“警察老哥，瞧您这意思”，老猫用光着的脚底板搓了搓地面，然后猛地将搓了地面的脚踏在彭海东坐着的沙发旁边，“该不会是怀疑我做下了罗堂那起命案吧？”
“命案？你是如何肯定地判断他不是自杀或发生意外而是他杀呢？”彭海东以观察物品的目光审视着老猫。
“哈哈哈哈！警察的办案档次什么时候被拉低啦？您今天光临寒舍只是为了讨我老猫口茶水喝？”老猫恭敬地递给了彭海东一杯茶。
“我们办案是为了还原受到法律保护和惩戒的真相，放掉任何可能靠近真相的线索将是一个警察的失职。”，彭海东接过茶一饮而尽后，调出了手机中储存的一张扫描相片，黑白相片的边角泛黄，上面有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正站在海边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右边这个人是你吧？”
“而且那时还是尖孙儿一枚！”老猫一把将头发撸向后方，露出开始后移的发际线。
“有个叫常达的人长期在你手底下干活，近一年来以他名义开设的账户会不定期转账进杜炳南的户头，恐怕这笔钱与你们合伙罗堂盗走S建设工地建材的价值不无关系，而罗堂有一年左右的吸毒史与这之间也并非巧合吧？”
“不愧是彭队啊！”老猫笑吟吟地看向彭海东身旁的谢小川，“小子，你跟对上司了！”
谢小川对于彭队和老猫之间的紧张对话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地调整下坐姿，接下来即将是彭队盘问产生实效的时间。
“不错！炳南给罗堂尝过几次货，那小子上瘾后根本买不起这口儿，炳南便介绍他到我这儿来‘卖’建材，我扣掉自己那份儿后再把钱直接转给炳南；碰上罗堂搞到大件的时候，我和几个兄弟则去帮他一起把东西运走，嘿，有点自己上门取货的意思哈，所以喽，你们才会在S建设工地安置的摄像头中发现我。不过，这也不至于包含做掉罗堂那小子的动机吧？“老猫用夹着香烟的左手挠挠耳鬓。
“你跟杜炳南几几分成？”彭海东交握双臂逼视着老猫。
“五五！”彭海东是老猫打过交道的警察中最棘手的一个，他有种直逼人心底的威力，在这个人面前想插科打诨一番都难。
“杜炳南和你做生意的时候都喜欢主动吃亏吗？”
“当然不是，说实话，这次老猫我也很意外！”老猫拍了大腿一下，彶拉上拖鞋，“警察老哥，您今天的问题差不多也该问完了，要是还有其他问题就等明天咱抽个空儿再聊，我现在得去赶个场子，恕难奉陪啦！”
“打扰了！”彭海东起身辞别时突然立住，“你现在与柯镇曾也仍然相熟来往吗？”
老猫仔细琢磨这突兀的问题，却悟不出彭海东真实的意图；但老柯总归不至于也牵扯到这种事情上，或许是处于警察追根究底的天性，任何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翻个底朝天才罢休，“说不上熟，也说不上太熟，毕竟人家是当官的很难再与我这等地痞流氓混为一谈，想想当年我们仨这张照片就预示了以后不少的际遇啊，人家那昂扬抬首的不凡气度一看就注定了以后的飞黄腾达。”
谢小川递给副驾驶座上的彭海东一瓶矿泉水后发动车子，“彭队，杜炳南是杜宏达的堂叔，而杜宏达之前还是S建设的总经理，杜炳南总不至于通过卖毒品给罗堂来惦记算是自家的那点建材钱。并且杜炳南主要经营餐饮业，除了为罗堂提供毒品外，并无其他涉嫌贩卖毒品的嫌疑，那么以他的资产来说，单单贩卖毒品给罗堂而赚取的那点儿钱就显得很可疑了，杜炳南与罗堂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
彭海东双手交叠在后脑勺上，惬意地仰靠在椅座上，“小川，你觉得自己是不是跟对上司了？”
“啊？”谢小川一愣，偷偷看了眼眯起眼的彭海东，“啊！嘿嘿，确实，彭队，自从我上任后，真的跟您学了不少东西......”
“唉唉唉......打住啊！”
“嘿嘿嘿......”
“别一个劲儿傻乐！看路！”
“彭队，柯镇曾不就是孙律师的准公公吗？他和案件有关吗？”
“与案件无关，不过，他与老猫、杜炳南的关系很密切。”
“老猫不是酸溜溜地说过不太熟吗？”
“正因为老猫酸溜溜的味道太过浓郁了，才与他清淡的茶水自相矛盾。”
谢小川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