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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

所谓各个击破,就是针对一个一个对象,一个一个攻破。明代,是女真复兴的时代。随着女真社会经济的发展,各部之间的联系加强了。共同的地域,共同的经济生活,以及维护共同利益的联合斗争,促进了女真各部的统一。明朝后期,女真的统一已成大势所趋。在这股统一的潮流中,努尔哈赤后来居上,逐渐成为众所瞩目的代表人物。在削平建州女真各部之后,努尔哈赤就把目标转向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各部,他采用的是各个击破的策略。

海西女真,主要有叶赫、哈达、辉发和乌拉四部,他们分布在松花江流域广大地区。叶赫居住在叶赫河(今通河)一带,因地得名。由于地处开原之北,并控制女真人来往镇北关的贡道,所以又称作北关。哈达居住在哈达河流域,也因地得名。由于控制女真人来往广顺关的贡道,地处开原东南,所以又称作南关。在海西扈伦四部中,叶赫和哈达邻近开原,控制贡道,得天独厚,势力比较强盛。早先王台时,哈达的势力最强,曾一度号令海西诸部。万历十年(1582年),王台病死,哈达陷入内部纷争而逐渐衰落。叶赫乘机而起,扩展势力,称雄海西,成为努尔哈赤统一道路上的主要障碍和竞争者。

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各部的胜利,使得其他女真首领,特别是叶赫首领布寨和纳林布禄,越来越感到是个严重威胁。他们如坐针毡,心神不安,捉摸着对付努尔哈赤这股新兴势力的办法,力图限制它、削弱它,乃至扼杀它。

万历十九年(1591年),叶赫首领纳林布禄派部下伊勒当、阿拜斯汉两人,到努尔哈赤那里威胁说:“乌拉、哈达、叶赫、辉发、满洲,言语相通,势同一国,难道应该有五个王吗!现在所有领土,你们占有的多,我们占有的少,可把你们的额勒敏、扎库木两个地方,任选一个让给我们。”努尔哈赤义正辞严地回答说:“我们是满州,你们是扈伦,你们地方大,我们不应该要;我们地方大,你们也不能强取。何况土地比不得牲畜,岂有随便分给别人的道理!”对于叶赫的挑战,努尔哈赤这时强忍怒火,保持着守势。

纳林布禄向努尔哈赤索要土地未能得逞,很不甘心。为了显示力量,给努尔哈赤施加更大的压力,他联合哈达和辉发两部,各派自己的使臣,同到努尔哈赤那里去挑衅。努尔哈赤设宴招待来使。席间,叶赫使臣傲慢地起身说:“我们首领让我告诉你:过去向你们要地不予,让你们归顺又不从。你我真的打起仗来,只有我们的兵能打到你处,而你们的兵敢到我们土地上来吗?”努尔哈赤听罢,顿时勃然大怒,抽刀断案,厉声说:“你们主子兄弟,什么时候上过阵,交马接刃、破胄裂甲过吗?他们有什么本领?往年哈达的孟格布禄和歹商叔侄自相残杀,你们才乘机袭取他们的地方,凭什么把制服我也看得那么容易?你们的四境,真的有高墙可以阻挡吗?我即使白天去不了,晚间也能到那里,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虚张声势,究竟要干什么?过去我父亲被明朝误杀;明朝送还尸体,给我敕书和马匹,授我左都督敕书,又送龙虎将军大敕,每年给银八百两、蟒缎十五匹。你们主子的父亲也被明朝杀了,他的尸首,你们收到了吗?”努尔哈赤针锋相对,无情地揭露了叶赫首领色厉内荏的本性。他还把这些意思写成信,专门派人送给布寨和纳林布禄,表明自己有力量接受他们的挑战。努尔哈赤已预察到事态的发展,他跟叶赫等部的征战是不可避免的。

果然不出努尔哈赤所料,叶赫的政治讹诈连遭挫败后,布寨和纳林布禄便决定诉诸武力。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他们纠集哈达、乌拉、辉发、朱舍里、讷殷、科尔沁、锡伯和卦勒察,共九部兵马,分三路向建州攻来。努尔哈赤得此消息,立即派部下兀里堪等前往探察。兀里堪等西行到浑河南边,时已傍晚,只见浑河北岸敌军安营造饭,人数很多,篝火密如繁星。兀里堪飞骑回来报告,努尔哈赤并不觉得突然,很冷静地说:“人们都传叶赫最近要发兵来攻,现在证明这是真的了。”为了不使城内人民受惊,他传令天明出兵。努尔哈赤向诸将部署了出兵前的准备事宜,就从容不迫地回家睡觉。他的夫人很不安,推醒他问道:“现在九部兵马来攻,你为什么还睡大觉?是糊涂,还是害怕?”努尔哈赤坦然回答:“害怕敌人的人一定睡不好觉,正因为我不怕敌人,所以能安然入睡。”他解释说:“传说敌人要来,没有准讯,心神不安,现在已经知道敌人来了,反倒安心了。我相信,有天的保佑,他们反对我,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完,继续睡觉养神。

第二天拂晓,努尔哈赤亲率诸将祭天拜神,激励将士。随后,挥军西进,抵达托克索寨。他站在渡口,命令军士解开臂手,留下护套,以便轻装上阵,颇有破釜沉舟之意。进抵扎喀关时,守将前来报告,说敌军已到关下,见此关难攻,转攻赫济格城去了。努尔哈赤命令将士安营扎寨,并派出探子前往侦察。他制定作战计划,如果今晚敌军撤退,立即乘机攻击,不然,就等明日再战。

入夜,叶赫营中一人逃来投诚,详细地报告了他们的兵力,计有叶赫兵一万,哈达、乌拉、辉发兵一万,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勒察兵一万,总共三万。从当时的军事力量来看,这是个很大的数字。将士们听说敌人如此众多,都异常畏惧。努尔哈赤镇定自若,安慰他们说:“你们大家不必忧虑,我不会白白让你们送命的!”他仔细分析了敌情,说道:“敌人远道来侵犯,急于求战,我立险而守,以一当十。敌军虽众,但人屑九部,互不统属,不过是乌合之众,如能毙其头目,其军必定自乱。”努尔哈赤部署来日战斗的打法:占据险要,诱敌来战,集中兵力,攻敌主力,毙其头目,促使敌军自溃,再纵兵冲击。

第二天天刚亮,努尔哈赤就率兵在古勒山上布阵。古勒山地势险要,与赫济格相对,互为犄角。叶赫兵头一千攻赫济格城,没有攻下,这时又开始攻城。他们发现努尔哈赤部队占了古勒山时,已经腹背受敌。努尔哈赤命令骁将额亦都领兵一百前往挑战,叶赫兵果然停止攻城,转身迎战。两军刚一交锋,叶赫兵就被杀九人,锐气受挫,稍稍后退。这时,布寨和纳林布禄的弟弟金台石,以及蒙古三头目合兵来战,布寨一马当先突阵,来势很猛。不料马被木墩撞倒,他被抛落在地。说时迟,那时快,努尔哈赤的士兵武谈,抢先过去按住布寨,就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叶赫士兵见首领被杀,一齐号啕大哭,无心再战,阵脚顿时大乱。同来的各部头领,无不闻风丧胆。他们急忙拨转马头,夺路而逃。努尔哈赤纵兵掩杀,尸横遍野,一直追杀到哈达境内。这天晚上,努尔哈赤又分遣将士截杀落荒的败兵,活捉到乌拉头领布占泰。努尔哈赤不仅没有杀他,反而赐给他猞猁狲裘,留居优待,着意要招抚乌拉。

这一仗,努尔哈赤杀敌四千人,获马三千匹、盔甲千副,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声威大震。

古勒山之战,是努尔哈赤统一女真事业上的重大转折。从此,叶赫衰落,诸部的联合瓦解,努尔哈赤变防守为进攻。他继续采用恩威并行,顺者以德服,逆者以兵临,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等策略,主动出战,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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