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们的消费观念不断被改变,日子要在线上和线下两个时间轴上过,你的选择越来越多,快乐却越来越少。小时候,妈妈从布料店买了几尺布让裁缝量身做一身新衣裳就算是特别幸福的新年了。如今,大家都算计着过日子,改变活法,在实体店看完款式就偷偷记录下货号,然后到网上下单。然作为单身的工薪阶层过得还算小舒心。对别人来讲,来个欧洲十日游是奢侈的,而对她来讲吃个Haagen-dazs的冰淇淋就是奢侈的。有一次和同事一起去吃冰淇淋(当然不是Haagen-dazs的),两个人想吃八块钱一个球的,在柜台面前是这样对话的:
“我想吃八块的那个。”
“我也是。”
“有点小贵,是不是?!”
“是哦.”
“还是来六块的吧”
“每次都吃那个。”
“那还是八块的吧”
“下次吧。”
站在一边拿着勺子,等她们的服务员看不下去了,用大勺子挖了两个八块的球,她俩齐声喊道“我们要六块的”,服务员面无表情,把两个黄色球球放在她们面前“就当你们要的是六块的”,打出了十二元的小票。这个事情让她们好几天都有个好心情不说,还对这个世界有了重新的认识—一直这么感叹着“还是好人多啊”。
俨然已经进入深冬。小城已经被白色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在车里总是闭上眼睛听着音乐。是韩国《花样男子》里的插曲。那天她看这个连续剧的时候想了好久上高中时期如痴如醉的F4演的连续剧的名字,后来还是在网上搜索“台湾版‘花样男子’”才确定的。当年为了F4里面的道明寺是否最帅的问题和同寝的闹了个小不愉快,可是过了几年后竟然想不起来剧名,这就是岁月如梭吗?
单曲重复播放模式直接能反应的心理状态就是“寂寞”。车窗已经被零下二十度的寒冷渗透成一片白。她默默的数着车子拐的弯,心想,下一个十字路口,应该就是遇见童佳琴的那个地方了,自己就是在那里中了邪似地跳下车去搜寻她的踪迹。也是那一天,她陷入了三个人的爱情魔术中。想到这里,自己的心不由颤了一下,觉得“魔术”这个词太贴切了。
然睁开眼,又想到了昨晚,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的时候自己做的一个梦。这个梦让她想到了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的《盗梦空间》。而且盗梦者是一个帅哥。整个梦境都是那么真实,就像电影的情节,就差一个很好的配乐了。然在一个亚热带的森林中。她与一群人骑着大象穿过森林,还趟过一条小河。岸边的郁郁葱葱的树木倒映在上面,水变成了翠绿,清澈见底。看起来极是清爽,让人有跳进去游逸的冲动。大象背上有一排稀稀疏疏的细毛,像刚刚长大的象。大耳朵前前后后摆动着,你如果把腿伸向前碰到它的脖子,它就会明白你的意图,躺下来让你下去。大家趟过小河,要去哪里不清楚。突然,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她竟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头发乌黑,不短,很得体的流行发型,皮肤白皙,穿着白色上衣的帅哥,他轻轻转过头,靠近然的脸,迷人且透着一股坏的眼镜紧紧盯着她。
“你好?我是唐**”
“不认识。”听到这个然僵在那里,很木讷。
“不认识?”
他显然很吃惊自己不认识他:“你很可疑哦.”
然很疑惑,头往后缩了一下子,低声地说“可疑什么?”
他仍然是一副坏里藏着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再往前逼近“你喜欢上我了。”然的心直跳,仿佛从十几层高楼被帅哥推了下去,然后又被帅哥接到怀里。
然醒了。然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查“唐**”是谁。他居然是一个有名的歌手、演员。然不认得,从来没有关注过。为什么那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不知道。也许“唐**”同时也做了同样的或类似的梦。想到这里自己在那里傻笑。她想,穿着白色上衣的如果是蓝一就好了。
越是不顺心的时候就在那里关心一些无关紧要或像今天这样研究一下自己的梦,填补自己的心还是蛮不错的。她觉得总比整天想着物价、消费、买房子、结婚之类的事情更具有“意思”一些,偶尔离现实远一些,会让人有些轻松感和超脱感,更加接近自己的灵魂深处。很多时候你如果改变不了现状,还不如默默地享受着孤独、伤害和无聊。这就是生活。
然那天从SPA中心回去后童佳琴来过几次电话。她都没有接。童佳琴肯定很纳闷。然整天看似正常地上下班。这种正常后面隐藏的巨大痛苦没有人了解。然希望得到蓝一的解释,也想自己直接问他是不是要去云南。但拿起电话,又犹豫不决。算什么关系来管他要去哪里呢?!自尊心作祟。
然现在和童佳琴的关系就像是走钢丝,往后倒过去是不可能的,往前走还会遇到什么还不清楚,左右不能,前后不能。然闭上眼睛,管那么多呢,毕竟蓝一根本没有真正表态,自己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号码从来没有见过。然犹豫了半天才接到耳边。
“喂?穆然”
“你是?”
“恩?这么快认不出我了?我是蓝一啊”
“哦。你从哪里打的?”
“我最近来云南了。”
然听到“云南”,身体有些麻酥。迟疑了半会儿。
“小然,你最近怎么样?”
“恩.还好吧,我正在车上,去上班呢”
“哦,是不是说话不方便啊?”
“没事,说吧。”
“没关系,我晚一些打给你吧。今天我休息呢。”
“好吧。”说完挂了。然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去。一是在班车上确实不方便说出来。二是自己真的找不到真正的理由说起那些。挂完电话自己的心头像是堵了一块儿石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挂完电话又后悔没有问问他最近怎么样,关键的问题是什么时候从那边回来。然想到云南,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香格里拉的古屋,或者是白族的红白服饰等等。她觉得和他的世界瞬间拉开了好远,从北疆到南疆,真是远。其实一点都不怕地理上的距离,就怕心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句,“也许从来就没有近过”。
班车到了,然茫然地开始了一天。
远在云南的蓝一,挂完电话不比然的心情好多少。他现在只想抛开所有工作飞到然那里。可谁能那么和自己的生计过不去呢?
然追求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它还在不在然的身边?它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每天关上灯,带着很多疑问入睡并不好受。她最近常常怀念起第一次在球场上见到蓝一的那一刻,她会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的。也想过,如果自己那天没有下车和童佳琴认识,那么蓝一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