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哥。”罗成醒来就见旁边同样昏睡的秦琼,昨天大夫的话犹在耳边,这姑娘五脏皆受瘴气侵袭,已经回天乏力,转眼搜寻清清的影子。
我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开口,“眼睛看不清,可罗成,我鼻子还闻得见。”
罗成看见人站在窗边松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你说什么……”
“大夫开的药,我没喝,你们俩喝了。”我看着他,“你不知道,我的医术比武功更好。”
罗成目光移向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送我回大兴,我自己回去。”
说完走向门口,一只手快一步按向门扉,“清清,你现在情况很严重,你自己知不知道,为什么不给自己医治。”
他抓起我的手放到眼前,“你手上的伤不知道疼吗?”
“不疼,没有感觉,没有……我知道自己病了,可我医不好自己。”
我摇头,指着胸口的地方,“全身上下只有这里痛,这里痛,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要这么痛,我这里很痛啊,生不如死。”
“我有办法医治。”罗成扶着我的肩膀,“忘了他,忘了他就不会疼了。”
“不可能,师父说,如果我带不回宇文成都,我也回不去了,不行,我要回家,我不能忘了他,不能……”
我刚推开他,又被他拉住,大声吼道,“你带不走他的,你带不走,他马上就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很快就会忘了你,你再心痛他也不会管你,你……”
罗成满眼的不可置信,不甘心的倒下去,拔出他麻穴上的银针,看着他,“没关系,再有一刻钟他就醒了,再过一个时辰你就可以动了。”
打开门走出客栈,选一条路离开,而这条路,只有走到头才知道通往哪里,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宇文姑娘,宇文姑娘。”尉迟恭轻轻叫着躺在床上人,半点反应也没。
旁边的雪鹿凑过来舔舔那人的手,“啾啾。”
尉迟恭摸摸雪鹿说:“别担心,大夫都说了没有事,宇文姑娘只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没有说出的话,大夫说她是已经瘴毒入心,并且接连受了巨大的刺激,醒来也没有几天可活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她刺激成这样,已经三天三夜了。
尉迟恭拍拍脑袋出去,把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理一理,先是雪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家门口,前一段时间突然接到宇文成都派人捎来的信说,清清先托他照顾,什么理由也没给,这不,三天前他正在打铁雪鹿从外面回来就衔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外拉,跟着雪鹿出城就看见浑身是血的清清躺在城外的树林里。
“啾啾。”雪鹿伸头努力去舔床上的人的脸,“啾啾。”
我感到脸上痒痒的,伸手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个机灵跳起来,“谁?”
“啾啾。”雪鹿跳上床,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往我的怀里钻,“啾啾。”
“小鹿,你怎么在这?”我抱着它,捋着它的毛,“这是哪?”
雪鹿:“啾啾。”
“吱。”的推门声,一个尉迟恭端着一碗粥进来,看见床上人已经坐起来,惊喜道,“宇文姑娘,你醒了!”
我看着面前的人,脸庞刚毅皮肤黝黑,试探问:“英雄?”
“哈哈哈,还记得!”尉迟恭把手里的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我叫大夫来。”
我摸摸嘴唇皱巴巴的,说话都不利索,看着他的眼睛说:“有些渴。”
尉迟恭眼神闪烁有一瞬间的慌乱,给我倒了水,我忽略杯中的倒影喝了口,“有镜子么?”
“宇文姑娘这么美的仙子,我老早就替你确定过了!”尉迟恭扯过旁边的凳子坐下,突然又一脸沮丧,“仙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只会打铁的粗人从不用镜子。”
“哦,那我也不用了。”忽略他眼中的复杂,我被他的情绪感染,心情好很多,藏在心中的郁结之感也暂时散去,“我没事。”
他不太确信,问:“真的没事吗?”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医术比那些草帽大夫高明很多。”
“呵呵。”尉迟恭说,“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一定没事了,快来吃点东西,仙姑。”
他过来扶我下床,“不知道小人这里的俗食能否入得了仙姑的口。”
我抿嘴一笑,走到桌边拿起勺子喝粥,“对了,雪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也不知道,一个月前我一开门他就在我家门口……”
尉迟恭把这半年来的事情给我讲了一遍一直讲到他在城外树林里发现我,最后问,“你和宇文将军……”
我微笑着打断他,“没事呀,我们好好的。”
尉迟恭说:“那就好。”
我点头,他又说:“你怎么下山了?”
我笑着回答,“神仙也有思凡的时候,你就当我思凡好了,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哪。”
“从我跟你一起烧了我的铺子以后,帮你送过东西,我就来这里住了。”尉迟恭笑笑,“这是高阳。”
“这就是高阳。”
我沉默的喝粥,一碗粥喝完他默默的收拾,不放心的问,“大夫说……你。”
我笑笑,“说我瘴毒入体,再难医治了不是,可我不是醒过来了,没事的,我会治好自己的,但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
“好好好,宇文姑娘有需要就尽管说。”
我说:“你现在就帮我多加盏灯可好,我的眼睛也被瘴气所迷,太暗看不清。”
尉迟恭有些吞吐,我拿起一缕头发,了然道,“你是怕我看见自己的头发?我既然能醒过来,必然有所损失,只是颜色浅了些,别担心,等我治好了自己,自然就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