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基左拥右抱两个身着薄纱的女子,还有手摇着扇子,让人不得不佩服他,正沿着香风楼的楼梯往下下,迈步都透着张狂,前后跟着四个小厮开路,“看什么看,赶紧滚开,别挡我家少爷的道儿。”个个狗仗人势神情飞扬跋扈。
“小姐,那是三少爷。”四槐试过种方法想挤出去均无果后看到那人对我说。“嗯,我看见了。”
虽然第一次跟宇文承基见面不是很愉快,但他后来对我很好,让我一直以为他除了有点霸道和张扬以外至少本质不坏,今天才看清他在我面前都是伪装。
场中左拥右抱的当事人好像陌生人,周围人的指点不屑和咂舌声让我感觉身上一阵寒意,路人之言可蚀骨销金,从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也受人嘲讽,我不在乎,都哥呢?是不是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他是大将军理应受人爱戴,不能因为我而败坏名声,宇文承基真真如四槐所说无恶不作,我也真是当了混球,让都哥担负骂名还浑然不知得意洋洋。
张夫人见香风楼走下的宇文承基,松开了儿子,蹒跚站起来张开双臂往他身上冲,一旁的家丁赶紧围上来同拦住张夫人的宇文承基的小厮推搡,“就是你,让人打死了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命来。”
“哎呀公子,奴家好怕。”宇文承基身上挂着的两个女子佯装害怕恨不得贴到他身上。
“一个黄脸婆,你们也怕?”宇文承基语言挑衅,毫无顾忌的大笑,仿佛眼前的冲突和地上断了气的张庆丰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在两个美人后背抚了抚,“别担心,不怕,那黄脸婆有些姿色,本少爷也不会看上那黄脸婆而不要你们的。”
“讨厌。”两个女子听罢都咯咯的笑起来,张夫人则是气的两颊通红发起狠来往前冲,但始终是力薄,两家的家丁推搡间把她给推下了楼梯。
张夫人趴在地上好大一会儿起不来,宇文承基的小厮下手狠张家的家丁人数多点一时打的不分上下,都顾不得来看张夫人。
张夫人额角磕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一身绫罗绸缎沾满灰尘,整个人狼狈不堪,刚能动就挣扎着往张庆丰的尸体旁边爬,“儿啊,娘无能报不了仇,这就来陪你。”张夫人太过凄惨,本来看热闹的人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不忍心无奈那上面的人家大势大,没人敢出头,所以人都散了。
四槐看着不忍,想上前,我制止道,“莫多管闲事,咱们回府。”
四槐面带悲戚,“小姐,咱们帮帮张夫人,你不是还要跟三少爷说清楚事吗?那你也给他说说让他放过张夫人,他一定肯听你的。”
“这个人我一眼也不想再见,更遑论和他说话,你也说过惨事天天有,帮都帮不完,走吧。”我向前走了两步,四槐当在我前面,“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说的是热闹天天有,看都看不完。”
“热闹不大多好勇斗狠之事,最后都成惨事。”我看着他好笑道,“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我向左四槐向右,我向右他向左楞楞的杵在我前面不让我走一步,那眼神就是我今天要是不帮张夫人我就十恶不赦了。
“四槐,你好好想想,我怎么帮,帮他就太不是人了,帮张夫人,他又是都哥的弟弟,我这边闹一出都哥怎么处理,真让自己的弟弟去给张庆丰赔命吗?”实在不想跟他继续向左向右下去,我看着他认真道。
四槐不情愿的让开,退到我一旁小声道,“小姐可以只让三少爷停手就行了。”
“他停手了,张家人会停吗?”我摇摇头,侧脸道,“况且,我说了不想再与他多言,以后他再来你知道怎么做。”
身边有人匆匆走过,是张夫人刚刚派去找人家丁回来了,还跟着一位姑娘。
“这是裴家的小姐。”
“这次真是不相上下,难收场了喽。”周围的人又渐渐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清清。”
我说通了四槐,刚要迈步面前出现一双白底黑缎面的靴子挡住了去路,来人一袭青衫,我抬起头,看清那人比小时候的五官长开了些,没有变的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反倒是他又叫了一声,“清清,真的是你,你怎么来大兴了。”
“元庆。”家丁带来的那姑娘扶着张夫人向这边叫道,“过来帮忙。”
“哎,二姐。”裴元庆回过裴芸香的话,继续看着我,“你等一下,现在有事,马上就处理好。”
裴元庆说完刚要走,瞥到清清也正准备从他左边抬脚离开,忙拉住她,“清清,不是说好了你等我一下。”
旁边的小厮一下插到他和清清之间,厉声道,“放肆,你放开我家小姐。”
裴元庆眯了眯眼看那个小厮,“你是谁?”
“裴元庆,他是四槐。”我看着面前僵持不下,又看看他拽着我胳膊的手补充道,“你敢放开我的胳膊吗?”
裴元庆听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开了手,“那你敢等我一会儿吗。”“不敢。”我看着他摇摇头,“你也住这城里?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找你。”
裴元庆知道清清不同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答应道,“好吧,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里。”
我刚想回答,裴芸香又喊道,“元庆,你在做什么,表姑好像不太对劲,你快点来帮忙。”
我扫了一眼靠在裴芸香身上的张夫人,与宇文承基的眼神撞个正着,他下示意的推开身上的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不防摔到地上,哼唧的扯着他的袍子撒娇,宇文承基踢开就向我这边走来,我勾动嘴角扯出一个蔑笑,掉头就走。
“清清,你怎……么怎么来了。”宇文承基快几步拉住我的袖子。
看着他手,我反手挣开,弹弹袖子上他抓过的地方,“四槐,我们走。”
裴元庆看了张夫人的情况,嘱咐家丁背着张庆丰的尸体又过来,“清清,你精通医术可起死回生,能不能帮忙看看我这表哥还有没有救。”
张夫人听到这话,挣开裴芸香跑了几步倒在地上,拽着我的裙角,呜咽哀求,“姑娘是神医,求姑娘救救我的儿子,老身给你磕头了,求姑娘救救我的儿子。”
“夫人弄错了,你儿子可跟我没关系。”我低下头看着被她满是血污的手抓脏的裙角皱皱眉。
宇文承基掏出袖刀向张夫人的手砍去,纵然我不可怜张夫人,也见不得我的裙子挂着一只手,快宇文承基一步摁向他的手腕,趁他失力夺了他的刀子,割断下摆张夫人握着的裙角,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