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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家

夕阳西下,岸边杨柳拂动,温柔的晚风带走了大地上最后一丝闷热。三个小家伙就着晚霞把最后一点西瓜消灭了,萧然和萧正就下水嬉戏。干净明亮的河水折射出水中漂亮的鹅卵石,置于水温微凉的河水里洗去一天的烦闷,燥热的身体一下子就满身清爽透气。

在夏天的江南水乡,如果村子边有一条还算干净的河流的话,很多大人小孩都愿意到河边游两圈,一是降暑,爽快爽快放松一下,洗去一天的疲劳,再则权当洗澡图省事。当然太小不会游泳的小孩和老人肯定不行,体弱,适应能力差,忽冷忽热容易生病。水乡的人基本上都会游泳,说自己不会游泳会被人笑话的。

江樱来自北方的父母也会游泳,在村里算是个小意外,她一般多是在父母在场的时候才游泳,还有一种情况会游泳,就是只有和萧然一起的时候,找个偏一点的浅水区叫萧然给她把好风。萧然偷没偷看完全无所谓,在她的小心思里然哥是除了父母和自己最亲的人,长大以后也要像父母一样相亲相爱。

村里大人之所以放心小孩子在没大人在场时游泳,是因为在所有深水区的路都被很高的竹篱笆堵死了,小孩进不去,进得去的都是大小子,水性好的很。

南方夏天热,空调听说只有城里人才用得起,有个电风扇就了不起啦!热?拿个蒲扇摆呼去。小孩子运动量大,在河里玩水至少不易中暑,再说小孩子调皮,要是能管住不玩水才是怪事,如果听话能经得住诱惑不玩水,那这孩子不是大才就是闯祸做亏心事了,做家长得就要好好关心一下了。所以大人们在加强安全措施的同时,就经常拿一些深水区有水鬼,大蛇,死人,专吃小孩这类精怪故事来吓唬小孩子,教它们不要费心思去翻篱笆进深水区。至于浅水区就随它们折腾去。

换上干净的衣服,三人擦着天黑往家里走,到了路口萧然挂上悲痛的心情,满面同情地对萧正道:“阿正,小心点,你爸要是动大招,你就赶紧跑,到我家躲一晚,我会给你留门的”。

“我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萧正摆摆手,就往家走。

皮孩子、皮孩子,就他这样的,揍得多了,皮实,有抗体了,自己也不放心上。没办法,农村教孩子就是三板斧,吓、骂、揍。好在萧然家的教育不一样,从这点来说萧然是幸福的。

把江樱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门对自己做鬼脸,萧然也拉着舌头冲她做了个吊死鬼表情后,笑了笑转身往自家走。

萧然家靠南,在整个村子的后面,村里自留山的脚下,位置高,能俯览全村与村外的大片农田,还有村东那条河,又离着公路远,所以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安溢宁静,可谓是居家的风水好地。

自留山林是萧家村这一带村子里祖辈留下来的规矩,它可是有大作用的,可以防止水土流失,预防山体滑坡,改善整个村子的空气环境,是村子里大部分井水的来源,是水源的过滤器。它是不可以随意砍伐的,每年开春,村里每家都要出一个劳力去山脉里挖小树苗在自留山上死掉的树木边上补种回去。

山脚下的房子看起来还是很新的,一排子过去五间,中间大的客厅,两边各有两间挨着的卧房,房子前侧下风方向是厨房,厨房边上是水井,后面是菜地,对面上风方向是杂物间。客厅门前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边上围着一道及胸矮墙,墙上爬满围墙的葡萄藤上挂满了诱人的葡萄,南方院子里都不种果树什么的,主要是老招蚊虫,要种也是在围墙边、菜地里种些葡萄、琵琶、桃子什么的。墙外百米处有一条弯曲的引水渠像条蛇一样蜿蜒到村外的农田里。这条引水渠是从河上游进村,过山脚,绕村而行,过田入河下游的,主要是在雨季用来引流自留山上过量的山洪。

房子看起来新,一是因为萧然听阿爸阿妈说是他们结婚的时候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帮忙建的婚房,时间不久。土砖盖青瓦,杉木板紧的吊顶,用鹅卵石砌了一米高的防潮墙脚,用大山石打了两米的地基。二是因为家里搞脐橙园有点收入,每年除了冬末春前添瓦,还在外墙刷补了防斜雨的水泥,内墙刷了细白石灰,屋内铺了防潮水泥地面。这房子在村里算是蛮好的,土砖散热快,青瓦通风透气,河石墙脚和水泥地面防潮做的也好,在南方这闷热多雨地地方再适合不过。

至于客家围屋,那是时代的产物。萧然舅舅家那个镇子就有,他还缠着大表哥带他去看过。不是四边形就是圆形,外墙用青砖围起来有正常楼高的三到四层高,窗户少又小,墙内是住房,住房往里最中间是大天井,有水井,盖的是大青瓦,大门不是两个就是四个,住房区有几条主道隔开,有些楼道还是联通的,不过现在倒是砌死了,屋内地面是压实的泥土,只有天井、主道、井口边铺了河石。

这围屋就是一个古代最小的城池,主要功能就是防强盗、乱兵,听老辈们说民国时期,开始红军和****在这打过仗,后来和鬼子在这打过仗。话说居住环境只能这样解读,墙高、窗小、围得严实不透气,春夏雨季闷热、潮湿,时间久了墙脚青砖长白毛,泥土地面生青苔,泥泞打滑;正常一个围屋就是一姓一族好几房人住一起,人多、空间小,都说远亲,就是隔远了没矛盾就亲近,一大家子住一起矛盾多,一点鸡毛蒜皮小事就吵架。这环境到和平年代就没人住了,只有不多的老人舍不得祖屋住着,相对现在村里的土砖瓦房来说真心不咋样,更别说跟萧然家的比了。

萧然到了院门口溜着墙根准备探一下敌情,一打眼就看到阿妈站厨房窗口盯着自己,只能讪笑着喊了声妈。

钟淑娴还没开口就看到丈夫端一瓷杯凉茶往院里竹躺椅上一座,就不打算个开口了,教育孩子一个人上就好,不管丈夫唱红脸还是黑脸,自己总要留下来做预备役吧。两个人上效果反而不会好,孩子现在这年龄正是敏感期,他会以为家人都不爱自己了,从而产生逆反心理就麻烦了,什么事情他都会和你对着干,到时候想要改正过来可不容易,如果改不过来的话孩子就毁了,那些小混混有一部分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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