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东方少将军来了!”
听见碧衣的呼喊,任风吟急忙冲出房门,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法,拎起裙摆就急不可耐地向他飞奔而去。
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都几乎只靠书信来往,惟有他回京述职的时候能够匆匆见上一面,话都来不及多说,他又马不停蹄地奔赴边塞。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三年时光竟已悄然而逝。
“东方哥哥!”
任风吟扑进东方无傲的怀里,下一秒便湿了眼眶。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娇气。”
东方无傲感觉到胸口一阵湿热,轻轻地抚了抚怀中人的头发:“这样子哪里是长大了,分明是比三年前更娇气爱哭了。”
“哪有?!”任风吟不满地抬起头,泪眼朦脓地撅起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人家就是见到你太开心了而已嘛,太想你了嘛!”
东方无傲听着,拥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他将她圈在怀里:“我也想你。”
任风叹在不远处看着带着甜蜜笑容依偎在东方无傲怀里的任风吟,握着圣旨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们,拿着圣旨又踏上了来时的路。
“临江王到。”
“参见皇兄。”
“不必多礼。”
任风叹瞟了一眼任风杭拥着的女子,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当年任风杭把先皇的妃子迎回自己身边的时候,朝中百官都是反对的态度。可任风杭却一意孤行,将卫秋庭重新纳入后宫,封为惠妃。任风叹一向不支持任风杭的这种行为,而风吟从风杭登基的第一天起便一直告诫他要低调为人,最好永远不要参与朝中诸事。他向来聪颖,政治嗅觉敏锐,自然明白风吟之意,也乖乖地按照风吟所教,不参与政事。且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因此风杭对他也一直比较善待。
“怎么,风吟没有接旨么?”
任风杭看着任风叹手中的明黄色卷轴,询问道。
“东方少将军回来了,臣弟见他们正相谈甚欢,便没有前去打扰。”
“这样吗?”任风杭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这事你怎么看?”
“臣弟吗?那,自然是,不愿意皇姐远嫁的。”
“可人家飞龙国都来提亲了,毕竟是多年友好邻国,且不说国家邦交,只是说这身份,若是嫁与东方无傲,我们风吟是下嫁,若是嫁给清平王,则算是不辱身份。虽说是大漠边塞,但史上也不是没有公主远嫁的先例……”任风杭又抿了一口酒,语气虽是淡淡的,却有不容反抗的压力感。
任风叹听着,心中冷笑,如今飞龙国蠢蠢欲动,屡屡进犯央鹤国西北边境小城,若不是有东方无傲带数十万大军驻守镇浣,局势必定不安稳。手握兵权过大,必然招致不信任。而任风杭既担忧东方无傲权力过大又害怕调回东方则军心受挫,到那时便再无人能够守好镇浣。整个人都焦头烂额,于是在接到飞龙国提亲的要求后,他简直都开心坏了。
不让风吟嫁给东方,防止他权力进一步扩大,同时通过通婚与骚动的飞龙国建立友好关系,好歹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让央鹤国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思考防御战略。
任风杭的做法其实没有错,若是自己为王也定会如此,但若是父皇呢?为何父皇在世的时候国泰民安,那飞龙国根本不敢进犯呢?到底是因为他们兄弟几个太无能,若要父皇知道他们要靠牺牲他最喜爱的女儿以换取短暂和平,父皇必定气得御驾亲征,血洗飞龙国。
“皇兄与其靠皇姐换取短暂和平,倒不如以皇姐表示对东方少将军的信任,踏破那片苍凉大漠。”
“你倒是全心全意为风吟考虑,可朕,毕竟还是要为我任氏天下考虑。”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东方无傲。任风叹只能感叹那皇位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大哥纵使是不喜欢他们兄弟几个,可对风吟,那是真心的好。风吟精通很多乐器,除了笛子以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在大哥的指导下学会的,还有那一身武功,也是在逃课的情况下被大哥手把手地从三脚猫教育成了精英……大哥少年时与东方无傲交好,那时还曾笑称东方无傲为“妹婿”。登上皇位不过三年而已,大哥竟已变得六亲不认,风吟,东方,亦不过是两颗棋子罢了。
“那便随皇兄决定吧,臣弟告退。”
任风叹把手中的圣旨放下:“至于这个,臣弟,无能为力。”
“放肆!你年纪也不小了,皇上的命令你也敢违抗,皇上叫你去宣旨,你就得去!听见没有?!”
疯子。
任风叹抬头看了一眼卫秋庭,一言未发,只是行了个礼,便默默地退下了。
他清晰地听见了身后卫秋庭砸碎玉杯的声音,还有那惹人生厌的哭声,他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头,本想加快脚步,却被任风杭喝住:“任风叹,你给朕滚回来!”
“玉关公主到。”
“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两个在吵闹,死小子,你又怎么惹到你皇兄了?”任风吟走近任风叹,还不及他反应过来,她就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给我安分一点。”
任风杭不喜欢任风叹,当然,他也不喜欢其他任何一个兄弟,可是对这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却是最讨厌的。这些年,虽说表面上对任风叹还不错,可是明眼人发现,任风杭每次看似是因为别的事发怒的时候,都刚好是任风叹来请安或是商讨事情的时候,而每次两人只要稍微一起冲突,任风吟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