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又欺负风叹!”任风吟走近里殿,对地上的一片狼藉熟视无睹,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任风杭身边:“咦,惠妃娘娘也在呢!”
“吟儿,今天东方回来,你怎么还有空来皇兄这儿?”
“幸好我来了,不然,你又欺负风叹!”
“吟公主这话可说得不对了,任风叹藐视皇权,对皇上的命令完全不屑,这样的态度,吟公主你说,皇上训斥他几句也不对了吗?!”
任风吟瞟了一眼卫秋庭,又瞟了一眼任风杭,轻轻挑起了眉:“皇兄,你倒是说说,风叹怎么对你的命令不屑一顾了?”
“朕命他去宣旨,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回来还对着惠妃娘娘甩脸色,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任风杭到底还是心里有任风吟的,对她的态度总归是好的。
“宣什么旨啊,宫里不都传遍了么,皇兄您要把唯一的亲妹妹嫁去飞龙国,哼,这还需要专门来宣旨吗,宣了我也不接。”任风吟看着任风杭,伸出手指向了卫秋庭:“至于顶撞她?我倒是可以说说她怎么对正宫皇后和皇太后不敬的,要一条一条算清楚吗?”
“任风吟!你放肆!”
“哪里放肆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年龄是长了,可这性格,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任风杭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对兄弟,他可以毫不怜悯;对大臣,他可以使尽心机;甚至对父皇母后,他都没什么感情可言;可是对风吟,他终究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了好了,吟儿,大哥给你赔不是了。不嫁就不嫁,大哥去回绝了那飞龙国的请求就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称“大哥”,连任风吟都被吓了一跳,她愣了愣,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即使是棋子,也有想留到最后舍不得用的么?任风吟不懂下棋,她只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她一直是任风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即使身为帝皇,他也总有累了需要休息的时候,他也许不像从前那样纯粹地视她为最亲爱的小妹妹,而是随时可以送出去和亲的玉关公主,可她到底还是任风吟,他唯一真正在乎的留着相同血液的亲人。
“皇兄大可不必回绝。”
“恩?”
“昭君出塞的故事,可不是耳熟能详么?”
“你的意思是,要朕找个宫女假扮成公主?”
“飞龙国的人又不曾见过玉关公主真容,这岂不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公主……”碧衣突然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任风吟有些不解:“怎么?”
“公主,还记得那个抢了您笛子的人吗?那是个王爷……飞龙国皇帝只有一个弟弟,清平王,尉迟不却。”碧衣在任风吟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没想错,他是见过您的。”
“碧衣,你在跟公主说些什么呢?”
“啊,皇上,奴婢……”
“皇兄,碧衣刚才向我推荐了一位人选。”任风吟抢在前头开口道。
“哦?说来听听。”
“乐府女官,主司管弦乐器的玉安,玉大人。”
“公主!”碧衣低呼一声,然而任风吟却并未再理睬她。
“嗯哼,玉安朕见过,的确不错,那就是她吧。行了,你们先退下吧。”任风杭瞟了一眼任风叹,长叹了一口气:“风叹,以后不要随便胡闹了。”
“臣弟明白。”
众人默默地退出养心殿,任风吟舒了一口气,一掌拍到了任风叹脑袋上:“臭小子,吓死你姐姐我了!”
任风叹看着任风吟,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任风吟与玉安,曾经也算是朋友吧。没错,是曾经,在玉安向东方无傲倾诉爱慕之心之前,一直都是朋友。
“风吟,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那天玉安哭着抓着任风吟的手:“风吟,不不,公主,公主您是金枝玉叶,您以后会遇到很多优秀的王公贵公子,可是我只有无傲一个人,您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放手。”
任风吟甩开她的手扭头就走,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种祸害不宜久留。
“你倒是找了个好机会除去眼中钉啊。”任风叹调笑道。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刚才真的……”任风吟没有理睬他的话,谁知任风叹也没有打算理她:“玉安其实也没什么错啊,她喜欢少将军,少将军又不喜欢她,何必要把人弄到那么远去呢?”
“她嫁过去是做王妃,我还苦了她不成?”
“边塞苦寒之地,你倒真是没苦了人家。”
“怎么,心疼了,那你现在去跟皇兄说,要我嫁过去,玉安什么的,要不你讨了回去算了?我发现你这臭小子是年纪越大话越多,给我安静!”
“聒噪。”
“是你先过分的。”
任风吟嘟了嘟嘴,“行了,不跟你说,碧衣,备马。”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