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铃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很快就睡着了。哄好恩铃的雅珍走到桌边坐下等人。她私下有事要拜托从北魏来的那个医女,而先考虑到太后娘娘的状态,所以她先派一个自己的人过去她那边了。那个医女派人传话说,因为太后还没有清醒,所以她傍晚的时候才能过来。
那个医女的实力那么厉害,能够让太后的烧一下子就退了。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让武辉重现作为男人的实力呢?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颤栗。作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处于蜜桃成熟年龄的她,已经差不多独守空房五年了。太后和大对卢常常私底下寻找一些医术高明的大夫治疗作为一名国王不能说的秘密,而且还往国王的房间塞一些房中术高超的女人,但是结果都很不尽人意。他也没有恢复过男性功能和那些女人同床共枕过。雅珍也是非常努力,但是王后离开之后雅珍也没有和武辉再进行过房事。这些日子对于已经习惯了武辉的抚摸,对于已经十分了解男女之情是多么快乐的雅珍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啊。这时,独自沉浸在思绪中的雅珍听到了一个高兴的消息。
“娘娘,大夫到了。”
“快让她进来。”
雅珍一下命令,在外面等着的大夫便在侍女的带领之下,进入了里面。雅珍的侍女提着药箱跟在后面。
“谢谢你的到来。其他人出去外面等着。”
雅珍要秘密地和大夫商量有关武辉的事情,于是她摆了摆手让侍女们退下。看到这个场景,恩荣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原本还想着如果太后明天晚上醒来,那么自己将会去看看公主的情况,但是一听到雅珍要找自己的消息之后,她就先调节神力让太后明天早上可以醒过来,然后跟着侍女到了云照堂。云照堂仿佛在炫耀着雅珍稳扎在宫里的位置,里面摆满了各种奢侈的东西。从中国传进来的华丽大陶瓷,用细腻的绸缎制造而成的藕色帷帐,由最厉害的工匠制造而成的精巧家具等等,琳琅满目。雅珍对翻译的傅绢先开了口:
“好好地把我的话转达给大夫。”
“遵命。”
雅珍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问一下她,能不能恢复男人已经丧失的能力?”
意思是说,武辉丧失了作为男人的能力吗?虽然恩荣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话,但是她依然无法理解,直到傅绢再次把话传达给她,她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啊……”
看到恩荣点头,雅珍忍不住发出了叹息。十分看不起这种女人的恩荣露出了一个薄凉的微笑。
“快点让她说清楚。”
傅绢为了传达她的话,正想要拜一拜。恩荣就抬起手阻止了傅绢,然后她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出那个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的名字:
“雅珍,你还好吗?”
雅珍突如其来被喊了一声,她惊吓得连头发都立了起来。这是什么声音啊?那个女人怎么会说高句丽的话啊?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这个声音很像……难道?
“呵!”
当大夫抬起手揭下面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时,雅珍倒抽一口冷气,眼都被吓得圆圆的。她是王后!王后面带与武辉很相似的嘲笑,再次问自己:
“怎么不问我过得好不好?”
“娘娘,呵!娘娘……”
恩荣看着惊慌得像池塘里被捞出来的鱼一样张合着双嘴的雅珍,冷若冰霜地大喝道:
“你竟敢不回答王后的话!怎么?我暂时离开了王后这个位置你以为你就是王后了?你以为我走了,我就不会回来了吗?实在是荒诞极了。我今天要结束你的命!竟敢违背上天的旨意加害我,你欺骗了国王,欺骗了全天下的百姓,你受罪吧!”
雅珍被恩荣这种气势给吓到了,瑟瑟发抖地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傅绢从药箱底抽出了一把提前已经准备好了的剑,递给恩荣。恩荣将这把锋利而又冰冷的刀抵在雅珍的脖子上,她往后走一步,雅珍就向后爬一步。
“娘娘!”
雅珍无法避开,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王后。恩荣就像是看着自己食物的禽兽一样,杀气腾腾地爆发这段时间自己积攒的愤懑和悔恨。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面对极力劝阻的父母!我却一再而再地伤了他们的心才回来的。一开始我想我或许可以原谅你。我想爱上了武辉的你暂时被爱情迷昏了头脑,才会做这样的错事。我努力地想去原谅你。但是,我也是人!每天想好几次该怎么样把你给杀死!当我的眼睛里流出泪水的时候!当我父母的眼里流出血泪的时候!你在笑了吧?在武辉怀里面入睡的时候,你肯定在嘲笑我被你骗了吧!回答我!”
“我……错了,娘娘。饶了我吧……”
在雅珍苦苦的哀求之下,恩荣将刀反过来,用刀背向她的肩膀刺过去。
“哎哟!”
肩膀疼痛得就像是要脱落了一般,雅珍发出刺耳的悲鸣。而恩荣大声呼喝道:
“虽然我很想马上把你杀掉,但是我得先让你明白你犯下了怎么样的罪。”
“娘娘……饶命啊!饶命啊!”
“什么?要我放过你?哼!你一定是没有为你的罪行忏悔过……”
“母后……母……啊。”
打断恩荣说话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是武辉的女儿。她拥有着一双明眸大眼,雪一般白皙的皮肤,是个标致的小女孩。孩子长得和雅珍一模一样,是武辉爱的结晶,而这已是既定的事实。恩荣看着武辉的孩子,心想着或许自己也能为他生出孩子,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恩荣观察着恩铃,而雅珍却担心恩荣会伤害孩子,所以便纠缠地抓着恩荣的裙摆说道:
“娘娘,请饶了我的孩子,请您杀了臣妾,饶了我的孩子吧。”
紧握着剑的手变松了,恩荣知道自己对雅珍下不了手。但是那也并不代表着原谅,更不是同情那犯下了滔天大罪的雅珍。只是不能让孩子失去自己的母亲。因为那充满怨恨的内心,恩荣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空,架在雅珍脖子上的剑也慢慢地放了下来。趁着那个缝隙,雅珍向恩铃走去,紧紧地抱起了恩铃,一副保护状,生怕恩荣过来加害。
“母后,母后……”
看着在母亲怀里嗦嗦发抖的孩子,恩荣知道自己不能在武辉的女儿面前向雅珍挥刀,但是惩罚雅珍还是少不了,所以恩荣定住摇摆的心,对雅珍下了刀锋般可怕的命令:
“把孩子带过来。”
“娘娘!求您了……”
雅珍生怕恩荣会加害恩铃,所以将那早已决意深埋阴间的话语倾抖而出:
“这孩子和国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下贱臣妾的孩子罢了,请你饶了她吧。”
虽然雅珍把真相抖了出来,但是恩荣只觉得那是为了救孩子而说出的谎话,所以没好气地呵斥:
“带过来吧,难道要我过去带吗!我不会伤害她的,所以把她带过来吧。”
恩荣将剑递交给傅绢后,雅珍才将孩子颤抖地带到恩荣的面前。孩子瞅着威胁母亲的女人,左右观望,哇地一声爆发出大哭后,将连埋进了母亲的怀抱。
“把孩子放下,退下吧。”
听着恩荣平淡的语气,雅珍放下了恩铃,退下了一步,然而恩铃瞬间受到了惊吓,一时紧紧地扯住了母亲的裙子。
“母后!啊哇!”
“孩子……”
虽然雅珍想再次靠近,但是恩荣用拒绝的眼神制止了她。恩荣慢慢地弯下腰,抓起了恩铃的手。因为害怕,孩子一边往外抽出被抓住的手,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和武辉的孩子相见,恩荣感到很激动,一时发出了抖筛糠般的声音:
“你……好?”
“放手……放手……”
看到如小鸡般弱小的孩子神色惧怯,恩荣扑哧一笑,开始编造起能让孩子镇定的谎言:
“公主殿下,臣妾是你母后的朋友。我们那并不是真正的吵架,只是明天要表演给太后奶奶的戏剧罢了,希望太后奶奶能够尽快醒来。吓到了吧?”
“真……的吗?”
“是的,公主。今年五岁了吧?很快就要六岁了啊。”
“嗯。”
恩铃抽噎着点了点头。如此一近看,刚刚在和母后练习的戏剧中生气得像要拔刀的阿姨竟然如此美丽,虽然自己把她当成了坏人,但是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声音也极为亲切。
恩荣用颤抖的手向恩铃的脸伸去,但是当她触碰到孩子那暖和红扑的小脸蛋时,她觉得自己当初也可以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所以内心不由得纠痛起来。
“公主。”
“嗯?”
听到恩荣是母后的朋友的话语,恩铃已经不再紧张,哭泣也已然停止。
“能不能让我抱一……抱你?”
“可以。”
恩荣把天真烂漫地点着头的恩铃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恩铃的头。
“愿你以后能够漂漂亮亮地健健康康地长大,能够让父王为你感到高兴……为你感到骄傲……”
看着孩子那清澈眼眸底下的泪水,恩荣说道。雅珍捂着嘴战胜了害怕,她明白王后已经回心转意,所以愧疚感不断地向自己的心窝涌去,一时倾下了忏悔的眼泪。恩荣放开了恩铃,用袖子赶紧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起身后便下了严厉的命令:
“雅珍!你过来。”
恩铃歪斜着头,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对母后出言不逊的这个人,素未谋面,但竟自称是母后的朋友,还向对待下人一下对待母后,我要向父王告状,让父王教训教训母后这个无礼的朋友。
当雅珍站到了恩铃的身边时,恩荣便再次弯下身躯对恩铃扬起了暖洋洋的微笑,并提出了请求:
“公主,如果想太后奶奶明天痊愈的话,那么可能会需要到公主的头发,所以能不能截下一些?”
“头发?”
“就要一点点。因为是要放进药里,所以只要一点点就行了。”
“太后奶奶的药里?”
“是的。”
“那就截一点点吧,虽然恩铃很不喜欢剪头发,但是为了太后奶奶,就截一点点吧。”
听到乖巧的恩铃说出的话,恩荣更为心软,对雅珍的怨恨也渐渐沉淀,只听恩荣用平静的声音下起了命令:
“你来剪吧。”
“娘娘……”
恩荣从傅绢的手里接过剑并递给雅珍。
“这剑是国王赐予的,搭上你最珍惜的国王,用这剑把公主的头发割下,忏悔你自己的错误吧。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掩埋,我会回去,而你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宁静,所以赶快割下吧。”
听到恩荣说着掩埋一切并回去的话语,雅珍用哆嗦的手抓起了剑。一无所知的恩铃叮咛着只能割掉一点点,声音尤为天真烂漫。雅珍向着恩铃的头部上方挥去,割下了头发。接过雅珍手中的剑和头发并交给了傅绢之后,恩荣对雅珍给予了劝告:
“就忘了今天的事情吧,让公主也紧紧地守好自己的嘴巴!”
“娘娘……臣妾该死!”
雅珍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一时的贪欲而犯下了错误,而她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跌坐在地,等待着王后的处分。但是,恩荣不会把折好的心再次打开。
“公主殿下!再见。”
向恩铃做了个温柔的告别之后,恩荣再次用布遮住自己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和傅绢一起匆忙走出了云照堂。对于没有向自己进行兴师问罪便返回的恩荣,雅珍嚎啕恳请着惩罚自己。看到自己的母亲伤心得泪流满面,恩铃也跟着一起大哭了起来:
“娘娘!臣妾该死!娘娘!”
“母后,母后,别哭,恩铃会心痛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