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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出宫的约定(1)

吹乐队的演奏穿透了炽热的太阳热气,他们正在为大获全胜凯旋而归的国王一行接风洗尘。太后亲自来到宫外,为了迎接打了胜仗归来的国王和王后而等待着。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站在道路两侧,苦苦等待着国王的出现。

国王的队列渐渐出现了。队列里面有系着大鼓敲着的人,队列两边飘扬着骑马队的旗帜,队列后边跟着敲大鼓和吹喇叭的人。武辉和恩荣则行进在队列的中央,他们在人群中并排骑着马,灿烂地笑着。就算是傻瓜白痴看到他们的那副样子,都会一眼看出来他们是一对耳厮鬓磨的夫妇。

国王一行看到王宫之后,士兵们就配合着吹乐队的演奏,唱起了有力的军歌。他们大获全胜,即将要回到日夜思念的家人身边,这让他们豪情万丈。

雅珍站在太后的身后迎接着他们,她的手在袖口中紧紧地攥着,不停地颤抖着,双腿似乎失去了知觉,她不断地冒着冷汗。通灵的王后会不会看穿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呢,她十分害怕,也没有勇气用这残破肮脏的身躯去见武辉。这段时间,她在梦中都会听到斗摩贪婪的喘息声,这简直就像生活在地狱中。斗摩随时都会派人拿这件事来威胁她,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强占自己身体的恶魔,自己也很想一死了之。但是……过分的欲望让她无法那样做。她想要重新得到武辉,就算不能产下太子,她也想产下一名公主,在这样的愿景之下,她不能死,她只能苟活着。

国王的队列到达了太后所在的地方,武辉先从马上下来,然后搂着恩荣的腰帮助她下马。看着如一幅画卷般天造地设的这对善男信女,太后感慨着疾步向他们走去,抓住了恩荣的手。

“哦!王后!相安无事就好,平安就好!我听说了王后促成的大事,真是感叹万分,做得好啊!真是了不起!”

“娘娘,臣妾惶恐,臣妾绵力薄才,给娘娘添忧了,还望娘娘饶恕。”

太后看也不看站在身边的武辉一眼,一直抱着恩荣,一边轻轻拍打着她,一边细细查看着她是否受伤。虽然太后是恩荣的婆婆,但是恩荣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身母亲,好久没见到她了,恩荣不由地感到鼻头酸涩。武辉看到母后和恩荣两人情深意切的样子,笑得很是欣慰,他提醒母后说:

“母后看不到儿臣吗?”

听到武辉的话,太后一脸慈爱地搂住了恩荣的肩膀,开玩笑地说道:

“哀家比起国王,更疼爱王后,怎么,你嫉妒了?”

“怎么会呢?”

武辉爽朗地笑了,这时候,大对卢朱允宝走上前来对着国王和王后行礼:

“微臣给陛下和王后娘娘请安。”

武辉一看到朱允宝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已经得知恩荣被绑架的时候,阻止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罪魁祸首就是朱允宝。虽然朱允宝非常忠诚正直,但是这次的事情是他过分了。

“陛下,一切都安好吧?”

“爱卿所犯下的错误朕已经知道了。我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的,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恩荣亲切地对着朱允宝打着招呼,武辉却与她相反,用冷冰冰的声音恐吓着曾“蒙蔽”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的他。

“是微臣失策了,愿意接受陛下的任何责罚。陛下……”

朱允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王后被绑架的时候,他没有告诉武辉,是因为他清楚武辉的性格,按他暴躁的性格一定会酿成大错的。但是这次的事情,朱允宝犯下了欺君之罪,就算被斩首都不为过,就算身躯放在火上烧他都无法狡辩。朱允宝退下之后,等待着的雅珍上前行礼,说道:

“臣妾恭贺陛下大获全胜。”

“谢谢了。”

武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与离开王宫之前相比,现在他能够自在地接受雅珍的行礼。雅珍看到他非常温和的表情和声音,感到一阵心酸,嘴唇不住地颤抖。她对着旁边的正妃恩荣也行起了礼。

“娘娘,您能平安无事地归来,臣妾真是万分欣喜。”

“谢谢。”

恩荣面对雅珍,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每次看到低垂着双眸,温顺地站着的雅珍,恩荣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从糟糠之妻手里抢走丈夫的坏女人,所以她总是尽可能地避免与雅珍碰面。问候完之后,太后就吩咐这对辛苦了很长时间的夫妇赶紧进宫。

“别再站着了,赶紧回宫吧。”

回宫以后就举办的宴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人们酒足饭饱后便跳舞唱歌助兴,庆祝着高句丽的胜利,称颂着勇猛的国王和智慧的王后。恩荣在宴会结束之前就起身回到了积云殿。

“娘娘,给您准备粉红色的寝衣吗?”

“什么颜色都可以,都是睡觉穿的,粉红色还是白色都无所谓,我累了,得赶紧睡。”

恩荣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隔了那么长时间才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她一心只想快点躺下。连续几日都骑着马赶路,回到宫中还参加了宴会,她实在是疲惫不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

“娘娘要就寝吗?陛下不来这里就寝吗?”

听到真儿的话,闭着眼睛的恩荣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忘了这回事了。

“啊呀!真儿你马上去大殿,告诉大殿内官,说我今天身体不适,让他们伺候陛下去云照殿吧。”

“什么?”

真儿觉得王后娘娘真是奇怪。娘娘明明在百济还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陛下,回到高句丽的时候也和陛下像一对情意绵绵的鸳鸯,怎么现在却要让陛下去云照堂呢。看到真儿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没有行动,恩荣催促她道:

“快去!去说我发烧了,啊不行,这样他就会来看我了。对了!你就说我来月事了,让他别来。”

“可是,娘娘……”

“我叫你快去!”

在王后的催促之下,真儿犹犹豫豫地低着脑袋朝着大殿走去。恩荣则安慰着不得不这样做的自己。事实上她完全不想叫武辉去雅珍的云照堂就寝。她也很想与武辉一起分享甜言蜜语,也想再次看到他那让人心神荡漾的魅惑微笑。可是她一想起雅珍,就马上收拾好了那种想法。虽然她还未经历过离别,也无法做到完全理解雅珍的心情,但是雅珍失去了武辉的爱,该有多痛心啊,想到这里恩荣就觉得她很可怜。虽然在自己离开之前,雅珍曾唐突地叫自己离开,让自己消失,自己也因此很生气,但是回过头来想想,这或许是身为武辉糟糠之妻的她的理所当然的要求。并且自己是个迟早都要离开的人,不能和武辉结下太深的姻缘……自己又这么小……恩荣想了各种各样复杂的理由,并将梳好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

安静的积云殿突然传来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恩荣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武辉满脸阴云密布,用一副要把她杀了似的表情怒视着她走了进来。

“陛下,您怎么来了……”

“王后,您想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陛下说的是什么约定?”

“你不是说过等回来之后要接受我的吗?”

在武辉充满愤怒和懊恼的紧紧逼迫之下,恩荣满怀歉疚地说:

“陛下,臣妾正打算接受陛下,甚至还沐浴了,但是突然就发生了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武辉冷笑道:

“是说月事吗?”

“陛下!”

从武辉的嘴里说出“月事”这两个字后,恩荣就吓得大叫了起来。他竟然无所顾忌地说出了女人如此隐秘的事情,这让恩荣满脸羞得像一个红苹果。武辉一直盯着恩荣,他叫来内官,想要戳穿正尴尬着的她的谎言。

“你来说说看,王后的月事是现在吗?”

“哎呀,糟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恩荣内心懊悔不迭。

大观内殿和积云殿的侍女会记载王后的月事日期,在适合受孕的期间安排国王与王后的合房日,所以他们清楚地知道恩荣的月事日期。恩荣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被这么无奈而又轻轻松松地拆穿了,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

“回禀陛下,现在并不是娘娘的月事期,距离娘娘的月事来临还有四天。”

“王后听见了吗?”

武辉的嘴角浮现出了他特有的傲慢嘲笑。一结束宴会,他就急匆匆地赶往积云殿,真儿却跑过来说王后娘娘来月事了,让他去云照堂。一直以来他都对今日翘首苦待,她竟然来月事了!站在身旁的内官听说了这件事,疑惑地歪着头,他一问才知道恩荣的月事并不是今天。武辉知道恩荣是为了躲避自己才故意装的,于是他气呼呼地赶了过来。自己明明给了她说明真相的机会,她居然还狡猾地说来月事了!武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命令如闪电一般砸了下来:

“全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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