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在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目前我们两方是需要联合。但是最后的江山归属,我们到时候也是各凭本事!不过现在既然联合了,我们两家自然是要互相扶持了,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我恐怕到时候不需要打个的军队来对付我们,我们自己就死于内部的混乱了!”赵梓信笑着说道。
“三弟果然快人快语,这些也正是二哥想说的,没有想到却被三弟你抢了先,呵呵!朝廷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就目前而言,我巴蜀能够集结的军队也就二十万出头。而西南的兵力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估计也就在伯仲之间!”赵梓孝沉声道。
“既然是盟军,我也就不瞒二哥了。西南的军队目前有二十万之众。但是相对于朝廷来说,那简直就是不够看的!”赵梓信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实际上如果不是我们凭借着地理上的优势,恐怕朝廷百万征剿大军弹指间就可以把他们灰飞烟灭吧!”赵梓孝哈哈一笑道。
“二哥说的不错,即便是现在我们两家联合,虽然看上去实力增强了不少。但是与朝廷的差距依然还是很大。”赵梓信道。
“据可靠消息,我们的大哥现在已经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征集新军了。而且他现在是以整个大华的国力来对付你我二人。如果我们不能同气连枝的话,恐怕我们最后的下场不见得有多好!”赵梓孝道。
“所以,为了父王!我们一定要努力的发展自己,二哥,三弟我在这边撂下这句话,如果到时候我们侥幸成功,而我又侥幸登上帝位。那么我到时候绝对不会为难二哥,只要二哥释兵权,我愿意以王公之礼待之!”赵梓信看着赵梓孝沉声的说道,说话时候的语气极为的严肃。看上去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说的是假话。
但是了解赵梓信的赵梓孝实际上知道,赵梓信此人的城府还是极为的深的,这种话只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到时候他不杀自己,但是别人可以杀,只有死人才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说起来赵梓孝倒是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赵梓信的说法他不一定做得到,但是赵梓孝要是说出来的话,赵梓信知道赵梓孝一定会去履行他的诺言的。所以赵梓信今天才在这说这番话,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已。
赵梓孝心中知道,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说出这番话来,“三弟也请放心,二哥到时候的做法绝对不会比你差!”,言尽于此,至于赵梓信怎么理解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两个人就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刻众人都想知道两个最为耀眼的人物之间的对话。不过两个人离众人的距离非常的远,现在他们也没有办法知道两个人的说话。
两边的士兵都是有些剑拔弩张,并没有丝毫的所谓的盟军的意思。当然一方想要吃掉另一方,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谁对这一次的会面没有做过精心的准备?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这时候主要的将领被人杀了,那么他们的地盘还不尽数落入另一方的手里。
不过大家也知道,谁也不敢动手,这种冒着天下之大不袆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先去触及这个霉头。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么后悔莫及。造反也是一个技术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历史上惨痛的教训实在是太多了。
赵梓信和赵梓孝两人商定,就在西南与巴蜀的边境建立一个盟军的联合作战推演指挥部。两方人各派出一些人在这边,到时候所有的命令都必须从这里发出。
当然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噱头,实际上这是了两方人做给世人的样子而已,而实际上他们都是牢牢的控制着他们的军队,这里不过是一个摆设。这其中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谁又能说破呢?
叶侗顺手接住嫣然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充满了震撼。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素来并无太多交集的女孩子,竟然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顾自己的安危,能够如此及时的救下自己。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啊。
一只手扶着嫣然的腰,另一只手扶住嫣然的臂膀,一股粘腻的感觉在叶侗手中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他心中,感觉无比的恐慌。
突然想起嫣然倒下去之前所说的“有毒”二字,叶侗急忙一把抱起嫣然,自己的房间已然是一片狼藉,肯定是不能进了,只得将她送到了旁边就近的卧室之中。自己凑着灯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中一惊,又拿了烛火凑近嫣然受伤的臂膀看了看,果然伤口处留的乃是黑血。
“大夫!大夫人呢!”叶侗忍不住又大喊了起来,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万一拖的时间过长,延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怎么办。自己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姑娘为了救自己而香消玉殒。待她醒来,自己还得问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救自己呢。
有叶侗的吩咐,这大夫自然来的也快。
“快,她受伤了,快检查一下。”叶侗急忙让出床边的位置给来人。
这来人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虽说比不上月夕和他师傅那天下第一的名号,在这西南一带,可也是数一数二,名声响当当的名医,人送外号“吴半仙”。就是形容他的医术高超,基本上能像神仙一样起死回生了,不过这自然也是有夸大的部分,不过也足见他再此地的口碑了。喊来喊去,人们几乎都忘了他的真名,只知道叫吴半仙了。
其实他的本名吴喻鲁,心中自然也乐得百姓给自己的这么一个名号,所以也就任由人们喊去了。
这镇南侯虽说位高权重,在西南地区算是土皇帝一个,但是他为人确也是极好的,对待百姓更是入微,所以一向不愿意为达官贵人治病的吴半仙也是给足了他面子,基本上是逢喊必到了。
只见这吴大夫仔细的检查着嫣然的伤口,接着皱了皱眉头说道:“王爷,还是先请人打盆水来,待老夫将她的伤口稍作清理。”
“快去打水,听见没有。”叶侗急忙吩咐站在屋门口的下人丫鬟们。
在将嫣然的伤口稍事清理之后,吴喻鲁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接着便沉思了起来。
见这吴喻鲁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叶侗心中原本因为见到他而稍稍平静的心又焦虑了起来:“吴半仙……这……”
“啊,侯爷。”吴喻鲁急忙起身回禀道,“这位姑娘的伤倒不碍事,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并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叶侗焦急的问道。
这边两人正说着,躺在床上的嫣然却突然有了动静。待叶侗上前看时,之间她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珠,人还是双眼紧闭,不过双手却不自觉的按住腹部,似乎疼痛难忍一般的止不住的呻吟起来。
“吴大夫,吴,吴半仙。你快给她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叶侗已然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嗯。”吴喻鲁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这样看来,我的猜错是不会错了。”
“她是中了什么毒吗?”叶侗在一边问道,那眼神时刻围绕着嫣然。看她如此痛苦,想着这本该是自己受得罪,却让这么一个小姑娘为自己承受。真怪自己竟然那么大意,身为威名远扬的镇南侯,竟然连这么一点起码的警惕都没有,还有什么颜面可将,真是又急迫,又气恼,恨自己没有多点心思,多长点心眼啊。此时的叶侗,真的巴不得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嫣然受这样的罪,心中想着,若是自己的女儿这样,真正是要了自己的一条命啊。
“没错。这便是老朽要跟侯爷所说的。不过现在情况紧急,还是先等老朽开好药方,再跟侯爷您慢慢解释吧。”说着,吴喻鲁便拿过笔墨,摊开纸张书写了起来。
写好后便吩咐下人去抓药回来加紧熬制。同时也吩咐另一部分人赶紧去准备炭灰、碱水先拿来使用。
“这……”叶侗见状说道,“吴半仙可是要帮她催吐?”
“不错。侯爷果然是见多识广,连这催吐的法子也知道。”吴喻鲁点着头说道。
“只是不知嫣然姑娘究竟是中了何种毒药,莫非没有解药?需要经历催吐这么痛苦的法子?”叶侗问道。
“哎……”吴喻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有所不知。这位姑娘所中之毒乃是‘钩吻’,就是人们常会提起的断肠草。”
“断肠草?”叶侗有些不解,“竟然如此厉害?”
“不错。”吴喻鲁说道,“我之所以开始没有确定,那是因为这位姑娘只是出现了昏迷,却没有出现其他一系列的症状,我仅仅就伤口的血色和略微的气味猜想,并不能确定。不过随后她出现的腹痛难忍的情况才让我确定了正是这一毒物。”
正说着,那边吩咐的炭灰、碱水等物已经准备好端了上来。叶侗便吩咐了几个丫鬟强行将这催吐的药剂灌入了嫣然口中。不多时,嫣然便剧烈的呕吐了起来,人也时不时的有了几分意识。
看着嫣然的呕吐物,吴喻鲁看了一眼便叫人收拾了下去,一面又朝叶侗说着:“侯爷请放心吧。这催吐的药剂分量老朽掌握的可是恰到好处,定能将这残留的毒素清除出去。接下来再服用我所开的药方,定能解毒。只不过这又是腹痛又是吐的,恐怕嫣然姑娘的体力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所以接下来还得好好休养才是。”
“吴半仙所言,本侯爷定然会一个字不落的记在心上的。”叶侗说道,“不过这‘钩吻’的药力……”
既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东西,叶侗自然是要弄个明白的。
只见这吴喻鲁又帮嫣然诊断了一下,然后便点了点头说道:“这‘钩吻’又称断肠草,断肠草嘛,顾名思义,便是人吃了它,肠子便会断成一截一截的,哪里还会有命活下来。”
“这么厉害?”叶侗又问道。
“是啊。这《唐本草》中有记载,野葛生桂州以南,村墟闾巷间皆有,彼人通名钩吻。亦渭苗名钩吻,根名野葛。蔓生,人或误食其叶者,皆致死,而羊食其苗大肥,物有相伏如此,若巴豆,鼠食则肥也。陶云飞鸟不得集之,妄矣。其野葛以时新采者,皮白骨黄,宿根似地骨,嫩根如汉防己,皮节断者良,正与白花藤根相类,不深别者,颇亦惑之。其新取者折之无尘气,经年已后,则有尘气,根骨似枸杞,有细孔者,人折之,则尘气从孔中出,今折枸杞根亦然。《经》言折之青烟起者名固活,为良,此亦不达之言也。且黄精直生如龙胆、泽漆,两叶或四五叶相对。钧吻蔓生,叶如柿叶。《博物志》云,钩吻叶似凫葵,并非黄精之类。毛茛是有毛石龙芮,何干钩吻。”
“原来若是使用得当倒也能够利于百姓,只不过它的毒性如此,真是不得不叫人小心啊。”叶侗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哈哈。侯爷您不用太过担心了。你瞧着嫣然姑娘相较与之前,已经平稳了许多。现下只等那解毒的药剂熬好,便可完全解毒。”吴半仙说道,“好了侯爷,就请放宽心吧。我们出去坐一会吧。也不知侯爷对这钩吻的典故是否由兴趣啊。”
叶侗虽然心中还牵绊着嫣然,可是这吴半仙是怎样的人物,既然他都敢打包票嫣然会没有问题的,那自己也不得推辞,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难免日后会对自己有所不满,于是便也挤出一些笑容说道:“吴半仙乃是仙风道骨,经过您手的病人,我哪里还会有不放心呢。走走走,我这就叫人备下茶水点心,我就去听听这钩吻的来历。”
说完这话,叶侗便随着这吴半仙走出了屋子,一面走,一面自然依依不舍的不住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嫣然,心中真是五味交杂。虽然自己走了,不过这下人还是得吩咐得当的。便嘱咐她们好生照顾小姐,若是有什么情况赶紧来报。
后来,听吴半仙这么一讲,叶侗对着钩吻的典故确实也起了些兴趣,于是便听他道来。
“原来啊,相传这神农氏从小就聪明过人,经常帮助周围的人解决一些难题。”吴喻鲁讲道。
“这不就跟先生您一样了么。救人与水火啊。”叶侗也夸赞道。
“哈哈。侯爷您客气了,说到这救人水火,侯爷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吴喻鲁接着又说道:“据说这神农有着一副透明的肚肠,能清楚地看见自己吃到腹中的东西。当他看到百姓因疾病而无药医治的时候,他的心里非常着急。为了寻找能解除群众疾病苦痛的药材,他常年奔走在山林原野间,遍尝百草,哪怕中毒也在所不惜。”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说。那神农一日而遇七十毒的说法便是如此流传开来的吧?”叶侗问道。
“没想到侯爷对我们医者的老祖先也是有些了解的嘛。”吴喻鲁笑着夸赞道。
“哪里哪里。在您吴半仙面前,我这只能是班门弄斧而已。”叶侗说道,“可是这神农尝出了这断肠草?”
“没错。一天神农看到一些翠绿的叶子而且有淡淡的飘香,于是摘下一片服下。可是意想不到的是,这片叶子通过他的腹内竟然将胃肠搽洗得特别清爽,于是神农就将这种叶子常常带在身边以便解毒之用。”吴喻鲁继续讲着。
叶侗也不自觉的感慨起来:“想来也多亏了神农尝百草,否则哪有我们如今的便利啊。”
“是呀。自从神农发现了这种能够解毒的叶子之后,凡事遇到毒草在腹中作怪,神农就立即吞些这种叶子,神农尝试了很多有毒的植物,都能化险为夷。直到有一次,神农在一个向阳的地方发现了一种叶片相对而生的藤,这种藤上开着淡黄色的小花,于是神农就摘了片叶子放进嘴里咽下。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毒性很快发作,出现了一些不适之感。神农刚要吞下那种解毒的叶子,却看见自己的肠子已经断成一截一截的了,不多久,这位尝近无数草药的神农,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因此这种植物也人们被称为断肠草。”吴喻鲁一口气将这典故给说完了。
“看来这断肠草的毒性果然厉害。就连这神农氏都难逃它的毒害啊。”叶侗感慨道,“只是可怜了那嫣然姑娘,平白为我受了这份罪。”
“恩。钩吻全株具剧毒,与洋金花,马钱子和羊角拗合称“四大毒草”。当中新生幼叶以及根部的毒性最强。一般人吃了这断肠草,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碳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吴喻鲁解释道,“只是不知这位姑娘跟侯爷您是怎样的关系呢?竟然能如此大义凛然,舍身相救。”
“这……”叶侗想了想说道,“其实嫣然姑娘跟我的关系,说实在的,估计连话都没有好好的说过几次。她这样护我,我也很是意外,也很震惊。”
“哈哈。那看来是侯爷跟这位姑娘有缘了。”吴喻鲁笑着说道。
叶侗也一笑置之,不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半仙,方才你说的可是将这断肠草给吃下去才会有如此大的毒性。这嫣然不过是胳膊擦伤而已,竟然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恩。想必这对手必然是将这断肠草的新生幼叶及其根部加以淬炼,将提取出的毒液又进行了深层次的筛选,所以才会如此的恶劣。”吴喻鲁分析道。
这边二人互相交流着,而此时的嫣然也正躺在房中悠悠好转。
服侍的丫鬟们此刻正站在门外,因为此前嫣然已经清醒过一会。趁此机会,这下人们也适时的将汤药给她喂了下去,之后便听从她的吩咐在屋外候着。
嫣然此刻很是不适,只想一个人清静的躺着歇息。若是有这么一堆人站在下面聊啊,想必她连休息也不会心安的。再加上人多气杂,空气一浑浊,想必就更不舒适了。所以嫣然才将他们都支会了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嫣然亲亲咳嗽了两声,又沉沉的睡去。先前的呻吟已耗去她全部的精力,再加上手臂上的伤口,她真的是心力交瘁了。所以与其说她是睡着,不如说是又陷入了轻微的昏迷之中了……
此时的镇南侯府在先前的一片嘈杂之后又渐渐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