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来迷迷糊糊地醒来,云思思正靠在她的后背上打瞌睡,似乎听见柴房门口开锁的声音,云来忙推醒云思思。
一片黑漆漆里,月姨秉了盏烛火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云来和思思两人光是看着那根棍子,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月姨不会是打算将她们两个乱棍打死吧?
“两个大小姐,我这柴房还待得习惯吧?”月姨红艳的嘴唇弯起,走到两人面前,目光是带着憎恨的,“你们两个坏了我多少事情,今儿就新仇旧怨一起报了吧!”
“你们两个,给我狠狠地教训她们,别打死了,留一个口气让她们苟延残喘着。”
她说完,冷冷地退到一旁,身后的两个男人虎着脸持着木棍朝云来和云思思逼近,云思思眼见着死到临头,大声叫道:“慢着,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
她的脸上带着凛凛寒气,语气威严,一时之间,彪形大汉竟迟疑间不敢下手了。
月姨冷哧一声,“哟,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啊,说出来看能不能吓死我们!”
“我是当朝的漪云公主,而这边这位,是端王妃,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毫毛试试!”
月姨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们两个是漪云公主和端王妃?当我月姨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上一次用上官大人的名讳来骗我,这一次又说自己是公主和王妃,那下一次,你们是不是要说自己是皇上和太后娘娘了!”
只怪她们曾经玩了太多次狼来了的把戏,云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漪云公主所说的话,你不信也罢,只是真的错杀了我们,那就中了旁人的圈套,成了替罪羊了。”
“你什么意思?”月姨脸色一变,对着两个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暂且退下,“什么圈套,什么替罪羊?”
云思思接话道:“我们是不是漪云公主和端王妃,你去问问寂玉就知道了,她先前还来看我们,自然知道我们是谁。”
月姨沉下脸,吩咐道:“去把寂玉姑娘请来!”
云思思故作欢快地吹了吹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则心里也不无忐忑,眼下好戏正要上演,能不能将月姨和寂玉逼得内讧,然后跟云来等来救兵,还看她们接下来能否随机应变了。
两个彪形大汉很快地领命去了,月姨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云来和思思,“你们最好是别撒谎,不然,老娘一定要你们死的很难看。”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寂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看她不情不愿的表情,想来也是被两个彪形大汉强行威逼来的。
她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妈妈,这大半夜的,你把我叫到柴房来干什么?”
月姨仔细地打量了她两眼,指着云来和思思道:“你看看,这两个女人,你认不认识?”
寂玉一脸困惑,凑到云来和思思面前,围着她们转了两圈,语气怪异地道:“妈妈说笑了,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会认识她们?”
她直起身走到门边,掩着唇又打了个呵欠,“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歇着了。”
云来就知道寂玉不会认账,她这番言行倒也在意料之中,见到月姨布满阴霾的脸色,她好整以暇地道:“寂玉姑娘既然坚持不认识我们也就算了,月姨你动手吧,杀了我们,然后替她顶罪,等皇上和王爷派人来救我们时,遭殃的反正也不是寂玉姑娘。”
听云来这么一说,月姨倒是迟疑了。
寂玉回过头来,妖娆的面容瞬间狰狞,“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什么王爷皇上的,我为什么要妈妈替我顶罪,满口胡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水葱般的手指攀上月姨的衣袖,央求道:“妈妈,这两个人信口雌黄,你赶紧杀了她们吧。”
月姨听她这么说,却反而是缓缓笑了,“依我看,信口雌黄的人是你才对,你让我把她们杀了,然后让你坐享渔人之利,你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妈妈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即便在这种时候,寂玉仍是极尽所能地装傻。
月姨按了按眉心,眉宇间有狠戾之色滑过,方才在彪形大汉去请寂玉过来时,云来就笑咪咪地说要跟她打赌,还说寂玉肯定会装傻,会一口咬定不认识她们两个,等月姨把云来和思思折磨死,寂玉一定会主动去告密,揭发月姨。
“这样吧,如果寂玉姑娘一旦主动开口让月姨杀掉我们,就算我赢了,怎么样?”云来笑的很有把握。
若是寂玉真的不认识云来和思思两个人,那为何要请求月姨杀掉两个跟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呢,除非其中另有隐情,月姨半信半疑,并没有答应云来的赌约,但却是存了观看之心。
而寂玉也一如云来所料,演技十足地装傻,最后还故作不经意地出言要月姨杀了她们,月姨本来就疑心重,这下子,自然是相信了云来。
“唉,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只要借月姨的手杀了我和端王妃,寂玉姑娘就能除掉我们这两个端王妃,她知道赵大人跟我就旧情,而她对端王爷一直念念不忘,如此心肠歹毒,倒真让人大开眼界,只是可怜月姨精明一世,要沦为别人报复的工具。”云来说道,似笑非笑的眼光扫过一脸惊疑不定的月姨。
“寂玉,你还有什么话说?”月姨冷声对寂玉道,“枉我养你,扶持你一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寂玉眼见再也装不下去,于是坦白承认了,“是,她们两个一个是漪云公主,一个是端王妃,我也是跟她们有仇,想要置她们于死地,可是寂玉断然没有要利用妈妈的意思,你放心,杀了她们两个,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可是把皇亲国戚挟持了,就算是没有杀了她们,也是枷锁上身的大罪,还不如狠下心……”
她见着月姨森寒的面容,亲亲热热地挽着月姨的胳膊,“妈妈,如今你也知道了我的心思,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即便我揭发了你,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月姨冷哼一声,看了看云来,又看了看寂玉,“你们都说得对,抓了漪云公主和端王妃,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这样,何不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呢?”
“来人,把寂玉也给我绑了。”她突然沉声下令,风韵犹存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