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原来是贵客!失礼失礼。”玄慕爽朗一笑,颇像那笑面佛,倒不符非墨曦一直印象中的住持之人。
玄慕方知面前这位朴素女子,正是之前那人交代的贵客。
非墨曦本以为,玄慕至少会知道她皇长子妃的身份,并拜见一番。却不想玄慕只是微微点头,“施主稍等,我便去找人带施主去见那位友人。”
非墨曦不仅好奇问道:“那有劳方丈,只是,方丈大师难道不知我是谁?”
玄慕回道:“施主是来寻人,那是何种身份又有何重要?施主以什么身份来,我便以什么身份待之。若施主觉得身份重要,我立刻阵仗相迎便是。”
非墨曦立刻明白玄慕的意思,谢道:“不必不必,多谢方丈。”
看来方丈并不是宅在这寺庙里,对外界不闻不问的人。只是在他看来,若不是场合需要,便一切都是凡人,没有尊贵贫贱之分。
所以,就算非墨曦是皇家之人,既然她平常而来,便平常以待。
这种态度,非墨曦喜欢。
在非墨曦之后,又来了几位求愿者,于是玄慕方丈并没有亲自带非墨曦去找司徒悠,而是吩咐了门外的僧人叫来一位长老。
非墨曦谢过方丈,便跟着那长老往更深处去了。
长老带着非墨曦一直往云隐寺深处去,横穿了整个云隐寺,只见后门处,是一条小路直通北山山顶。
那后门是从外锁住的,不过有一道小口,可以将手伸过去,打开那边的门。
“施主,这门之后,算是寺中禁地,一般僧人和外人都不得入内的,贫僧就只送施主到这里了。那位司徒公子,便在这路尽头的院中。”那僧人给非墨曦打开门之后,便停在了门口,没有往里面去。
“如此。那多谢长老了。”非墨曦也知司徒悠喜欢对外玩神秘,便谢过那长老,一个人继续往前去了。
沿着一路青绿,在一片鸟语花香中,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便看到在快要到山顶的地方,突然被修出一块平地来,如悬于半空,抬眼便是云卷云舒。
那平地整块被篱笆围城一个小院落,在靠山的正中建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大房子,比一般隐居的那种小木屋,可是高出不少档次。
非墨曦不禁一笑,看来司徒悠毕竟不是心性皆归隐的人。
篱笆围栏被草檐空门隔断,并没有设置实门,跨了几个台阶,便进入了这深山小院中。随处深山,却依旧称得上是雅然别致。
非墨曦背对着房屋,之间面前一篇开阔,只有浮云遮眼,往下可以看到云隐寺全貌,檀香飘绕,人来人往。
非墨曦重新转过身,屋边梧桐早已只剩枝桠,孤落而立。
非墨曦平息倾听,屋内似乎没有人活动的声音,这里虽然有个屋子,可还是让非墨曦觉得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于是,她放大了声音高喊:“司徒公子可在?”
只听见远处回声传来,更显冷清寂静。
等了一会,屋里终于有了动静。只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却见司徒悠一身白色内服,发髻未梳,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这真是……别有一番景致。
“不巧,墨曦姑娘来的不是时候,怎在我午睡的时候来了。”司徒悠没半分窘迫,似与非墨曦情谊早已深至不在乎这些凡夫俗子的礼节。
于是非墨曦也没法说他轻薄,他能这么轻松,非墨曦也作愉悦状谈笑:“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巧,如果是我住在这地方,除了睡觉,我还真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了。”
这空谷之中,非墨曦淡妆轻施,笑脸怡然,裙摆随山中清风轻卷,竟然让司徒悠目光都收不来。
非墨曦看着司徒悠那已经被勾去魂的神色,心想原来帅哥也会犯花痴。但是作为女子的矜持,可能不像现代那样加以调戏,那可就直接被冠上淫dang荡不堪的骂名了。
“果然离开了熙缘阁,才能见到墨曦姑娘的女装。当真是美人绝色,就算多等几日,也值得了。”这算是调戏吧,还面不改色的。
难道不知道非墨曦是有夫之妇么,而且还是未来可能君临天下的人。看来司徒悠的胆子够大。
“多等几日?难道你一直在这里,是为了等我?”非墨曦虽受宠若惊,可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嗯。本按照日程,是应该去往他处。而且,这深山老林的,时间久了,也就索然无味了。可算是等苦我了。”司徒悠毫不掩饰他凡尘俗世的属性,这归隐压根不是他向往的。
似乎是终于想起自己的着装不便,司徒悠又道:“墨曦姑娘,稍作等待,我穿身衣服,再聊。”
“好。”非墨曦点头。
不一会儿,司徒悠便是一身红衣,翩然而出。
“久等。”司徒抱拳致歉。
“没有没有。等等天下第一富豪,这是应该的。多日不见,司徒公子可好?”
“哦?”司徒悠见非墨曦如此称呼,心中也了然,看来是有备而来,“无所谓好,无所谓不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自然知道我这辈子,大概是没什么可忧心的事情了。”
“那可不一定。这个世界,并不是财富就能代表一切。人还有很多钱是办不到的事情,比如健康,比如感情。纵然是当今圣上,也有许多难以得偿所愿的事情。”
“看来你很了解皇上啊。”闲谈中,司徒悠已经将非墨曦引至角落处,两边皆是悬崖的亭子中。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他的长儿媳。”非墨曦拿自己的身份,开了个玩笑。
“这话倒是没错。做皇上可不是见容易的事情。我可皇上悠哉的多。”司徒悠一副天王老子都不如我的架势。
非墨曦觉得这次见司徒悠的感觉很不一样了,似乎多了年轻人的天性,之前的两次都太过有礼,让非墨曦觉得太过稳重。这一次则轻松了很多。
“嗯,这话倒是不假。”
皇上已是暮年,心中遗憾之事太多,且许多已经无法弥补,心中积郁,恐怕还比不上常人之快乐。司徒悠却正是年少当时,家财万贯,无忧无虑。
“所以,你承认你就是那个神秘首富司徒悠了?”非墨曦还是想得到他的亲口承认。
“你不是都问清楚了吗?”司徒悠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皇子们告诉她的。她想知道的,大约就是连皇子都不知道的事情,司徒悠可不想这么轻易就告诉她。
非墨曦知道司徒悠在卖关子:“就是因为问清楚了,心中才有疑问。”
“不信?”司徒悠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失落,她来此处,真的就只是想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吗?
“你今年多大?”非墨曦问道。
司徒悠反问:“你觉得我有多大?”
非墨曦又看了看他:“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可是神秘首富二十年前就名满天下了。”这才是最最解释不通的地方。
“我是驻颜有术你信不信?”司徒悠双眉一挑,美男之态尽显诱惑。
“真的?”非墨曦还是不敢确定。
司徒悠停了话语,只是看着非墨曦,非墨曦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后来才发现,这神色太旖旎,便撇过头去:“你,为何这样看我。”
“你真的想知道?”司徒悠悠悠开口。
“人都有好奇心吧。当然,我自然不能逼迫你。”非墨曦知道什么是适得其反。
“其实,我岂止有这一个秘密。我的秘密太多太多。我说过,我拿你当朋友,我不想骗你。但是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司徒悠的话语突然又柔软起来。
“那边不问了。我并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非墨曦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了,又想到自己似乎是急切了点,连忙道歉。
“无妨。你能来找我,我便很高兴了。只是,不知道,大皇子是不是也已经知道我的具体存在了呢?”
非墨曦连忙澄清:“我只是告诉过大皇子和四皇子,我与你无意间有了些许交情,但是并没有具体透露你的具体所在。此处肯定不知道,熙缘阁那边,我也没告诉过他们。他们很尊重我,并没有逼问。”
“能得到自己丈夫如此平等的尊重和理解,世间的女子,能有这种待遇了,恐怕除你之外,也没有其他女子了。”司徒悠也不知道,非墨曦怎么会有如此能耐,让所有人都如此信任她。
似乎,她与生俱来便有这样一种魅力,没有谁觉得自己有资格指使她。她也绝不容容忍任何人如此驾驭她。
“哪里……”非墨曦有些不好意思,这种评价,恐怕太高了。她也只是有着现代思想的优势而已。而且,在她内心,也不过是个小女人。
“看来,你跟他的关系似乎改善了不少。真是羡煞旁人。”司徒悠的话又不太容易理解了。
非墨曦想撇转话题,她可不想有种像偷情一样的怪异感觉。
还未开口,却又被司徒悠塞了回去,“墨曦,每次见你,真是会发现你越来越多的优点啊。”
这一次,司徒悠连姑娘两个字都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