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应手而开,风四与白寻鱼闪身进入,接着石门重又关闭。前后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不到,门外众人几乎只是眨了一下眼,风四与白寻鱼的身影已消失在石门背后。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门内白寻鱼也是一脸呆相,显然是没有想到能如此轻易便通过石门。
他们置身所在是一间石室,环着石壁贴挂着散布着几盏油灯,也不知燃烧了多久,火光虽然不甚明亮,但总算可以模糊看见石室内部的场景。
空空如也!
数丈大小的石室之中,不见一物,空空如也!
面对空荡荡的石室,风四也不禁一愣。先前他设想过后门背后的场景不至一次,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石室会是眼前这般样子。
这时,白寻鱼才从进门时的愣证中回过神来,对石室内的空无一物视而不见,紧盯着风四问道:“门怎么突然开了?我那滴血的作用?”
风四却顾不上纠缠这个问题,一边摆摆手,一边朝石室内走去,只随口说了句:“不清楚。不过你血液所化的那条鱼,我认识。”
“那条血鱼有什么名堂?”白寻鱼追问。
“就是先前我提过的《龟鱼图》中那条鱼。”风四头也不回,站在石室中央,环视左右、头顶,以及脚下的石板。
全无异常!
“怎么可能!”难以置信,被如此古怪的石门紧锁着的,竟然是一间空室。风四继续打量着石室内部,眉头紧皱。
这时,白寻鱼似才看清石室内的环境一般,“嗯”地一声惊呼出来。
风四一边看着四周,一边慢慢向贴挂在石壁上的一盏油灯走去,油灯的火光只有豆子大一点,将灭未灭的样子,却在这封闭的石壁之中静静地燃烧了千年之久。于是风四最初的那一点惊愕过后,立即便注意到了这些油灯。
细看之下,原来灯捻只有绣花针尾那般粗细,线条僵硬地延伸到一盏油盅内,浅浅的油盅内盛着半盏金黄色液体,也不知是何种油质,竟能支持油灯千年不灭。
“好油,好灯捻。”风四暗赞着,动手取下了面前的油灯。距离如此近,他已发现油灯是架在自石壁伸出的一支铁架之上。
火光闪烁,灯影轻摇。风四小心护着灯火,照亮身边的一片石壁。石壁也是乌青之色,火光照耀之下,也隐隐泛着微芒。伸手摸了下,光滑如镜,与石室之外的部分一模一样。
咚咚!咚咚!
看清石室的情况之后,白寻鱼也取下一盏油灯,在附近的石壁上检查起来,时不时动手敲一两下。
如此大一间石室,不可能真的空无一物,如果没有具体的摆设等物品,那石室原先的作用或价值就只能从顶部、地下、和石壁之上去寻找了。而这些地方也最可能暗布机关、壁刻、或其它可用于追查的痕迹。
“嘿!”风四一笑出声。
然后,嘿嘿嘿的笑声连成一串,饱含兴奋之意。
不等白寻鱼走到跟前,风四已哈哈笑个不停,得意道“我知道这石室是什么地方了!”
“什么?”白寻鱼立即朝风四手指所点的石壁凑上去,睁大了眼睛,果然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线条。
灯火再靠近一些,愈发照亮了风四所指的这一片石壁,原来石壁之上偏布刻痕,只是这些刻痕极细,且切口也同样呈乌青之色,是以很难发现。
不过此刻灯火照亮,原先隐藏在昏暗当中的这些刻痕终于显现出来,一道一道,长约三五寸,虽然只有发丝般细窄,深却有几分,且两边较浅,中间最深,切口干净平整。显然是利器划过所留。
白寻鱼伸手在刻痕上摸索着,沉声道:“是剑痕或刀痕,且是极其锋利的刀剑。”这种乌青石块质地坚硬堪比精钢,先前在外面已有不少人试过,无论多少锋利的刀剑也休想在其表面留下像样的痕迹!
风四不做声,继续在石壁上寻找着这种刻痕,发现的越多,心中的惊骇便越剧烈。这一道一道的刻痕,分明就是刀剑所留,若再仔细一点,从刻痕的形状可以看出,留下这些刻痕的气势与劲力都异常凌厉、霸道!
什么样的剑法或刀法才能有如此威力?
如果这里是一间秘密的练功房,那曾在这里练功的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飞鱼城主。飞鱼城主的惯用兵器是飞鱼剑,那石壁上的这些刻痕很可能就是飞鱼剑留下的。
对,也只有飞鱼剑这样的利刃才能留如此犀利的剑痕!
风四伸手摸索着这些剑痕,心中却在想像着飞鱼城主在此练剑时那剑气纵横的场景,一剑又一剑,如同亲眼所见。
飞鱼城主,落云斩!
脑海里闪过《落云斩》中的一剑一剑,剑光闪烁、气势夺人。一剑划过,剑气激射而出,气劲力透石壁,一道刻痕便就此成形。又一剑,又一道刻痕成形。而随着剑势的或平直或急转,在石壁上留下的刻痕也随着或平直或急转。
石壁上的刻痕,飞鱼城主的落云斩!
渐渐地,风四的手不再摸索石壁上的刻痕,而是背向石壁,目光在石室中央漂移不定,就像眼前真有人在练习绝世剑法!许久,如同痴了一般。
而此刻,白寻鱼也是一般状况,手抚刻痕,眼中一道人影在施展着一套熟悉又陌生的惊人剑技。
“这就是真正的《落云斩》吗?”白寻鱼望着石壁刻痕,如同梦呓一般呢喃着。
想像中一道剑气冲天而去,风四的目光也随之上扬,消失于约三丈高的石室壁顶。当然,这大约三丈的高度,也是先前从外面的判断得来。而此时,壁顶隐没于层层昏暗当中。
对着看不见的壁顶,风四呆望了许久。然后,收回目光,向仍痴立于另一面石壁前的白寻鱼说了一句:“你能跳多高?”
“嗯?”白寻鱼沉浸在那些刻痕所带来的剑招当中,正如鱼得水,一点一点修正、完善着自己的《飞鱼剑技》,对于风四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都来不及反应,便重又继续研习剑法去了。
看了一眼白寻鱼那木愣的反应,风四不过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地上之后,提起所有的气力,双脚用力一蹬地面,呼地直向上一跃而起。
升至最高处时,风四抬头向上望去,壁顶依旧被黑暗笼罩,完全看不见什么,随着一口气轻轻叹出,便已落至地面。再回头望去,自己尽力跃起,也不过丈余高度,距离三丈余的壁顶,还是差得相当远。
而风四这一纵跃,动静却不小,终于惊动了一旁的白寻鱼。只见他猛然抬头木然地看了一眼刚落回地面的风四,再抬头向壁顶望了一阵。虽然入眼尽是漆黑一片。但看向黑暗的眼里却很快闪出了兴奋的光芒。
随着眼中精光一闪,一抹笑意马上浮上脸来,同时手中油灯摆在一边,接着便也是一个纵跃,同样丈余高下便落回地面。落地后,白寻鱼便向着风四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