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却身负重伤,受到许多人的追杀,我不忍四尊死在肖小手里,将他救了去。但其时,南宫仇的伤势十分严重,已是奄奄一息,不能动弹。他向我央求道:吕兄弟,我碧水庄生变,他们为夺恩仇宝剑,设计擒了我,一关七年,今日我终于逃出,却是命不久已,求你帮我一事,这柄剑我便赠送给你,只是这宝剑,十分诡邪,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擒的住我,它会……我打断他的话,说:‘什么恩仇宝剑,我可不稀罕,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便是,我吕向定会帮你’”
“当时的七年前,南宫仇手持宝剑,孤身一人将九天阁杀散,此事江湖疯传,我岂能不知?但我对借助神兵利器成名的人物向来不屑,南宫仇用宝剑诱我,反让我觉得他瞧吕向四尊的身份不起,当即决定,宝剑不要,也要助他完成心愿。可我是这么想,世人却不一般地想,我救下南宫仇时,已被人认出,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每个人的耳中听的都是那句:恩仇宝剑已被神剑手吕向夺去。可笑!可笑!”
“再来说南宫仇,他见我不要宝剑,很是欢喜,引我带他来到了这:昆仑山灭神峰葬仙崖的一个洞穴里,洞穴里的大宅,便是南宫仇与他的未婚妻所建。他的未婚妻是谁?你知道吗?嘿嘿,便是四尊之一九天阁的上代阁主公西恩。她是当时武林第一美女,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女侠,我虽心有仰慕,却是无缘一见。但第一次见面,却是在对门屋内的棺材里了,一代女侠已然成了一具白骨。南宫仇看出了我的疑惑,向我缓缓述说了往事……”
“原来当年,南宫仇巧遇了公西恩,对她一见倾心,不能自己。这家伙立时就展开了穷追猛打,近乎泼皮无赖的追求攻势。南宫仇说起这段到追求美人的往事时,脸上一片欢喜,虽然身受重伤,但说到有趣的事情,犹如一个孩子般眉开眼笑;说到丢脸的事情,却像一个姑娘一般,羞于启齿,逗的我哈哈大笑,他见我笑,也跟着大笑起来,我俩可谓相见恨晚。终于,公西恩渐渐被感动,答应了他的追求,和他私定了终身。两人拿出了本派所传的黑铁奇石,公西恩做鞘,南宫仇做剑,铸成了一把定情信物,便是那世人闻名的恩仇宝剑了。”
“但是,九天阁与碧水庄数十年交恶,世人皆知,南宫氏与公西氏要结为亲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南宫仇与公西恩早知此节,当即决定,放下这世人羡煞的所有名利,隐居终了。两人花了一年时间,在葬仙崖这天造奇观般的洞穴内,建成了这座大宅,取名‘恩仇居’,打算在此生儿育女,共度余生。可是,九天阁知道了两人的恋情,百般阻挠,竟广布老阁主,也就是公西恩的父亲,大病不起,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将公西恩骗回了阁中,逼死了她。”
“南宫仇一怒之下,挟着宝剑,将九天阁杀了个血流成河,抢回公西恩的尸体,葬到了恩仇居中。他心如死灰,本想以死殉情,但碧水庄的事务还未处理好,便回到庄中,预备将庄位传与他人后,再回到居中,陪伴妻子共眠。却不料碧水庄内变,叛徒贪图宝剑的威力,设计擒住了南宫仇,关在地牢中,那恩仇宝剑在他葬妻时,已留在了居中,他们搜不到剑,便每日拷打,逼他说出宝剑的下落。你能想象,南宫仇又怎能让与妻子的定情信物落在这些畜生的手中?”
“南宫仇被关了七年,终于那日逃了出来,走投无路时,幸好于我所救,否则只怕死无全尸,不能伴妻而葬了。南宫仇说完了这些,打开了公西恩的棺板。七年时间,棺内已是狼藉一片,妻子早化成了一具白骨,可他对这具白骨,仍旧是那么的深情,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随后坐回一旁的棺木内,散功而死……”
柳墨听到这里,对南宫仇的痴情也颇为动心,但想到碧水庄是四海村灭村的凶手,恨屋及乌,除了心动也没其他的感情。但听得夏毒又道:“我见他夫妻情深,甘愿舍弃傲视天下的名利,很是感动,给此宅取了‘恩仇墓’这个名字。出了墓后,又是浪迹江湖,但却不再四处比武,脑中想的都是师妹,再想她是不是喜欢我的?嫁给我弟弟是不是因为负气?这般毫无目的地四处流浪,在江南时遇到了你的父母亲……”
听他总算讲到了正题,柳墨提了提精神,仔细听着。
“我和你父亲一见如故,无话不谈,他还邀我入舍住上了十天,你那时年纪还小,又是好玩,对我早没了印象。我将与师妹、弟弟的****纠缠全说了出来,你父亲只和我说了八个字,便叫我茅塞顿开,打定了注意。他说:人生在世,但求无悔。我追名求利,放弃了师妹,嘴上不说,其实我早已后悔,假若我放弃了所有名利,向师妹忏悔道歉,她会不会回转心意?她不肯原谅我,那我便祝福她与弟弟白头偕老,她幸福便是我幸福,我心里也放下了这块大石头,何乐不为?我打定主意,便前去毒蛇谷……”
话说到这里,被屋外一个相同的声音打断:“可没想到,师妹早在三年前死去,你怪我对她照顾不周的同时,将师妹的尸骨挖出,带到了这边,宣布封剑归隐,伴妻终了……”柳墨一听之下,还以为是夏毒在说的,起身急问道:“夏伯伯!那么到底是谁害死了我母亲?凶手都有谁?”
夏毒没有理会,转头向屋门看去,淡淡道:“你来了……”屋门吱呀打开,一人走进了屋内,相貌俊朗,唇红齿白,正是夏毒的双生兄弟夏药。
夏药淡淡道:“以前师妹喜欢的虽然是你,但她嫁给了我后,对你早已死心,如今心里爱的,只是我一人。你向外宣称师妹为你的妻子,不要脸了么?”
柳墨一见到夏药,两眼即时喷出火来,听他两兄弟对答,已知他们竟是想争这具白骨。柳墨按住腰中的吕向剑,恶狠狠道:“夏药!你害我全家,害我四海村全村老小,如今你命在旦夕,还有心思管这烂了百年的骨头……”
话一说完,夏毒夏药两人面色一黑,身形便已欺到了柳墨的左右,一只手掌形如灵蛇,击向了他的胸口,一只手掌却自右而下,掴他左颊。
柳墨左手一翻,食指与拇指便扣住蛇掌的手臂,紧接着身形骤起,在掌掴触到脸颊时,巧妙地向右侧翻,这掴就如抚摸脸颊一般,劲力全数被卸,但听嗤的一响,柳墨右手抽出吕向剑,至下而上,削向指中扣住的手臂,却不料那手臂滑如泥鳅,瞬间便抽了回去,剑光幽幽而过,还是差了一点就没削着,瞬息之后,柳墨便觉强风袭来,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又打向了自己面门,当即左手疾风,出掌硬接。
砰声一响,柳墨向后飘了两步,刷地一声还剑如鞘,恶狠狠道:“夏药!算你走运!”
夏药嘿嘿冷笑,道:“星罗指法、星罗身法、星罗剑法、星罗掌法,哥哥你教徒弟倒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