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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躁动的心

挥洒的月光中带着斑斑冷漠,这孤独而又热闹的夜带来的是寂寞的躁动。

一峰东拼西凑筹好了钱,第二天清早刚要出门,就被来势汹汹的公子哥堵了个正着。他自称是小雨的哥哥,一峰把自己的妹妹肚子搞大了还不承认,今天是来讨个公道的。一峰说自己没有不承认,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现在筹好了钱准备带小雨把孩子做掉,而且保证会对小雨负责的。“你拿什么负责?就你这你穷鬼。”陈刚淡淡一笑说道。人越聚越多,众人议论纷纷。这下子,一峰算是颜面扫地了。陈亮在一旁窃喜,终于有机会让一峰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本以为闹了一番的陈刚羞辱完一峰就离开了,可没想到这公子哥却让一峰跪下给他道歉,一峰自然不会答应。这一点公子哥早就料到了,于是招呼身边人把一峰团团围住,硬要他跪。一峰一反抗正中他下怀,公子哥一声令下,三五个随从一阵拳打脚踢把一峰打得趴在了地上。众人一看打起来了,连忙去找主管经理。这经理以前是公子哥老爸的部下,公子哥叫他一声李叔。李叔过来一瞧认出了陈刚。陈刚一阵窃喜,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李叔,你的员工作风有点问题,我帮你教训一下他,你不会怪我吧。”公子哥说道。“哪的话,小侄,你爸最近可好啊?别跟这帮仇工人一般见识,走,到李叔办公室喝茶去。”李叔说道。公子哥连连点头,走到倒在地上的一峰身旁,俯下身在一峰耳边说了一句:“就你这德行,还敢碰老子都没动过的女人。”说完大笑一声跟李叔进了办公室。

陈亮吃了一惊,他本来只是想看一峰的笑话,可没想到这公子哥竟然这么狠毒。大家把一峰扶到寝室休息。一峰被打得不行,连走路都成问题。他求陈亮帮忙把钱给小雨送过去。陈亮心生愧疚,点头答应。他们约好今天中午在小雨的校门口见,因为被打成重伤怕小雨听出来担心自己,一峰让陈亮带着自己的电话,就说实在是工作脱不开身,等过几天再去看她。陈亮出了门,没想到正好碰见了陈刚。“呦,这不是我的大恩人吗?这么急要去哪啊?”公子哥阴阳怪气地问道。“不关你的事。”陈亮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小子已经被开除了。你应该挺开心的吧?“公子哥笑着说道。“什么?你?”陈亮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这是什么?”公子哥一把从陈亮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问道。“你还给我。那是给他对象打胎的钱。”陈亮惊慌地说道。“哦,是这样啊。那就更好玩了。”李刚不依不饶地说道。“你,你这个小人。”陈亮上去抢被几个手下按住。“小人?你才是小人吧?听着,这钱我可以还你。但你得为我办件事。如果你不答应,你就跟那小子一起滚蛋。”公子哥威胁道。陈亮家里就指着他赚钱养家呢,这份工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丢的,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了陈刚的要求。

陈亮来到小雨的校门口见到了小雨,小雨很惊讶问陈亮一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亮咬了咬牙说:“他挺好的。这些钱,他让你拿着。从今以后,你们俩就没关系了。他说他跟你只是玩玩,没想到你就怀上了。”“我不信,你说谎,他人呢,你让他来见我!”小雨大喊道。“他走了。手机都留下了,就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联系,你还不明白吗?拿着钱赶紧把孩子做掉吧。”说完陈亮转身离开。小雨把钱冲着陈亮的头上砸去。“告诉他,我不在乎钱。我后悔当初瞎了眼看上他。”说完小雨蹲在地上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陈亮回到寝室发现众人已经帮一峰打好了行李。原来李叔刚刚来过,把一峰开除了,并让他马上离开。一峰一瘸一拐走到陈亮面前问他小雨的情况。陈亮按照公子哥的意思说道:“小雨她已经准备出国了,她父母不同意你们的事,孩子的事你也不用管了,对了这钱她没收,你留着养养伤回家去吧,算是兄弟们最后一点心意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吧。”一峰叹了口气走到公司大门口,示意大家不必送了。他一个人拎着行李一瘸一拐地往车站走去。没想到我李一峰也会有今天,安小雨我恨你。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然后报复你,一峰心里想着。天色渐晚,一峰步履蹒跚地朝火车站走去。

为了鼓励赞扬边疆军区战士们的奉献精神,中央部队特意派文工团来边疆慰问演出。有一个叫曹雪的女歌手,长得格外漂亮,还是个高干子弟。在边疆的战士们很久都没见过女人了,更别说是这样的美女。文工团一下车就围上去一群战士殷勤地帮忙搬运行李。自从上次因为捡手链出了名后,火华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军区,曹雪也听说了。对于这个刚刚年满18周岁的小姑娘,她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更是对火华充满了好奇。

一下车曹雪就四处打听手链哥的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手链的女主人就是曹雪呢。几经周折,曹雪终于见到了火华。高高大大,有些傻气,憨厚朴实,对王火华的第一印象给了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火华没怎么跟女孩子接触过,不知道该怎么跟曹雪相处,紧张的他啃着手指就像个孩子一般。曹雪见他这么紧张就问:“我有这么可怕吗?”“不是,没有。你,你很漂亮。我……”火华摸摸头磕磕绊绊地说道。“嘻嘻。”曹雪微微一笑说道:“那你给我讲讲你手链的故事好不好?”火华这下可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声情并茂讲述了他英雄救美的事迹。曹雪看着他,有时咧嘴大笑,有时愣出了神。

“那个女孩应该就跟你一般大。”火华说道。“啊?和我?那你喜欢我吗?”曹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唐突的话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看着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火华,她赶忙说自己在开玩笑呢。火华这才傻笑起来。“你愿意认我当妹妹吗?”曹雪问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这以后啊,我就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了。”火华兴奋地说道。

晚上慰问演出开始了。曹雪连唱了三首军歌。台下纷纷议论这女兵好漂亮。火华得意地说:“那是我妹妹。”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你妹妹?你可别逗了。我听说啊她可是某位首长的千金。你是他哥你能来边疆当兵?”李明嘲笑道。“她真的是我妹妹。下午我们刚认的。”火华解释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看看你长得那个熊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妹妹。”李明继续不依不饶地说。不一会,演出结束了。曹雪下来找火华,众人都呆住了,愈加不解。“行啊,你小子深藏不漏啊。给你30分钟去陪陪人家姑娘。”队长笑着说道。

曹雪拉着火华在部队里闲逛,路上的战友都开起了火华的玩笑。火华把曹雪送到住的地方,曹雪从大衣里拿出一条围脖递到火华面前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条本来是给我自己织的围脖,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妹妹给哥哥的见面礼。”“你看,还是我妹妹想的周到。可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火华说道。“你能抱抱我吗?”曹雪看着火华说道。火华迟疑了一下,可是曹雪送了自己礼物,自己还是当哥哥的自然得满足妹妹的要求。何况兄妹之间一个拥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火华心里想着。曹雪见火华有些迟疑,便自己走上前去轻轻地给了火华一个拥抱,然后跑开了。留下火华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第二天一早,曹雪离开了。可是她的心却早就留下了。留在了那个拥抱的温暖之中,留在了火华憨憨地笑声里。曹雪走后,火华把曹雪送给他的围脖小心翼翼地收好。战友们时不时地还会开火华的笑话,火华并不在意,也没有辩解什么。因为那时在他心里,没有曹雪的位置。

又是一年开学季,准淮已经成为了一名大二的学生。他依旧每天忙着学校里大大小小的事不让自己停下来,只是很久都没有去图书馆读过书,写写字了。由于工作上的突出表现,准淮在大二就破格升为副社长。由于社长木南已经大四,忙于找工作,所以社团今年的招新任务就全权安排准淮负责了。

文学社是L大学最有号召力的学生组织,在学校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报名的大一新生络绎不绝。在审查报名名单时,准淮发现一个女孩的笔迹像极了婉宁,他赶忙看了一眼那个女孩的名字——夏雨萌。

原来雨萌考到了准淮的大学。虽然L大仅仅是一所普通的一本大学,不过文学系的分数还是蛮高的。这也是雨萌考前的目标,如今她如愿以偿来到自己心仪的大学,喜欢的专业。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里自己会遇到一个让她如痴如醉爱着的人。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雨萌还去找过火华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发现火华已经去往边疆了。于是就留了一份信给火华的部队,让他们等火华回来的时候转交给他,告诉他自己已经考上大学了,有空的时候来找她玩。

准淮拿着夏雨萌的报名表,愣出了神。

第二天晚上六点,面试准时开始。雨萌跟室友伊婷一起来到文学院大楼等待面试。“听说,文学社里面都是帅哥美女。”“哎,我知道。那个帅帅的准淮学长,我入学的时候就是他负责接待的我,他就是文学社的。”“你认识他吗?据说他是第一个大二就当上副社长的人,相当了不起的。”众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这是雨萌第一次听到叶准淮这个名字,她好奇地问伊婷:“他们说的那个人那么厉害吗?”伊婷回答道:“听说他是咱们文学系的大才子,经常在报刊上发表诗歌呢。不过据说这个人很怪,对待周围的人尤其是女生都很冷。说不定有断袖之好哦。”“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啊?”夏雨萌问道。“哎呀,我也只是听说。我也没见过他。不过,一会呢,你就能见到他,有什么问题你去问他呀。然后回来给我讲好不好。”伊婷说道。“你呀。”看着伊婷期盼着八卦的目光,雨萌无奈地摇摇头。

轮到雨萌进去面试了。准淮问了几个基本的文学常识,从小就受父亲影响的雨萌阅读积累广泛,这些问题自然不在话下。“你喜欢徐志摩的诗吗?”准淮问道。那是他跟婉宁最喜欢的诗人。“我,我不喜欢,我觉得他的诗过于伤感。而且……”雨萌回答。“你不是她。”准淮自言自语道,然后失望地低下了头。“什么?”雨萌疑惑地问道。“没事,你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一旁的越姐看出准淮有些不对劲,帮忙解围道。

面试结束了,大家一致认为雨萌气质好,长得又很漂亮,文学功底也不错。虽然在众人面前说话有些胆怯,但是清纯,可爱的形象已经征服了所有人。准淮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走了。平日里准淮的性格就很奇怪。社里的一些学长对他目无长辈这件事情一直怀恨在心。“他不就是一个大二的嘛。凭什么一下子就坐上副社长的位子。当初木南把他当个宝,现在他没时间管社里的事了,得找个机会杀杀他的锐气了。”刘成跟一群大三学长抱怨道。他也是文学社的一员,现在大三,一直觊觎社长之位,能力一般。

“这叶准淮是越来越放肆了。”“是啊,一个大二的小屁孩。”“是不是跟咱们社长有一腿啊,哈哈哈。”几个人故意大声议论起来。“没事的把活动室收拾好。一群大男人只会在背后诋毁别人,算什么东西。”越姐骂道。越姐今年也是大三,和准淮一样现在也是文学社的副社长。她平时跟准淮比较要好,也是除了四姨副社长外,准淮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人。在她眼里,准淮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相反,他过于在乎感情了。

雨萌的出现让准淮再一次陷入对婉宁深深的回忆里。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一个人来到操场,坐在草坪上看星空。“哎,准淮学长。”正在散步的雨萌走过来打了一声招呼。“你?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准淮问道。“恩,我高中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自习之前都要去外面的操场看星星,据说这样会给人带来幸运。可是现在寝室没有人陪我来,我就只好自己来了。”雨萌说道。“你也喜欢看星星吗?”准淮问道。“当然啦。”雨萌笑着回答。“那准淮学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雨萌接着问道。“我?我也喜欢看星星。”准淮回答说。“那太好了。那以后我们可不可以一起来看……”雨萌高兴地问道。“对不起,我恐怕没有那个时间。”准淮打断了雨萌的话。“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准淮的话冷冰冰的一改刚才对话时的温柔。“哦,我知道了。今天天气还是很凉的,学长还是……”雨萌有些被准淮吓到了。“不用你管。再见。”准淮的话让雨萌一头雾水,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默默走开了。

“等一下,我送你。这么晚了,不安全。”准淮回过头对雨萌说。“不用了。”雨萌有些生气地说道。她嘟着嘴的表情像极了婉宁。准淮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雨萌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雨萌愣了好一会跟着准淮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准淮死死抓住,挣脱不开。可是她心里并没有厌恶,反感,反而有一丝兴奋,难为情。毕竟这是第一次有男孩子牵自己的手,雨萌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脸也开始渐渐泛红。

准淮把雨萌送到了寝室楼下。他放开了手,盯着雨萌看。雨萌本来就害羞的不得了,这一看让雨萌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准淮一眼。“你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个礼物。”准淮说道。雨萌紧张的脸都麻木了,过了好一会才闭上了眼睛。这是准淮和婉宁经常玩的游戏。准淮看着眼前的雨萌想起了那个让他只能藏在心底的女孩。准淮低下头,慢慢地吻了雨萌。等雨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啊!”雨萌大叫一声,顺势推开准淮。她用手捂住嘴,盯着准淮看,眼睛里满是愤怒。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心里准淮并不是一个流氓一样的人物,而刚才她被他牵手的时候她的本能也都没有反抗。可是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就这么草率地,无礼地,粗鲁地夺走了自己的初吻。这不是自己设想的与白马王子温情邂逅的情景。

雨萌哭了。或许有事情突然发生的惊吓,有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还有被人欺负的委屈。她呆呆地站在那,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准淮,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一直流下来。准淮走过去想给她擦去眼泪,可是准淮一抬手,雨萌就把他的手打回去,任眼泪一直流到她的脸颊。准淮突然一把把雨萌搂在怀里。雨萌挣脱不开,大喊:“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雨萌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雨萌,做我女朋友吧。如果你愿意,就把手张开也抱我一下。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一直这样抱着你,等你答应。”准淮说道。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雨萌大吃一惊。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这样?你……”雨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按照准淮说的慢慢把手张开给了准淮一个拥抱。

也许雨萌觉得准淮对自己是很喜欢的,所以善良的她选择忍让,答应。可是叶准淮呢,他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姑娘吗?或者说他真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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