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子生、条子生成为社会热点问题。普通学校生源不足,重点校班容量超额(中小学班容量不得超过45人,原国家教委也早有规定,也是推进素质教育所必须),侵害着学生的正当权益,摧残着教师的健康。对择校生,收谁不收谁,钱多或钱少,校长往往有相当的自主权。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对这种自主权,目前尚缺少有效的监督和必要的透明度)。我们当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洪洞县里没好人,但没有监督便会滋生腐败却是人们的共识。相当数量的校长宁可背黑锅,趟浑水,也不拒票子生、条子生,挺耐人寻味。应试教育吞噬了多少校长良心!校长的小金库是要查的,只是查之前要通知你,以预做准备。一个县在查处小金库时,有的校长如实作了汇报。不久,上边传下话来,很有些怪罪这位校长找事添乱的意味。于是在校长同仁中,这位如实汇报的老兄便成了不开壳的象征。校长嘴里都诉着苦,说着难,临到退休又很有些难舍其位。按规定,校长退休要由纪检部门审计,可是,又审了谁?又能审出什么呢?
法规永远是软性的吗?
校长的违法是不会受到上级查究的,只要你忠实地在应试教育轨道上运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规定: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应当履行遵守法律、法规的义务。在我们前面提到的各项法规中也都有明确的查处追究责任的规定。但是,这些义务和责任,在某些教育主管部门,为什么会公然受到蔑视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有恃无恐。县一级教育主管部门的领导人,是由县一级政府任命的,他对县政府负有实质性责任。而省(直辖市)级、国家教育主管部门下达的指令,是软性的,缺乏约束能力。应试教育只需这分那率便可向政府交待,便可显示出政绩。抓应试教育,完全可以不深入基层,不调查研究,不实事求是,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做艰苦的具体工作,不做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人的工作,只看结果,只看电脑,是最省事的,因此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形而上学的。抓应试教育又能以这率那分蒙蔽政府,求得地方保护主义的荫庇。国家教育主管部门的法规、指示又奈我何?决定我荣辱升迁的是县政府。看来,要实现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必须由省级以上政府部门立法;而执法必须要有相应的震慑力。一部法规出台,应是经过充分论证的,它的尊严必须得到捍卫。当然,若某个法规或法律条款已不合时宜,需要修订,也必须依法进行。
情势一目了然,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死扳住应试教育的道义,不容向素质教育转轨。然而,不塞不流,不止不行。我们今天缺少的不是对问题的认识,教育界法纪的废弛已如皇帝的新衣有目共睹,我们缺少的是孩子的诚实与勇气。是的,推进素质教育无须整天挂在嘴边,忠实地守法,素质教育就在其中。
转轨是艰难的,但素质教育的轨道必将开通,素质教育必将阳光灿烂。因为,这是民族的呼唤,也是历史的必然。
厌学造就出“代写作业”怪胎
1999年暑假前夕,锦州市十二中一年级,几乎每个学生都收到了一份代写暑假作业的广告。其中有联系电话和明码标价:代写语文作业收费12元、数学10元、英语7元。而且广告称,代写的作业保证准确无误,经得起检查。
据悉,这是一个历届高中毕业生所为,他的举动在当地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而且发现在学生中有了潜在市场。这份广告内容如下:
亲爱的同学们:
你们好!
在烈日炎炎的夏天来到的时候,暑假也开始了。你打算怎样度过这个酷热的暑假呢?是参加各种补习班,还是去学电脑、学游泳,或者是去打工,还是去旅游。或许你可能要说:这些都是我在假期里要做的事。但是,请不要忘记那几本厚厚的作业册和老师留的作文、小楷、日记等作业。这使你还怎能安心地去实现暑假计划呢?每天都要写那似乎总也写不完的作业,室外送来阵阵的热风,树上的蝉儿在吱吱吱地叫个不停,楼下的同学们玩乐的欢笑声传入耳中,你还能写下去吗?到了开学的时候,看到同学们都交上了字迹工整、写满正确答案的作业册,并且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暑假计划,而你却还未完成作业册。这时你会感到吃惊、差(诧)异,要问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得到了我们学生家政服务中心的帮助。
有了我们学生家政服务中心你就可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真正地度过一个愉快而又有意义的暑假,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事。
只要你将暑假作业册送到我们这里来,并交上微薄的填写费(0.16元/页)在假期结束的时候,我们会送上字迹工整、写满正确答案的作业册。怎么样,心动了吧!心动不如行动,请马上拨打预约电话,我们会派人上门收取的,使你免受奔波之苦。
收费标准:文科12元/本理科10元/本英语7元/本
咨询预约电话:XXX
联系人:洪伟
7月12日下午1点半左右,锦州十二中一年级组的老师们刚一到校,就发现不少学生都拿着印有上述内容的一张张粉红色小广告议论着。全年级520人,几乎人手一份。老师们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天下午,年级里马上召开了由各班班主任和班长参加的紧急会。7月13日,初一年级班主任马文才和其他两名老师赶到报社,希望通过舆论使其他年级和学校的老师、学生对此类广告提高警惕。
7月14日,《锦州晚报》记者李秀艳,按照广告上的预约电话与联系人洪伟通了话。记者没说出自己的身份,洪伟谈得比较坦城。
记者:你是怎么想起来发广告,替别人写作业的?
洪伟:我只是搞个社会调查,看看中学生对做家庭作业是啥观点。
记者:这么说你不是想替别人写作业挣钱?
洪伟:不是。
记者:那么如果有人给你打电话来,请你给写作业,你怎么办?
洪伟:现在还没人打来电话呢。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记者:报上不是登出来了吗,你不知道?以前没记者和你联系过吗?
洪伟:哪个报?
记者:你用什么方式发广告?
洪伟:我就到十二中初一那个楼层,谁也不认识,一进去把广告给了几个同学,一人一小沓儿。他们往班里一拿,大家就抢着看。
记者:你一共印了多少广告?花了多少钱?洪伟:印了500份,10块钱。
记者:怎么这么便宜?
洪伟:我们这边都这个价钱,到处都有给印的。我用的是最便宜的纸,粉红色的,特别薄。
记者:价钱是怎么定的?为什么英语最低,语文最高?
洪伟:因为英语最好抄啊,答案都一样。数学好抄,可是量大呀。语文最不好写,都得现编,不能重样儿。
记者:你这些想法好像都来自于切身感受,那么是不是你上中学时就帮人写过?
洪伟:对,我们那会儿就有同学总找别人做作业。
记者:是同班的吗?也付钱吗?
洪伟:大部分是同班的。咳,有的给钱,有的不给,都挺熟的,有时候就请客呗。
记者:你学习怎么样?参与过这样的事吗?
洪伟:我帮人写过一两次。我们学习差不多,我会的他们也会。
记者:你今年多大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洪伟:我呀,20岁,没工作,就在家待着呢,刚高考完。
记者:考得怎么样?报哪儿了?
洪伟:考了483分,够不够大本线还不知道呢。第一志愿报的是锦州医学院。
沪老:你兽学瞑学习不错限?
洪伟:我学习中不溜儿。我们家想让我学医。父母都岁数大了,让我学医就方便了呗。我喜欢计算机,第二志愿是辽宁工学院,我自己报的。
记者:以后想干什么?平时上网吗?
洪伟:想搞网络管理,但现在不总上(网),太贵了。
记者:那你课余时间常做些什么?
洪伟:以前替人发过传单,也做过几次方便面销售调查。现在我隔一天去发一次药品广告。
记者:累吗?能挣多少钱?
洪伟:开始那几天挺累的,最近适应了。我们这儿,一般都这样打工,一天10到15块钱。
记者:所以你就想自己给自己发广告?
洪伟:我不是说了吗,就是做个调查。唉,放假反正也没啥事儿干,积累点儿社会经验呗。
记者:你对自己的行为仔细考虑过吗?想没想过这么做如果影响了高校录取你怎么办?
洪伟:没想过。我就是做个调查!
记者:那么调查的结果怎样?你写调查报告了吗?最后的目的和意义又是什么呢?
洪伟:调查的结果还行,没人找我写作业。也想过把结果写成了东西,给报社寄去。可能开学以后写吧。
无论洪伟与记者的交谈是否真的坦露了自己行为的真正动机,其行为本身却是很耐人寻味的。假若替人做作业没有潜存市场泄伟能樱璃技栏的一个占早阻7容音访乍碰评价洪伟的行为呢?
北京中学生通讯社副社长、原北京二中理科实验班高三学生张悦悦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找人写作业的事早就有,只不过洪伟把它变成了主动的有偿服务。我觉得挺逗的,有点儿惊讶,也有点儿佩服他。至少,如果我是他的同学,我不会因为他做了这件事而对他产生了偏见。不管怎么说,他感到了市场有这种潜在需要。
我是在美国上的初一、初二。在那里,学生之间,学生与学生家长之间经济往来和经济观念都很多很强。一到暑假,好多学生都出去打工,但我并没有听说有替别人写作业挣钱的。那里的作业很简单,也比较有意思,所以几乎没人把它当负担。从这一点上看,洪伟的点子挺有意思,对中国现行教育有点儿讽刺。他不仅钻了教育弊端是思维格式化的空子,而且还抓住了学生心理,把语文的价定得最高同样是中学生的张悦悦承认替别人写作业的现象早就有,同时也指出这对教育有讽刺意味,这本身就很发人深思。只是替人写作业或找人写作业在中国的中小学生中究竟有多普遍?这恐怕只好去问问学生们自己了。
进入2000年4月,《齐鲁晚报》的一则报道真可谓石破天惊
一小学生雇同学帮自己学习竟欠下了万元巨债。债务双方僵持不下时,一名学生女侠出面摆平,敲诈走这名小学生3400元现金。
家住济南天桥区的个体户冯某在4月15日早晨准备拿钱去进货,发现抽屉内的3400元现金不翼而飞了,联想到女儿最近的异常表现,冯某怀疑是她拿走了,经再三追问,女儿终于道出了实情。
两年前,女儿提出要同班同学文某、陶某帮助自己学习,每次支付她们1元钱。第一学期,她隔三差五地交给文、陶二人50元、100元。今年4月,文、陶二人又给她算了一笔账,称两年来连本带息共欠她们10000元,要求一周内付清,否则后果自负。小冯既不敢告诉老师,又不敢告诉家长,而是找到高年级的大姐乔某(13岁)。乔某出面调解,小冯一次性支付给她3400元了结此事。
但是,人们不禁要发问的是:替别人写作业为什么在中国的中小学生中会有潜在市场呢?
告急!“学校恐怖症”威胁校园
1998年6月初,上海一位初一学生家长打电话给《文汇报》社的记者,诉说他的孩子每到考试前,就会产生末日来临的感觉,即使到了考场,也会突然腹痛得死去活来。奇怪的是,只要一脱离学校的环境,就到处奔跑、看电影、打电子游戏,前后判若两人。使这位家长感到困惑不解的是:一个12岁的孩子怎么会装病装得如此逼真?
通过对一些中小学生的采访,记者发现,另一些孩子身上也有类似的问题发生。一位担任中队长的小学生,平时事事以身作则,学习成绩优秀。出于器重,老师对她要求比较严格,因此她也就更加努力,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差错,每天一次又一次验证作业、检查书包、反复练习明天的中队长讲话渐渐地,她得了一种怪病,早上出门前一会儿想大便,一会儿想小便,可是去医院检查却没发现任何胃肠疾病。另一位重点中学的学生因为一次考试失败而恶梦不断,见到老师就浑身发抖。这些孩子到底为什么如此恐惧学校和考试?记者请教了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忻仁娥教授。忻教授指出,这些孩子是患上了一种名为学校恐怖症的心理疾病。最近一项调查显示,全国22个城市的数万名4到16岁少年儿童中被诊断为轻度学校恐怖症患者的占千分之一。忻仁娥介绍说,此类患者的共同表现是害怕学校和考试,尤其害怕在学校当众出丑,其程度远远超过一般学生临考时的紧张心情;如果迫使他们继续上学,则会出现明显的焦虑情绪和焦虑性躯体症状。比如,心神不宁、面色苍白、全身冷汗、心率急促甚至腹痛、便急、尿频、呕吐等;倘若同意患者暂时休息不去学校,焦虑情绪和躯体症状会很快得到缓解。至于发生这些病的原因,她认为有内因和外因两方面的因素。此类儿童往往是好学生、乖孩子,存在过于胆小、多疑、谨慎的性格缺陷,他们特别爱面子,受到一点批评时就会羞得无地自容;而来自家长、老师的过高的期望和要求又超过了他们心理所能承受的程度,逐渐造成了他们的焦虑性心理。
忻仁娥请家长们注意:学校恐怖症是一种较为严重的儿童心理障碍,若不及时加以纠正,会严重影响学习,一些得不到理解、内心痛苦不堪的孩子甚至会采取离家出走甚至自杀的手段来逃避现实。对已经患上学校恐怖症或有类似迹象的儿童,首先要劝告他们处事不要过分谨慎,让他们了解学生的任务是学知识,有些不足之处是正常现象,同时应请心理医生进行咨询和必要的药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