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御膳厅,小季子服侍皇上落座,就退在一旁候命。他想尽快把赵天宝私闯皇宫面圣送密信的消息,传给他的直接上司宁志远。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莽撞。
于是,他只能慢慢靠近宁志远,再趁机用手肘轻挨了一下他的手臂,给予暗示。
宁志远领会到小季子的用意,就借故去御膳房催促上菜为由走出御膳厅,小季子也假装前去帮忙送菜为由跟了出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三尺远,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小季子,有急事吗?”宁志远问得很干脆。
“相府来人,送《采花谣》。”小季子答得很简洁。
“就送《采花谣》,没别的了?”宁志远追问。
“其它的没听清楚。”小季子看见此时正有宫娥送菜从其身边经过,他就故作大声说:
“宁公公,小的帮忙去了。”
“去吧,去吧,小心点哦!”宁志远假装吩咐一声。
“谢过宁公公提醒。”小季子说着向御膳房急步走去。
宁志远去了御膳房,大大咧咧地吆喝几声就回御膳厅候命了。不过他人虽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但脑子却想开去了:
“《采花谣》?堂堂当朝宰相,首辅大臣,怎么也学起流氓地痞来了呢?不管他了,反正我负责把情报送给卢太后就行了,至于揣摸赵元进心思的细活就让卢全老弟去做吧。”
虽然拿定了主意,但他细加斟酌之后,又觉得为难了,“这消息该如何才能及早送出去呢?”
宁志远环视周围一遍,宫娥络绎不绝送来各种美味佳肴,小太监们忙于接过菜盘并摆放在圆形餐桌上,太后、皇后、皇妃们的贴身侍女也纷纷为各自的主子摆放餐具、侍候入座,整个御膳厅忙而不乱地进行着开席前的准备。
宁志远看着此情此景,心里很清楚,现在去把情报透给卢太后,那风险太大了,“主子们还没用膳呢,现在送情报给卢太后,还真不是时候啊!这可怎么办啊?”
宁志远心里焦急得很,可是表面上他仍然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而且还得时不时地给主子们露一露笑脸,以帮助主子们增加食欲,这太难为他了。
“好吧!”宁志远不得已只能静下心来慢慢等待了,“那就等到筵席散了再说吧。”
就这样,他心里十万火急、但表面却风平浪静地盼着筵席早点散去。可是,他的心情越是焦急,就越觉得时间过得慢啊。
好不容易忍到散席了,看着皇上扶着他的母后柳绯晖回靖和宫去了,一直跟在西太后卢梦儿后边的宁公公紧走两步,假意扶着她的手肘,并暗中拉了她的手臂一把,给她暗示。
卢梦儿会意地放慢了脚步,小声问:“何事这么急啊?”
“相府来人,送《采花谣》。”宁志远压着嗓门回答。
“知道了。”卢梦儿说着撇开了宁公公的手,让两个侍女轻扶着双手向自己的寝宫――碧玉宫走去了。
回到了碧玉宫,卢梦儿坐立不安,她知道相府此时派人给皇上送来《采花谣》,其中必有玄机。
“怎么办?我得把这一情报赶快送到太师府,不然府里就来不及做应对措施了。”想至此,她唤来侍女迟玉春,并向她打听消息:
“春儿,御膳房明天的柴禾送来了吗?”
“还没有!听御膳房执事说,今天筵席设得早,送柴禾的人来到宫门外,刚好遇上万岁正在用膳,所以东门的守卫把他们拦下,等候筵席散去才让他们进来。估计这会儿已经送进来了吧。”迟玉春小心翼翼地答。
“那你认识那个个子很高、很帅气的送柴禾的男子吗?”卢梦儿问。
迟玉春乍听此言,吃不准西太后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就不敢贸然应答,脑瓜子顿时转动个不停。
“本宫正问你话呢,你为何闭口不答?”卢梦儿催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