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一路向前而行,行出二十多里,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此时天边出现了晚霞,炊烟袅袅什上天空,时不时飘来饭菜的香味。
夏侯天了望起来,那村庄虽不大,也有四五十户人家,村北有一家酒店,那家酒店就在村尾。
夏侯天直朝酒店而去,夏侯天一走进酒店不用开口,早有人端上一碟花生米、两个咸鸡蛋、一碟酱牛肉、一盘萝卜干,还有一壶酒,那人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虽是掌柜其实也是伙计。
夏侯天左手举壶刚倒了一杯酒,只见旁边一个老头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出神的注视着窗户。
那老者目光极是和蔼,夏侯天一见此人便知是楚田。
夏侯天刚喝了三杯酒,突见楚田双眼明亮了起来,夏侯天看在眼中奇了,顺着楚田的目光也向窗外望去,只见十米外走来一人,那人腰不弯背不驼,精神极是抖擞,十来米的距离并不很长,那人眨眼便走进酒店。
那人一走进酒店,楚田道:“辛小童。”同一时候,辛小童道:“楚田。”说着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夏侯天但听楚田、辛小童,不由一惊,夏侯天虽不识楚田、辛小童二人,但夏侯天听说过二人的事迹,夏侯天自也知道楚田、辛小童和莫五柏、童天笑都是同一时期的人物。
笑声过后,楚田从桌上拿起一个酒杯,左手持壶,壶嘴对准酒杯,壶身轻轻一斜,一股清冽的酒水流了出来,顷刻间便斟满了那空的酒杯,酒一斟满,辛小童端起酒杯,嘴一张,杯中酒便进了肚,一连四杯,四杯酒尽,辛小童面不改色就跟没喝似的。
只听辛小童道:“那****和你说及厉抗天和葛剑一战,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楚田道:“故人邀我岂能不来。”说着又给辛小童满斟了一杯,辛小童道:“真的如此吗?我看不见的吧,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
楚田道:“你若没有这么大的面子,那天下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说着举起了酒杯,辛小童笑了笑也举起酒杯,道:“想不到你还是这么风趣。”
夏侯天听到此,继续往下听去,只听楚田道:“老了,那还有什么风趣不风趣。”
灯烛已点燃,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酒店中的一切。
辛小童道:“我还不觉得老,你却说老了,这可不像你一惯的作风。”楚田道:“年轻时年轻气盛,什么也不懂得,现在想想,年轻时的确有许多行为过激了。”
辛小童道:“你可真想得开看的远呀。”楚田道:“想得开又怎样,想不开又怎样,还不是照吃照喝,总在重复昨天的日子。”辛小童道:“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悲观。”楚田道:“我悲观吗?”
辛小童道:“你说呢?”楚田道:“我可不觉得。”
辛小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悲观呢?”楚田道:“时光飞快流逝,岁月匆匆而过,也许是因为时光流逝的无情吧。”
辛小童道:“你以前的豪情壮志那里去了,怎么总是老生常谈。”楚田道:“人生若没有太多的感慨、人生若没有太多的无奈,你也不会老说以前的事了。”
辛小童道:“我们若不说以前的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田道:“看来你也是活在以前的时光中,活在以前的往事中。”辛小童道:“以前的事充满豪情壮志、充满英雄气概,怎能不使人回忆呢?”说着辛小童容光焕发起来。
楚田长叹了一声,道:“看来你是人老心不老。”辛小童道:“你呢?你何尝又不是人老心不老。”楚田道:“何以见得?”
辛小童道:“你的心若老就不会应邀前来了。”楚田道:“这个说法太牵强了吧。”辛小童道:“我看一点也不牵强。”楚田“奥”了一声,辛小童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应邀前来是为了什么?”
楚田道:“为了什么?”辛小童端起酒杯,放在嘴边,轻轻一吸,一杯酒下肚,道:“葛剑,只因你也想见见葛剑。”
楚田但听到“葛剑”二字,神情突凄然了,那凄然的神情夏侯天看在眼中竟不知这是为何。
夏侯天那里知道,三十年前,葛剑打了楚田一掌,那一掌打的楚田痛彻在心,楚田至今想想仍心有余悸。
刹那间楚田凄然的神情恢复了原样,黯然道:“你错了,其实我人老了心也老了。”
辛小童大笑起来,道:“三十年前,你不会被葛剑吓破了胆吧。”
楚田道:“葛剑,葛剑对我来说那是个很遥远的传说了。”辛小童道:“老兄,不会这样吧。”
楚田喃喃道:“三十年了,三十年了。”
辛小童怔住了道:“你看看你,你为什么如此颓废?三十年前不提也罢,三十年一过,葛剑还如当年一样盛气吗?”
只听楚田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喝酒。”辛小童“哼”了一声,道:“好,喝酒就喝酒。”说着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辛小童四处环视了一眼,辛小童的目光极是尖锐,尖锐的如鹰隼般。
夏侯天但见辛小童的目光,生怕引起辛小童的注意,忙垂下头去。
一时间,酒店中的声音都消失了,沉寂的很。
夏侯天又坐了一阵,从怀中摸出一锭约一两重的银子放在桌上,悄然向店外走去。
夏侯天一走出酒店向南而行,约行出二十多米,天空中飘下了雪花。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雪花一落到地下便消融了。
夏侯天的脚步突地顿止,夏侯天瞧见了顾广矿、管老侠。
顾广矿、管老侠手中提着许多东西,步履显得极是沉重,正从一颗大树旁走过。
只听管老侠道:“大哥行事总是太小心了,那夏侯天只不过想找他义兄冷无桓而已,大哥却连夏侯天也要防范。”
管老侠的声音一响起,夏侯天生怕被顾广矿、管老侠瞧见,忙躲藏了起来。
只听顾广旷道:“江湖中人纷涌而动,决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大哥怎会让你我二人寻来这么多吃食。”
夏侯天奇了,刘家锺、顾广矿、管老侠等人不是往北而去了吗?怎会在此出现,原来,刘家锺等人行出三里多路,又掉头而返,顾刘家锺等人也来到了此处。
日落,刘家锺等人自该歇息打尖,本应到村中的酒店大吃一顿,但连日来江湖中人群起纷现,刘家锺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故在村中找了处荒废的院子暂且歇息。
那废弃的院子极是偏僻,和村中的住户离得甚远,极少有人路过。
刘家锺找好了歇脚处,随后又吩咐顾广旷、管老侠二人多弄些吃的来。
夏侯天双眼眨也不眨只顾盯着顾广矿、管老侠二人,竟不知雪何时停了,只见顾广矿、管老侠行出三百多米,直向一处荒废的院子而去。
夏侯天见状,纳闷了,悄悄跟了过去。
夏侯天远远的便看见了那院子,院子正中有两间屋子,正中的那间屋子有亮光射出,门虚掩着。
顾广旷、管老侠一来到屋前,顺手一推门便开了,只见屋子正中放着一张极是破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吉安平、夜部调等人见顾广旷、管老侠返回来了,众人大喜,待顾广旷、管老侠把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赵一杰、马太保等人纷纷走了过去取食物吃。
马太保一不小心,衣袖碰着了油灯,油灯身子一歪直向地上滚去,“呯”的一声摔个粉碎,屋中顿时漆黑一片。
赵一杰等人心中突地一惊,黑暗中不能视物,人人心中发慌悚然的很。
老刑就在马太保身后,不知怎么回事,道:“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马太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由道:“不知道。”
一时间谁也不说什么了,就在这时,突听李校铭道:“是马太保不小心碰倒了油灯,油灯跌在地上摔个粉碎,故此灭了。”
马太保不由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校铭道:“我就在你身旁,所有的一切看的清切。”马太保道:“原来如此。”说话时无意中突碰了一下老刑。
老邢头皮突地一麻,只觉得这屋中阴沉的很,惊觉道:“是谁拍了我一下?”
马太保见老刑发问,正想向老刑解释,那知刘家锺一向多疑,但听老刑的话,急道:“有人偷袭,大家小心。”
马太保但听“偷袭”二字,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暗暗到:“我无意中碰了他一下,怎么会有人偷袭。”念头又一转,“莫非真的有人暗中偷袭,我先不做声,先看看在说。”想到此转过了身去。
马太保一转身,他的手顺势一挥,谁知又拍了一下老刑,老刑更是一惊,道:“果然有人偷袭,果然有人偷袭。”
“偷袭”二字在次出口,众人慌乱了起来,夜部调大声骂了起来,道:“一定是吴姜等人,妈的,见咱们人多,不敢来明的竟使暗的。”刑困道:“出来,有种的和我一战。”赵一杰道:“我早就看见你了,还不快出来。”
夏侯天但听有人“偷袭”,不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察看起来。
一时间,老邢、老困等人更是慌乱了,吉安平道:“大家小心,保护三位庄主要紧。”就在那时,刘家锺道:“大家莫慌,快,快把灯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