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彼此煎熬,暗卫端着热水进出,屋子,没人敢抬头看帷幔情况。
容婶拧着热毛巾,递进帷幔内,她隐约看到,男子侧躺着为身旁人轻拭。
容婶微微叹了一口气。先前她端着药进来,就看到暗卫拿着占了血的床单下去,她吓了一跳一把拉住暗卫慌忙问道:“爷还是王妃受伤?”
暗卫只顾摇头离开,她踏进屋子里
这才听到女子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声,帷幔被打开,慕容如愿大声道:“容婶,快把药端过来!”
容婶几乎跑着过去,药被端走,看到自家主子双脚可以动的起身味自家王妃喝药,“阿楹,乖,张嘴把药喝了,我们的宝宝就会没事了!”
容婶一再被眼前的一切受到冲击,王妃受伤,王爷腿能动了,可是他们的小世子,承德王府的头一个孩子可能有流产的征兆。她抬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有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吗、“爷,你快让王妃平躺着,做起身她会更难受!”她毕竟是过来人,知道着痛,她心疼看着毫无血色的王妃,语气多少有些责备王爷。
蓝花楹多少有些意识,听话照做,慕容如愿见次更加愧疚,“再等一会儿,阴医丞就来了。”
没多久药效就发挥出来,慕容如愿多少感觉到怀中人渐渐安静的睡过去。暗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内人就跟见到救星,容婶丢下手中的毛巾,跑去开门。
阴医丞一身寝衣,外面披了件暗一的外袍,风尘仆仆的样子,那胡子不知是被风吹的横七倒八还是气的竖起来。
“医丞快看看我家王妃吧!”容婶话一出,阴医丞心中一凛,在家中被黑衣人绑架直到来到承德王府,他可是一路心惊胆战,现在听这家仆一句话,他立刻想到那个犹如女儿的学生。
疾步到了床边,帷幔里伸出一只手,她把了脉相,惊怒交加:“花楹—王妃这是喜脉,可是胎儿的气息非常微弱,是胎气受惊不稳,王妃可是出血了?”
容婶正要答话,帷幔内另一个人出声道:“开始有干呕腹部疼痛,出一些微血,而后半盏茶时间开始痉挛和大出血,已经喝了黄芩汤,勉强不在出大血。”
阴医丞冷哼一声,非常不给面子的说道:“本来王妃曾受过大伤,体内寒气本就重,本来不适合受孕,就算怀了孕也要好好安胎,哪有为了自己的一些私欲不顾妻儿的健康!”
“我家王爷多半不知娘娘有喜,否则也不会不分轻重。”容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还是为自家王爷说话。
“阴医丞,本王却有做法失当的地方,请您写方保王妃和世子!”慕容如愿态度放软,阿楹一知道自己出事找的人就是阴医丞,可见她对他的信任,他也知道这医丞作风总是特立独行,所以不好在这关口跟他吵。
暗一将纸笔备好,“不用王爷说,下官也不会不治好自己的学生!”阴医丞起身到外室瞪了暗一一眼,坐下来写药方,写完交给暗一去抓药,然后把熬煮的方法跟容婶交代清楚:“大火烧开后用小火慢慢熬半个时辰,记住不能用凉水要用烧开后的热水熬!”
“多谢,阴医丞,这几日就麻烦医丞在偏房安置,这样也好就近找看王妃。”慕容如愿突然转了谦恭的态度,“阴医丞即可写封信给家里人让他们知道你应邀为朋友出门诊要过些时日回家,你放心太医署那边自有人为你告假!”
阴医丞紧抿着唇,他那是在外听说蓝花楹跟天下第一首富之间的纠葛导致承德王休妻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不过从摸的脉相来看这孩子才怀不到一个月,可是承德王有腿疾这…那帷幔遮掩着只能看到轮廓,但是以这个王爷的脾气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多半不会这么着急担心,那么就是…
阴医丞想着自己的猜测,只好提笔写信,不是每次都能避开皇家的这些秘辛。
慕容如愿说道:“阴医丞一向都是聪明人哪些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自然不需要本王来提醒,你暂且留在南苑,至于何时可以出府,就看看王妃的身体状况!”
阴医丞笔下一顿,一滴墨在纸上晕开,他忍下怒气,他就是讨厌这些人才甘愿当狱医,宁可帮那些牢范或者死人看病验尸也比对这些人强,哎,可惜就是有人不懂他的想法,继续把信写完,那暗二就把信拿走。
当喂完药后,慕容如愿遣散所有人,看着平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睡去的人,伸手轻轻的抚平那沟壑,可是她就是紧紧的捂着肚子以致那眉头就是消散不去的担忧害怕。
他侧躺在她身旁轻声低咛道:“孩子现在没事了,阴医丞他保证过的。”
他不停的重复这句话,身旁的人才渐渐沉入睡乡。
而他手重叠着放在她手背一起感受着掌心下的小生命,他慕容如愿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跟她孩子这份喜悦直冲着他的胸腔,“宝宝,如果你是男孩爹教你骑马射箭,如果是女孩我让你娘教你医术,不过你得乖乖的在肚子里别折腾你娘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受到手下的震动,像是在抗议他讲错话,“这次是爹的问题。”慕容如愿弱弱的认错一句。
其实动的不是孩子而是蓝花楹的手,只是这男人心下充满愧疚而犯傻的行为。
蓝花楹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在哪,她不听的呼唤可是唤来的啼哭声越来越大,这时传来另一个着急的声音:“阿楹,孩子就在你的肚子里,他没事。”
她缓慢的睁开眼,眼前就是声音的主人,“我的孩子呢?”
慕容如愿松了一口气,“你被梦魇着了,我们的孩子乖乖的呆在你肚子里,不信你自己把把脉相。”
蓝花楹照着他的话去做,神色慢慢的好转,这才注意到慕容如愿眼下的青色,“照顾我一夜,你先休息下。”
“见你醒来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手头还有一些事情急需解决,处理完就可以腾出一些空余的时间陪你。”慕容如愿抬起她的手在唇下一吻,“我把容婶还有阴医丞留在南苑,有什么需要或者难受的可以找他们。”
蓝花楹微微一笑,“伶娉呢?”
“你不必如此试探,你有喜一事绝对不能让霍曦知道,所以南苑这边只会是我的人在照顾你,你和孩子我会保护好的。”慕容如愿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我明白一个女子嫉妒心是多可怕的事,如愿,这次你能听我一句吗?”蓝花楹握住他要抽离的手,“既然我们都在乎这个孩子,我只想要给他一个安全的环境。”
慕容如愿僵硬着脸,抵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你还是想离开我?”
“不是—算了。”蓝花楹放开手,把视线移开,她不想跟他吵的不欢而散。
直到屋外响起容婶的敲门声,慕容如愿打破静默,“进来,先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一会儿让阴医丞再帮你看看。”
蓝花楹点了点头,由着对方扶坐起身、容婶端着粥进来,帷幔此刻正好挂好、慕容如愿接过碗匙,亲自喂食,“不烫了。”
蓝花楹有些尴尬的欲把碗拿过来,“你不是有事要解决,快去,我自己可以的。”对方把手撇开,“不差这一时半刻,张嘴!”
蓝花楹偷偷看了一眼容婶,两片红艳飞上两颊,“我…”慕容如愿就僵着姿势,她认输的接受事实。
容婶见此脸上颇为欣慰,她把内心所有的疑惑归结为这是王爷计划中需要的,“娘娘,以后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容婶,容婶给你做。”
“那就麻烦容婶了。”蓝花楹笑着说道。
容婶急忙挥手,“娘娘客气了,照顾好您和世子是老奴的职责所在。”
世子,听到这一词,蓝花楹右眼皮一跳,心里慌乱如麻。
“怎么了,想吐?”慕容如愿担心问道。
蓝花楹回过神,盯着他看了片刻,要了摇头说道:“我吃不下了。”
“你这才吃了几口,你别饿着我儿子!”慕容如愿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蓝花楹莫名其妙的说道:“孩子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儿子,难道儿子你要女儿就不好啦!”
“只要你生的我都要,不过第一胎当然生儿子,第二胎的话生女儿,这样哥哥可以护着妹妹对好!”
“这生男生女是你能决定吗?”蓝花楹被他的话逗乐,又吃了一口粥,心里被他那句只要自己生的甜到心里。
慕容如愿霸道的说道:“我说是就是!”舀了口粥喂孩子娘,须臾,他毫无杂质的对着她的肚子低声说道:“我说是不,儿子!”
蓝花楹对着那黑乌乌后脑勺,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舒城的言犹在耳,她或许真该多信任他一些。
容婶见着小夫妻幼稚的斗嘴,难得见到自己的主子这样一面,心里碎碎念道到:“公主,你可要保护好这小世子平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