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桌上清酒小菜,蓝花楹照例留了一盏灯笼在月亮门,坐等许久都不见那到身影,站起身围着他留下的狐裘漫步出门。
抬头不见月,低头难镀光,近一个月日日如此。她跃上一棵树,立刻有暗卫现身,颇为不耐的说道:“你们离我远点。”
“娘娘别让属下难做!”暗卫双手抱拳恭敬说道。
“那你留下,直到你家王爷到了,让他陪我,这样可以吗?”蓝花楹手指那个带头讲话的。
“遵照娘娘的话。”那暗卫点了头,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站着。其他暗卫又各归各位。
从第一次出逃时他们就一直这样称呼,她那天就是跟这个暗卫打对手,她边打边厉声呵道:“我不是你们的娘娘,你家主子早已经废了我,既然我惹他生厌,你们何必多管闲事,就这样让我逃走,岂不顺了你主子的意思。”
“娘娘,属下既是奉主子之命。”那暗卫招招留情,其他暗卫除了阻拦也不对她主动发动攻击,于是她只好作罢,问道:“什么命令,监视我?”
暗卫们都停下手,不透露任何,各自守着自己的岗位。
“你叫什么名字?”蓝花楹拨开树枝,终于望到许久不见的月亮,那么高那么远那是孤独的自由,是她目前想要拥有的。
暗卫冷不丁的被问道,愣了一下才答道:“暗一。”
“我问的不是代号而是你的原名?”
等了半天不闻对方的回答,她低侧过头,下半张脸被皮质面具遮住,不过那双眼睛足以透露出的迷茫,“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暗卫尴尬得说道:“我们这些暗卫都是孤儿,是被七爷带回培养,从那时起就有了自己的代号,大都忘了自己的本名。”
“原来如此。”蓝花楹又把视线转到天上明月,“你家王爷这么迟还会过来吗?”
暗一正要回属下不知,望着那清冷的侧脸,到嘴就成了:“王爷今夜定会过来。”
蓝花楹被他坚定的口气逗笑了,“你又不是你家王爷,他脑子里每天谋这算那,忘了王府的这一角也是有可能。”
暗卫正在踌躇不定时,恰好见到月亮门被提起灯笼,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心里莫明的安心下来,“娘娘,属下告退。”
蓝花楹俯视下寻,果然应了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回眸一笑,大喊道:“你快上来陪我望月!”
慕容如愿与她相视一笑,踏雪无痕须臾跃上同一颗树,将灯笼插好,转身将人揽在怀里,背靠着粗壮的树杈,呼出的气息带着酒香:“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
全身心的依靠着对方,冰冷的双手被捂热,“去哪了?这么迟才过来。”
“慕云恪约我见面,既为了庆祝五哥被幽禁同时商量如何取得皇帝的信任拿到监管府卫的职务。”
“恭喜呀,你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慕容如愿用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着,
“还好你没有讽刺我,阿楹我还真的很怕你又对着我竖起背上的刺,防御自己连我的接近不了。”
“这段日子,外面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可只有你这边的时间是静止的,唯有在你身边我才能真正放松…”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迅速转过身扶起身后之人倾斜的身子。
“那你好好睡一觉,醒来…”说到这蓝花楹艰难的牵扯起嘴角,“你会慢慢习惯的。”
“你们家王爷睡着了,快扶他到卧房里。蓝花楹对着空气喊道,暗一跟他的伙伴出现带着人去房内,他们将人放在床上,她将人遣推之后叫了伶娉过来一起伺候。
不久屋内突然咋起伶娉的担忧:“哎呀,姑娘王爷这是怎么了?身上起了那么多小红点?”
暗卫相互传递这消息,片刻后,蓝花楹说道:“喝酒受风,加上吃了海鲜得了藓,倒也不难解,你去烧点热水过来我给他热敷一下,然后去找容婶要写牛奶。”
暗卫想着王爷先前醉态以及王妃的医术也就放下心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伶娉慌张出门跑到伙房烧水,来回换着热水。
“快去那牛奶,早去早回,否者这热水敷的就没效果了。”蓝花楹急唤道。伶娉使着轻功向外去。
暗一说了声不好,叫身边的暗卫冲进屋内,见人都在送了一口气。
蓝花楹手不停得擦拭,沉声道:“你们这是在怀疑我!”
暗一众人低下头说道:“手下知罪。”
“那还不快退下,你们王爷受不得风!”蓝花楹狠狠的扫了他们一眼,暗卫被她的眼神震慑而出。
房门被合上,蓝花楹拿起床头的瓶子,倒在布上一点一点把他身上的颜料擦干净,顺便再描绘他那五官然后刻入自己的脑中。
将那细如牛毛的针放进写好的信封中,然后压在他的手边。
做完这一切,拾起他随身带的玉佩放在袖中,差不多时候伶娉气喘吁吁的回来大喊道:“姑娘,容婶说府中少有牛奶备用,问能不能用其他东西代替?”
“必须是牛奶,这样你轻功好,你去府外买些。”
“好的。”
暗卫又一次见到伶娉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出了南苑。
蓝花楹紧抓着手中的玉佩,逃出南苑外,照之前的计划南苑百米外的假山中留着一套暗卫的衣物以及一些简单的道具,换完妆快步往府中西苑而去。
到了西苑,门外护卫身手拦住她的脚步,“站住,西苑为审讯重地无王爷手令不得入内!”
蓝花楹将玉佩显示出来,“王爷有令,将南苑刺客带到南苑。”
“是,属下这就将人带到。”护卫低头令命。
一炷香后,那护卫拖着手中的铁链在前面牵着白溪。白溪脚步虚化好在旁边的桐儿撑着他走,可是桐儿自身也好不到哪去,手脚都带着铐,每一步都是艰难的行走。
“大人人带到,需要属下陪同前去吗?”那护卫用力一拉铁链,桐儿愤恨的瞪着她,稍不注意护卫来这一手,白溪身子顺着力要向前倾,蓝花楹忍者要去搀扶的想法,眼睁睁看着桐儿整个人脸朝天的做白溪的人肉垫。
为了防止手铐磕到对方还特意举过头顶,白溪闷哼一声五官都纠结在一起,桐儿担心的问道:“撞到伤口了?”
“你们快起来!”护卫不耐烦的用刀柄对着白溪的后背一砸。
白溪打挺似的扬直脖子,桐儿怒红着眼,按着背后的伤口揉搓着,沉默不语地扶着人起身。
她
护卫被盯的不自在,似乎只要一打开那枷锁那十指就会将他撕裂。
蓝花楹不忍再看下去别过头隐忍着爆发的火山怒道:“够了,爷还等着!”一把夺过那铁链,对着桐儿沉着声音说道:“想活命就走快点!”
桐儿哼了一声,扶着白溪跟在她身后慢慢的跟着。
为了迁就白溪她也慢慢在前面带头。“那狗王爷又想怎么样?”桐儿没走多远就问道。
蓝花楹听的有些不自在皱眉没有回答她的话,直到确认离西苑很远方问道:“拿出解药至少可以免受折磨,你们为什么迟迟未交?”
“解药我早就拿出来了,狗王爷言而无信!”
“什么?”蓝花楹转过身拉下自己的面具。
桐儿斜着眼瞧人慢慢睁大眼珠子上下打量半天,激动的喊出声:“花楹?”白溪瞬间将头抬起盯着她。
蓝花楹吓得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姑奶奶,怎么还是老样子!”
白溪脸上带着虚弱得笑,对着桐儿是满眼得宠溺,“花楹,我们…怎么…逃出去?”
桐儿掰开她的手问到:“你是有计划?”
“边走边说!”蓝花楹摆了下头,在另一边扶起白溪,“按原先的安排,我假扮暗卫将你们带出来,然后带着你们在王府的仓库等着送货的伙计上门,我们偷偷从后门跟着货车出去。”
“不过现在我要改变计划,再过一个时辰,后门会有人收夜香,我们就扮成王府里面到夜香的,一出后门抢的那马车就逃,速度就是要快!”话到后来蓝花楹掐断自己的犹豫不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所以白溪,这次我会用针发激发你的极限但是这方法极伤身体…”
“我反对!”桐儿会反对在蓝花楹的意料之中,因为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心上人以身犯险。
“反对无效,这时候不该是你瞎胡闹的时候,大家先逃出去要紧!”白溪不再跟桐儿嘻嘻哈哈的斗嘴或者什么都由着她,那副严肃的样子足够让桐儿闭嘴不言,白溪转过头对蓝花楹说道:“有什么后遗症吗?”
“最好的结果只是修养半年,最坏就是一身武功尽失。”蓝花楹直言不讳。
白溪听完笑道:“反正死不了。”
蓝花楹郑重其事保证道:“对,你一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白溪一听更乐呵了,暧昧瞅了桐儿一眼,桐儿羞恼的用食指往他太阳虚一指,“谁跟他儿孙满堂,这时候你们还想着这些!”
三人在月下轻声笑闹,苦中为乐,消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