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睡到下午才醒来,掀开被子的一角,身上不挂寸缕。挑开帷帐环视屋子一圈,已经有人打理过,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视线落在昨夜丢在地上的寝衣有人捡起折好放在一旁。
拥着被子唤道:“伶俐……”刚出口声音沙哑难听。
门外有人应到:“姑娘,可是醒了?”然后门被打开,进门而来的不是伶俐,两人长得有些相像,心里大概有些底还是问道:“你是?”
奴婢来到床边挂起帷帐,“奴婢是伶娉。”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多半伶俐也是中了毒,霍曦知道才换了个人过来监视她。
轻咳几声说道:“先给我倒杯水,然后准备热水我要泡个澡。”
伶娉盯着床上的一片狼籍,以及海棠出雨的人,脸上一红快速的移开视线,脚步破快的在桌上倒了杯水,端过来时都不敢往床上多看一眼,一副小女孩的样子,跟伶俐装清高的样子截然不同。
润了嗓子方疑惑的问道:“这屋子不是你在整理的?”
伶娉抬起头轻咦了一声,迅速的低下头说道:“奴婢是中午才过来,还没进过屋子。”
“那…没事,你先去备水吧!”蓝花楹想大概是慕容如愿让暗卫清扫过。
一身清爽的坐在桌上吃晚饭,看着伶娉站在一旁,恭敬地打算布菜,她出声阻止道:“别那么拘谨,坐下来一起吃。”
“姑娘可使不得,奴婢怎么能跟姑娘同桌而食。”伶娉一副惶恐。
蓝花楹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如果是伶俐,保准毫不客气地坐下,不过这待遇我只对你一个人,伶俐太清傲,对着她我怕消化不良,不过你就不一样,一见你我就觉得像我那个叫云歌的丫头,透着亲切。”于是硬是让她坐下,伶娉只好答应:“姑娘,容奴婢去拿碗筷。”
于是伶娉去而复返,紧张的只吃碗里的白米饭,蓝花楹看不下去夹了肉到她碗里:“多吃点肉,看你那小细腰。”
“谢谢姑娘”伶娉嘴里饭还没吞下去,一口又含着肉。
“慢点,这里还有呐。”蓝花楹自己夹着菜梗,嘴角带着笑说道:“伶娉,伶俐是你的姐姐还是…”
伶娉放下筷子,用绢子胡乱擦了嘴,“她是我姐姐。”
“那为什么我几次提她,都不见你忧虑担心,你不是替中毒的她来看着我吗?”蓝花楹咬着筷子身子向她靠过去,就见她红着眼睛,眼泪要落不落的,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好了,我以后不提了,其实这毒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早一点制出解药你姐姐就可以早点醒来。”蓝花楹一边说一边挑着菜。
伶娉红着眼带着希望的目光盯着她,“姑娘,你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我姐姐。”一双手攀上她右手激动的晃动着。
“毒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只有下毒之人才能准确的制出解药,因为毒中成分好找出只是一个字药量如何匹配却很难把控,所以我无能为力。”
伶娉终于失望哭出声,“我问过郡主,郡主让我不要担心,说七爷一定会让刺客拿出解药,可是,我怕那刺客不肯就范。”
蓝花楹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其实只要你能让我跟刺客见一面,我自然会帮你们拿到解药。”
伶娉擦着眼泪的动作一听,瞪大眼睛看她严肃的表情,猛的摇头说道:“且不说奴婢有没有能力去请七爷或者郡主安排你们见面,单是七爷下过死令不能让姑娘踏出南苑一步。”
“还真是不知变通,反正我做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抬起碗嘀咕一声:“经过昨夜我也不想因为这事惹恼他,可是那刺客有牵扯着…”
伶娉拿眼觑对方一眼,见人没有打算再说下去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饭菜再也难以下咽。蓝花楹也不再勉强,草草了事然后让她撤桌,她特意交代道:“今天睡了一整天多半晚上难以入眠,你早点休息我用在伺候了。”
伶娉应了声事,正要离开,又被蓝花楹叫住:“对了,你那边有没有稍微好点的茶叶?没有帮我去外院拿些。”
“姑娘,这茶叶喝了更是睡不着?”伶娉奇古怪的瞅了一眼。
蓝花楹脸上有些不自在,旁视它处的说道:“有一段时间没闻过茶香,你照做就是。”
伶娉端着东西转过身看到蓝花楹背对着她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午夜,蓝花楹将一盏灯笼放在南苑的月门边上,然后回到卧房虚掩着门,不一会儿屋子里萦绕着茶香。
伶娉听她交代去外院讨了茶,脸上带着开心的笑说道:“姑娘,外院一听你要喝茶香浓的茶,容婶派人送来了普洱。”
蓝花楹听着这话的反应首先是低头不语而后嘴角难掩甜蜜,论到演戏其实每个人可以上哪戏台,不一定要天生的戏架子,只是未到时候而已,现在的她正是到了时候,演着一出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的假象。
慕容如愿捡起南苑边上的灯笼,沿着那光亮处而去,黄晕的烛火,有种回到他们两个在生员宿舍的私会,透过门缝终于不见那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
嘴角微微上扬,脚步变的轻快踏进去,“阿楹”
蓝花楹报以微笑,站起身如家常妇一般,接过灯笼放在门边,然后替他解下外袍,瞥见地上阴影,忍俊的关上门。
慕容如愿见她一连贯的动作,脸上带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见她指身边的位置,将一杯茶递过来,接过来就要蒙头灌下。
“唉唉,大晚上喝了会睡不着觉,你就暖暖手闻闻茶香就好。”蓝花楹急忙起身,伸手盖住杯口阻止道。
慕容如愿顺势将人揽到怀里,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下巴定在她肩膀,鼻尖摩挲着她脖颈的青筋,“阿楹,感觉又回到过去了,这样真好。”
蓝花楹根本不在意他口气重的怀念,眼下一片青色,“你昨夜说的让我等你可是当真?”
如果不是脖子的温度以及轻缓地呼吸,蓝花楹以为自己又在对着虚幻的他在自说自话,“只要你放过白溪和桐儿,我就守着南苑等到你扫清所有障碍。”
下颚被紧紧的抓住转过身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为了旁人你一而再再而三求我、威胁、我现在居然拿自己自由跟我谈条件,阿楹你就不能依靠着我,不闻不问待着。”说道最后慕容如愿竟是带着疲惫。
这样结果她始料未及,她竟不知要再如何挑起他的火,索性狠狠的拍开他抓着自己下颚的手,手伸到他脑后压向自己附上自己的吻,俯视着他瞪着的双眼,嘴角带着苦笑闭上那双翻江倒海的双眼,加深这一吻。
慕容如愿的欲火被她挑起,拦腰抱起,两人一路吻到床边,将人放在床上正要附上去时,一双手抵在胸前,那被滋养的红唇吐出今夜最让她吃惊的话:“今夜我就做个讨人喜欢的金丝笼黄鹂。”
你等他回味这句话,感受着她热情如火的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于是接连几日,慕容如愿次次在午夜的时候来,天还没亮就走。
直到有一日,伶娉扑咚一声跪在地上,满面泪痕的抽噎着,她知道霍曦终于按耐不住了。
蓝花楹故作吓了一跳的站起来,欲上前搀扶她起来,“你这是干嘛?”
可伶娉推拒她伸过去的手,抽噎的说道:“姑娘,奴婢有事求你就让奴婢跪着。”
“何事要你如此?”
伶娉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不顾形象用袖子擦了眼泪,“姑娘,你就是菩萨心肠,医者父母心,你先答应奴婢,奴婢再说。”
蓝花楹面露难色,试探着问道:“你这是在为你姐姐的事?”
“姑娘,聪明过人,都不肖奴婢明说你就知道。”伶娉跪着走到她脚边,“奴婢知道如果一旦姑娘牵扯其中,被王爷发现定会对你发难,但是我求过郡主,只是没想到大家主仆一场,她竟狠心什么都不管,而且还抛下一句'为主子死那是做奴才的本分'…”说到这伶娉哀恸欲绝。
如果不是打从一开始,蓝花楹对着她心有设防,否则遇见这场面多半信了对方,拿着自己的手绢为她擦泪,扶着她坐在自己对面椅子,伶娉哭的全身瘫软也就没气力再拒绝。
“没想到郡主居然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不过…”话停在这,蓝花楹脸色带着尴尬得说道:“不过你们是郡主派过来的人,人都是自私的,你姐姐救不救的回我并不是特别在乎,但是我一看你跟你姐姐就不是一类人,你比她多了颗心,再者,那晚的刺客又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他们无事…”
“你是否有什么想法?”伶娉听她口气像是有希望,激动得忘了尊称,见对面之人犹豫不决眼里闪过一丝不信任,她立马右手举起发誓:“既然姑娘如此的坦诚相待,那么奴婢必然真诚对之。、如违背此誓言…”
蓝花楹拉下她的手说道:“好啦,动不动就发誓,老天爷忙得很可没兴趣听这些。”
伶娉被她话引得破涕为笑,“这样多好,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哭上,我们得抓紧时间计划一下,免得夜长梦多出事。”
“嗯,一切都听姑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