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涧俯视着那一脸惊讶的挂念许久的人,半蹲下来使得两人可以平视,伸手覆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脸,冻手的冷,想把它焐热但是他知道接下来的动作并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只能将手移到她柔顺的脑袋,揉了揉说道:“我知道你出不来我就知道自己进来了,我看你在南苑除了环境简陋,你那个叫伶俐的丫头对伺候还算周到。”
一听他讲到伶俐,蓝花楹反应过来焦急问道:“伶俐武功并不弱,况且南苑围的跟铁皮水桶,你一个人枪匹马的闯府?你旧伤未愈有没有再添新伤?”
“没有,我这么有钱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伤都治不好,你如果不放心,要不我宽衣解带给你检查一下?”
说着站起身真得就要有所动作,蓝花楹见此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半个身子都伸出床边举手拦住:“诶诶,快住手。”
门外这时响起敲门声,蓝花楹一惊,掀开棉被就要下床想法子将人藏起来,易水涧压下被角不让她动。
门外就想起一个男声,“你们两个给我收敛点,药效持续不了多久,拿些紧要的讲!”
“闭嘴,你懂的什么!”伴随着这女声就是一道爆栗。
“白溪和桐儿?”蓝花楹躺回床上,指了指床边的木椅,易水涧点了点头坐下,为她盖好被子。
“这两人一直就这么闹腾,本来没打算让他们来的,但是桐儿制毒方面也算数一数二,无色无味得迷药倒可以不露声色的将人放倒,我可以省事很多,至于白溪就是桐儿走哪白他就往哪。”
眼神掩藏不住的羡慕,语气充满了无奈。
蓝花楹轻笑着:“挺好的!对了,这次冒险进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爹那边…”
“薛叔,已经收到了你的信,大概半个月后就会来秦,冬至的计划如期进行,至于你…”蓝花楹歪着头,对上他快要溢出来的期待,“你跟着我离开这里吧,慕云缺对你并不是真心真意还一直在利用你,他不值得你再浪费时间投入感情在里面!”
果然爹是明白她信里的深意,如果需要习符,只要她的一句话爹可以二话不说的拿出来,何必还要扯那些慕容如愿对她如何如何,所以免不了会让易水涧探查自己的情况。
父女就算分离多年,爹还是知道她的性子,然而那个跟自己最应该是了解彼此的人居然因为她信内的内容而忘乎所以。
“我不能就这样走了,你让爹回秦让九千岁出面向皇帝讨要休书,这样…”名正言顺离开还没说出口,砰一声木板倒在地上,满地被掀起得尘埃中白溪抱着桐儿在地上连着番三个滚。
桐儿挣脱白溪得怀抱,跪在旁边担心得问道:“小溪你怎么样?”
易水涧听到声响后立立刻起身跟赤脚站在地上的蓝花楹并肩,两人共同望着浑身散发着阴冷到令人寒栗得气势。
易水涧不动声色的移到蓝花楹面前,遮挡着对方的视线,可是那双阴冷隐含怒气的目光越过障碍落到衣衫不整人。
“夜闯王府,私会王妃,你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了!”
这时白溪扶着胸口,半做起身,不住的咳嗽,艰难安慰不住流泪的人,慕容如愿如鬼魅般来到他们身边,一把
推开桐儿,耳边响起小心二字,自己的脖子就被对方紧握在其手上。
桐儿冲过来立刻就有暗为出现钳制住她的左右手。
“放…过她!”
“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
易水涧说着就要冲出去,蓝花楹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摇着头说道:“你们就三人,势单力薄,你不要硬碰硬!”
“易水涧今夜只是来告诉我,我爹得消息,你放过他们,有什么冲着我来!”
蓝花楹说道最后大声喊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见此,慕容如愿将人甩向自己的手下怒呵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暗卫带着桐儿和白溪下去,蓝花楹抓着他的胳膊,“你要带他们去哪!”
慕容如愿顺势将全身颤抖的人抱在怀里,将自己的黑狐大衣给她披上,说道;“易水涧,你的手下我就扣留了,我损失多少暗卫,就在他们身上补偿回来,至于你—没听见我说的吗?”
易水涧让当然明白自是他前面说的那句出去,他走到他们两人两步之外,口气坚定得说道:“我要带花楹离开!”现在的慕容如愿太危险了,他怕他会伤了她。
“你凭什么跟我讲带她离开?”慕容如愿一个打横抱起一直挣扎着要转身的人,低头正视嘴角带着冷笑低沉着嗓音道;“她目前还是本王的承德王妃!”
蓝花楹知道他这话不仅对易水涧还是对她,不容弱势得抬着头应道:“不就是差那一纸盖官,既然你一直不屑其他人更不会在意那一张纸,水涧—”不顾那双发火的怒眼,转过头说道:“我没事,你先走。”
易水涧就算有资格还是带不走人,就算拼尽自己的命,最后也不见得就能完好无损的人带出秦都,况且白溪和桐儿因为他才受伤被抓,他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你…”
“易水涧,我说过让你走听见没有,你是不傻子,我这么一个弃妇不值得,甚至我心上从来就没有你!”蓝花楹逼着自己说出伤人的话,她拒绝过对方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想这样疾言厉色还是当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话毕她感受到身上的那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和腿深疼。
易水涧闻言依然犹豫不决,他们都是为了她,她不能也让易水涧出事,咬着牙用祈求口气道:“我求你快点走!”
“好,我走!”易水涧恨自己此刻无能为力,“慕云缺如果你做出伤害她的事,我说过散尽家财也要让你不好过!”
慕容如愿回视对方,不屑的答道:“别忘了你你有今天多半靠着皇帝暗中协助,就算你聪明的暗中做了手脚,确实有那么几个子,那又如何?权大则势大,你压的过一道圣旨。”
易水涧气的双肩发抖,紧抿着双唇,深深望了蓝花楹一眼,甩臂疾走。
蓝花楹目视远送那背影,上方的人哼的一声,“蓝花楹你胆子真大,如果今夜我过来见你,你是不是就要跟他走了?”
“你的手下只是中毒,你千万别让白溪出事,否则桐儿是不会帮你制解药,你让我去见他们,我来劝劝看。”蓝花楹推开对方想着快点离开这温暖的怀抱。
对方施加的力量她根本挣脱不了,视线在移动,她意识到什么,瞠目结舌得说道:“慕容如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你想的那样!”说罢将人往床上一人,还不能她爬起来,整个人就覆了上来,将她困在他的方寸之间。
“不可以!”想着之前在白马寺的那一幕,他跟霍曦交织的片段再一次浮现上来。
慕容如愿低下头噙住她的唇,蓝花楹张嘴就咬,慕容如愿飞快的躲开,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慕容如愿你让我恶心,你别用你那肮脏的身子来碰我!”在对方愣神间她挣扎出他的禁锢,死命的擦着嘴,慕容如愿将那手扣在头顶上方让她动弹不得。
“我之前的分流你都能接受,现在摆出这一副样子给谁看?”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两人就跟两只斗狮,用声音震慑对方之后,弱势那一方出了维持对质的姿势不变,闭口不谈。
胜者高傲的步步紧逼,那血盆大口张开,撕裂着伪装的一切,“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你在乎,在乎到不能容他人分享,以至于现在这情况你连功夫都使不出,这样你还想着离开我?嗯!”
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而他的话就跟定身符似的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他一直是聪明的,让她爱上他,在她毫无招架之力后,他则可以肆意的挥霍她给他的爱。
她一直在等待最后的审判,只要他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那句话,她依然还是抱着垂死的希望。
她停止挣扎,眼泪默默从眼尾流出,平静的说道:“你就放过他们吧,毕竟不会影响到你的大业。”
慕容如愿对于她的避而不谈,心里难免窃喜于她的默认,可她就不该在这时候提着其他人,愤愤然的说道:“你真扫兴!”
“那你…”
“不过今夜我没打算放过你!”慕容如愿带着得意地吻落在她耳畔。
沉重的床帐落下,粉饰着帐中看似和谐的一幕,殊不知那女子被挑起的热度跟心中的冰冷,让她深感自己中了热症难受的要命。
云覆雨歇,曾经最爱的面对面拥抱如梦,最后只换得后背式拥入,可还是一人独醉我独醒的状态,那发自内心呢喃而出的阿楹,牵发着过往的相惜相伴蜜里调油的日子。
睁着眼等到快要到天亮,身后的人窸窸窣窣的反动着,蓝花楹赶紧闭上眼,那人倾身望了一眼,附身讲吻落到她颈后,“等我—”
然后独自起身更衣,到了门口唤了声暗卫交代事宜。
确定那人离开方才昏沉沉的睡过去,至于他走之前留的那句“等我”,等他什么她没有在意去想,一夜的思量她并不想再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