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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府小五哥

碧云山中风景如画,由于这座山在十八年前就被汉焱国皇帝陛下划为禁区,别说普通百姓,就是丞相王爷也不敢造次登山。而且山中没有大型食肉兽,所以这里成了各类食草小兽的乐园。穿行在林间常见山鸡、野兔、狍子、小鹿等各类小兽的身影,一派生机盎然。

进入山中,空气清新,美景目不暇接,令人不免心旷神怡。山中有一处飞瀑谷,得名于山内最大的一座瀑布,瀑布宽八丈,落差二十丈,瀑布下一潭碧水深不见底,一道溪流如玉带般绕山而走。

这个飞瀑谷的景色称得上整座碧云山中所有美景的精华所在,一面高山飞瀑孤悬,清澈的溪流顺水而下,两侧却是缓坡逐渐而上,各类树木藤蔓郁郁葱葱繁茂无比。经常会有小兽跑来这里饮水,正是一派山水生命的和谐所在。

就在这钟灵毓秀之地,一侧山坡的林木间却可见飞檐画栋,竟然有一座院落修建在这静谧灵动的山谷之中。

山林间的这一座院落绝不是几间草房一圈竹篱笆的所谓隐居之所,而是真正意义的大宅。

宅子在山谷一侧平地依山而建,占地至少十余亩,大宅院落几近,主要以青石板为地基墙基,一块石板足有三尺长一尺宽三寸厚,而且每块石板大小几乎分毫不差,其余部分均是红木楠木等华贵木质。

整个宅子格局宏大,楼阁高低错落起伏有致。能在碧云山中拥有这样一座豪宅,不知要耗费多少工匠多少银钱,还要有什么样的强势才可以平安拥有?

大宅子两扇正门和两道侧门四门紧闭。门外台阶上一把藤制睡椅,睡椅边上放着一张同样是藤制的小几,紫檀的小几面上放着一把一眼望去即知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壶。

藤椅上躺着一个人,竟然身穿一件颜色已然发黄的老旧无袖粗棉褂子,一条黑色麻裤,脚穿百纳底黑布鞋。一把破了两片叶子的旧蒲扇盖在脸上,露出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头发随便缠了个发髻,插着一根乌木发簪,根据花白的头发和皮肤有些干枯的侧脸来看,睡在这里的人年龄已经不小。

大门台阶分三层三阶二十四级,台阶下面竟然也是青石铺地,一道两丈宽的石板路转过山脚也不知能延伸到哪里,石板路对面的树荫下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衣着或华贵或朴素的人。

这些人不管穿戴贵贱,年纪老幼,手中或拿,背上或背,腰间或挂,都带着各式刀剑武器,看起来没有一个象是好惹的人。但是此刻这些人就那么乖乖的站在大宅子对面的树荫下,虽然看起来似乎并无不耐,但是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火热和期待已然出卖了真实的内心。

一道身影忽然从山林中闪出落在这几人的身边,这道身影正是独自进山的萧飞花。

看到周围几人,傲气的萧飞花也挤出一点笑意,拱手对几人行礼问道:“王兄,李兄,南兄,别来无恙!”而后向前几步,走到一个麻衣老者与一黄色锦衣老者前躬身行礼:“见过司马前辈,蓝前辈!”

麻衣老者蓝山,黄衣老者司马清风,两人都是汉焱国赫赫有名的玄气高手,平日深居简出修炼玄技,也不常在外走动,据说已经进入王级行列。

两人均对萧飞花点头致意,蓝山双眼盯着萧飞花探究一番,含笑称赞:“飞花公子,三年不见玄功提升迅速,竟然步入尊级上品,当真刻苦啊!”

得到前辈赞赏的萧飞花闻言并无喜色,反而苦笑道:“玄技一途浩如烟渺,飞花曾经井底之蛙,如今只求武道提升,丝毫不敢懈怠下依然感觉进步缓慢,如今依然没有信心能闯过第一关......”

说到这里似乎一言难尽,叹息一声立于一边。眼神盯着几丈外的大宅一动不动,充满了难言的渴求。

听了萧飞花的话语,蓝山一干人也一声叹息,面色复杂不再言语,纷纷转过头,都一动不动盯着大宅正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玄者打扮的人陆陆续续来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跟相识的人小声问候,然后静默一边盯着大宅正门一动不动。

大宅正门之上高悬一块大匾,大匾黄边蓝底,上书两个大字“云府”。这两个字不知何人所写,每个字都有斗大,银钩铁画气势磅礴。一横如长刀划破天际,一点如重锤破击捣进千山,每一笔每一划似乎都蕴含玄功至理精妙玄技,令这些玄者看的如痴如醉。

功力浅的,看片刻就要调息一时,调整过来然后再看。而功力深的,也不敢长久凝视,怕沉迷其中遭到反噬。

十八年前府中主人挂匾时就说过,这两个字暗含高深玄技,天下玄者玉级之上可以随意参详。但是也定下了每三年只有七月十九日一天可以来,且不可过度沉迷,免遭反噬。以前有人不信,沉迷反噬后竟然经脉寸断而死。

死人了,那么就没人敢拿小命开玩笑,所以这些人看归看,却都不敢贪心,毕竟只要能从中悟出一招半式那也是受用不尽的好处。

“时间差不多了吧,啥时候开始啊?”一个葛衣汉子小声问道。

“不知道啊,耐心等等吧!”身边一个中年女人随口应了一声,眼神中也有了焦急的神色。随着日渐西斜,有些玄者不再观看云府二字,而是开始小声相互询,显得有些焦急。

时间逐渐推移,山中暑气逐渐褪去,林荫下的诸人已经明显感到了山中的凉爽。可是这些人的心里却越来越像正午的阳光,越来越热,越来越焦躁。但是不管心中多么焦躁烦闷,也没有一人敢大声喧哗。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边天,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吸引人,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

忽然从山中隐约传来一阵荒腔走板的小调声,林中众人不由精神一震,待大家听清唱词后不由暗自苦笑。几个女性玄者听到后脸上升起红云,眼中羞愤,却只是低下头不再言语。

“伸手摸姐小腿儿,勿的拨来勿得开,伸手摸姐小足儿,小足细细上兄肩......遍身上下尽摸了,丢了两面摸对中,左平摸了养儿子,右平梭着养了头......”随着歌声越来越近,唱词也越来越不堪。

一众男性玄者除了极个别没去过烟花柳巷的“极品”之外,听着这个调调脸上除了苦笑还有一丝见到同道的欣慰。而几个不可能去过那种地方的女子也脸红如火就值得深思了。

随着歌声临近,一架装满了菜肉果蔬的骡车从山角转了过来,车头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精壮汉子,一身棉质衫子,脚上蹬一双黑布鞋,头上戴着草帽靠在车架上,手里拿个一根黄杨木长鞭。也不见他握鞭的手臂有什么动作,长长的鞭梢却不断飞扬,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打着拉车的骡子,指挥着骡车行了过来。

看到赶车的青年,人群中的人大部分都盯紧了他,有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斗志,有的人看着这个普通的赶车青年却流露出了些许怯意。

这时一直睡在藤椅上的老头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后先端起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壶美美的灌了几口凉茶,放下茶壶舒服的吁了口气。

摇起破了两片叶子的蒲扇“哗哗”的扇了几下。嘴里骂道:“小五,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狗崽子,去京城采购些菜肉吃食就去了一整天,又扣下多少银子花在粉头身上!”

听到老头骂他,叫小五的汉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顶嘴道:“乌大叔,我就是死在粉头肚皮上那也是我本事不济,乌大叔你倒是想呢,可惜已经不行了吧!”

“去死吧你,小狗崽子,老子我雄风不减当年,只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庸脂俗粉你大叔我哪里看得上眼。”

乌大叔瞪着眼回骂小五,似乎很想证明自己在这方面的强悍的挑剔的眼光。

而小五笑着跳下骡车,没再顶嘴,牵着缰绳把骡车拉到侧门边的拴马桩前把缰绳拴上。转过身看着对面树林下那些武者挠了挠头,疑惑道:“这么快,又是三年过去了?”

乌大叔手里的蒲扇哗哗的摇着,站起来看着那些表情各异的玄者感慨道:“是啊,又一个三年了,看起来那里面有几个人长进还不错。”

小五闻言撇了撇嘴,对此很不屑的样子,拿着赶骡子的长鞭向林子那边的人群走了过去。

看到缓步走过来的小五,林子里的众人眼神不由凝重起来。

小五一身朴素的农家汉子装扮,长相也平平无奇,但是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敢丝毫小看他。随着他的步伐,这些人不由自主的开始释放自己的玄气作出抵抗的准备。

从侧门走到石板路中央不过短短十来步,但是从小五转身走过去,整个人的气势就随着步伐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众人眼里,他就好像忽然从一块平凡的生铁,在这短短几步经历了融化、去渣、锤炼、回炉、锻造、淬火、开锋,而后迅速变成一把绝世名剑。整个人的精气神几乎已经与周围的空气,温度,微风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走出的每一步都似乎经过无比精密的计算,身体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甚至血流的速度都与每一个动作完美配合。短短十几步,给这些人造成的冲击简直无法想象。

当小五站定在大道中央,周身三尺距离白色玄气犹如实质,脑后玄气竟然凝结出一个犹如佛堂佛光的斗大白色玄气圆环,这是王级玄者才会出现的特殊标记。从玄气圆环的浓度来看,年纪轻轻的小五竟然已经达到王级中品的程度。

萧飞花看到小五的状态双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心中不由无奈苦笑……

小五握着手中长鞭,黄杨木的木杆斜斜指向地面,用牛皮细细编织的鞭梢如同一条择机而动的毒蛇一样蜷缩在地面,犀利的眼神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那些人。

“事不可为就别勉强,知难而退吧!”

玄气与话音融合,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带着无尽的战意,唱曲时闪烁不定甚至还带点下流的眼神此刻也变得冷酷无比,他已经将属于自己的战斗气势完全释放了出来。周身三尺范围氤氲腾腾。没有剑气刀气的锐利,却令众人感到身上一阵发冷,在很多人眼里,此刻的小五如同一座难以仰止的高山一般无法逾越。

“告辞......告辞......受教了......”

看到小五的阶位与气势,那些只有玉级、尊级的玄者放弃了再进一步的想法纷纷离去。原本林间的二十多人快速离开,几个呼吸就消失在山林中。要是汉焱国的普通玄者见到那些被小五仅凭气势就惊退的众人恐怕都会绝望,因为那些人随便揪一个出来都是威名赫赫的顶尖人物啊。

“哈哈......小狗崽子,是你这三年退步了,还是别人进步太快?三年前只剩下三个人,三年后却剩下了四个半啊!哈哈哈......”

在小五散发气势震慑场内众人后,此刻宅子对面的树林下还站着葛衣老者蓝山,黄衣老者司马清风,紫衣萧飞花,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白袍老者以及他拉着手站立在他身边,被乌大叔称为半个人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看到依然站在林间的几个人,乌大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一手忽闪着蒲扇一手端着紫砂壶喝着茶,坐在藤椅上看热闹。

听到乌大叔的笑话,小五脸色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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