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坡村隶属于水城县的南开乡。南开乡位于贵州省水城县北部,距市中心区42公里。南开旧称“喃白”、彝语意为放马之地。1946年,以乡西南地势开阔之特点,取名为南开。
偏坡村是远近闻名的爱情圣地。每年农历二月十五,苗族同胞便从四面八方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聚会,欢庆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跳花节。跳花节的整个活动分为五个步骤:砍花树、请花树、栽花树、收花树、送花树。每个步骤都非常庄重,因为人们通过这一方式寄托了内心的希望。
蒋行远去偏坡村的时候,断然与跳花节没什么关系,他从海发回来,就像一个围棋高手最后的收官,他得一步一步地往家靠近,在他的臂膀上,毕竟还担着一个家的担子。另外,从经济的角度来讲,这样也会节约不少的成本。他手中的每一分钱都是沾满心血和汗水的,如果能够把它发挥到极致,心血和汗水就得到升华,相反,如果发挥不出它就有的效益,心血和汗水就会付之东流。
蒋行远珍惜着他手上的每一个铜板。
偏坡村的苗族同胞和海发村的苗族同胞同属一个支系,有着相同的民族习性和文化传承。蒋行远走到偏坡的道路上,感觉到还是走在海发的环境里。蒋行远的这一感觉没有错,在共同的文化背景下,至于说脚下的土地,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脚下的路有些泥泞,而与之相映衬的是那些精神焕发的草木。因为得到了雨水的滋润,就越更出落得漂亮、更加有上几分精神。蒋行远一步步地往山路走着,每一步都得小心,稍不留神,自己就会摔倒在这泥泞的路上。
走了很长时间的路,蒋行远才发觉,眼前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山,真的走起来是那么的难以征服,山路七弯八拐,拐来拐去,才发现自己的行程就像一组弹簧一样——盘旋而上。而自己努力地盘了老半天,一旦定下脚来,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原点。
在偏坡村的挑选中,蒋行远似乎有些“违规”,其中一个叫竺金燕的孩子,按家境是不能成为朝霞工程帮扶对象的,但凡事都有个个案,那么,竺金燕就算一个个案吧!
竺金燕的才艺那是没得说的,在整个偏坡村,绝对算得上一支独秀,问题是她家的家境不是贫穷而是算得上小康,她父亲在乡政府工作,在苗族村寨有一定的威信,在民族文化传承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一面,但这毕竟是一个问题,如何地处理民族干部和民族传承之间的利益问题,着实让蒋行远伤透了脑筋。他无数次在内心称量他们之间的利益,甚至想到了在这件事情上耍点滑头,可你耍滑头,别人不上你的当,人家要你当场表态。蒋行远琢磨着这个态该怎么表?他非常清楚了,那22个名额已经所剩无几了,像在海发村挑选的张才珍,虽然也是当众挑选的,其实蒋行远运用的,是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就是说,她将来的花费,得由他蒋行远自己买单。
蒋行远非常喜欢竺金燕,用他的话来说,非常的投缘,于是他就想,就当自己多一个闺女吧,现在竺金燕父亲所要的,不就是一个尊重吗?为了工作能更好的开展,我就给他一个尊重,给他在众人面前多长一次脸。
竺金燕的事情就这样过了,下面就落到竺晶晶身上。不管从才艺到家境,竺晶晶都是够格的。竺晶晶父亲早逝,早逝的原因听说是因为纵酒。竺晶晶的父亲在去世之前,是省艺术学校的一名教师,父亲一死,顶着房梁的那根柱子自然就断了,家里的日子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下。眼前的境况是一家有爷爷、母亲、弟共4人,生活全靠竺晶晶的母亲维持,极度贫困。蒋行远想,如果不向竺晶晶伸出一双援手,她那从生命中带来的艺术天赋,肯定就会在贫穷和饥饿中葬送,如果就这样葬送了她的艺术天赋,他蒋行远无疑就是一个罪人。
从偏坡村回来,蒋行远一路上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但这样的问题不能言说,蒋行远想,就让这问题烂在肚子里吧,也许只有那样,脚下才会生出更多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