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提,邱明山记忆回到前几天,梨树林里,他总是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们,回头一看,什么人影都没有。他当时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有人想要对表姐不利,这可真是大问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可千万别觉得我在说胡话,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都是前千真万确的事情。”宫常顺以为他不相信,赶紧对天发誓。
“行了,我知道了!”邱明山点头,他一定要好好地练武,定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家人。
宫常顺回去了,邱明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别人没有发觉,方若晨却发现了他的不同。“明山,你可还好?”
“表姐,没事!”邱明山赶紧摇头。
没事,没事会愁眉苦脸吗?这肯定是一件大事情。现在的生活很安逸,的确是有点不寻常。
“明山,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傍晚,姐弟在树下坐好。邱若雅一直很想知道他们白天说了什么,似乎很严重的问题。
“姐,还记得爹叫咱们保护表姐的话吗?”邱明山回头看她一眼,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却是个好人。
“当然记得,他整天都在唠叨,不想记得都难呀!”邱若雅点头,父亲的话,她有记在心里的。
“姐,还记得师父对你说过的话吗?”
“师父说过很多话的,你想说的是哪句?”
“武者,不论功力,皆需保护弱小。”
“记得,当然记得,不过,你跟我说这话,到底是何意?”
“我要你时刻盯着晚儿,不可让她有任何闪失。”
姐弟达成共识后,回头便看到方若晨站在他们的背后。赶紧叫她一声。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呢?想来是自己大意了。邱明山心中恼怒自己不够认真,连一个普通人都无法抵抗。
方若晨点头,什么也没说,他们的对话却听在耳里。表少爷说了什么吗?难道又是跟自己有关系?这真是一个让人烦恼的大问题。她往前慢慢移步,每走一步便想到各种可能。
姐弟看着她轻快的步伐,并不像是一个没练过武功的人该有的。
当天晚上,邱明山警惕地听到门外有说话声,随手拿起剑鞘,打开房门冲了出去,随而看到三个黑衣人打算到方若晨的房间,呵斥“什么人”他们回头看到有人,便赶紧往外走。他追赶上去。
“什么事?”邱若雅听到声音,迷糊地醒来,警惕性很高,拿起剑鞘便冲到方若晨房间,此时的她已经抱起晚儿。“表姐不用怕,有我在!”
很快,邱和月与邱丰耀也赶到了房间里。
梨树林,邱明山站在梨树上,剑尖指向同样站在树上的三个人。
彼此不说话,场面很是冷寂。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夜入农家?”邱明山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势。
“少啰嗦!”三人互相看一眼,便拿起剑与他对打。
邱明山在山里排名是倒数第二,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没能力的人,其实不然,他的武功相当于二等功力。
本来敌众我寡是最容易分出胜负的,三人似乎并不恋战,而是斗斗就走了。走的时候,不忘把村民们的稻草弄乱,抵挡他的进攻。
他也不想追赶,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回家。家人已经在院子里等他。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导致所有人都没有入睡,一夜未眠。
主要是针对方若晨,她决定跟邱明山练武。邱若雅说她骨骼已定,不可能练成什么武功。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抵挡别人就行。
冬寒料峭,大冷天要起来练武,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安危,她忍受了。看着她大冷天在举盆子,邱和月心中不好受。回到房间与丈夫诉苦。
“若晨这么拼命,难为她了。”
“我们没办法保护她,她只好自己受苦了。”现在的方禾完全是个废人,他的腿已经几近不能动,好在邱和月还健康,能帮忙。
邱明山教完方若晨,便独自在房间里打坐,他一定要把师父的无力口诀:力无力,心定!风无风,随心!深入骨髓。以前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只要融会贯通,就能借力打力。
村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家院子一阵繁杂,像是被人打劫一番。细细查找家里的东西,贵重的东西倒没有丢失。昨晚无风无雨,为何会发生如此奇特的事情呢?事情太蹊跷,村民到村长家相聚,商讨事宜。
“村长,我们梨花坊向来安分守己,不可能会跟别人结怨,为何会庭院一片杂乱呢?”
“村长,昨晚似乎听到刀剑的声音,是否是有山贼入倾?”
“村长……”每个人都在发表自己的说法、“冷静!”村长很是淡然,“不就是被弄乱了庭院吗?何须大呼小叫?要是真有贼人入倾,村民还能安然无恙?”
这里的山相对较低,山贼不可能圈地为王。
为了安抚民心,村长挑选了几个健壮的小伙子,打算晚上守在村口,保护大家的安全。他们这才散去。
“说来真是邪门,咱们村头到村尾,唯独村尾四户人家没有杂乱现象。”
不知道是谁这么一说,大家便觉得他们家有邱明山等高人在旁,定然不会有事。想巴结又怕引起他们的反感。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半个月,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村民们准备年货。
这天过了晌午,邻村张家来了一个老妇与一个农妇,到方若晨家。
今年收成普遍不好,方家卖给张家的田,所产的粮食甚是可怜,除去自家年度用量,所剩无几。更别说是卖粮食攒银子过年了。
张家人口多,日子过得本来就紧俏,本想买多一些田地产粮食,刚巧遇到方家要卖田,还不要粮食,这等天大的好事,他们自然是接受。
接收田地没多久,张家老大进山便摔了一跤,继而孙子生病,姑娘们身体逐渐虚弱,光是医药费,就耗去了全部家财,还欠了村人债务。
即将要过年,债主上门,抓着张家孙子做人质,威胁他们明天不给钱,就把孙子抵押了。偌大的家,就一个七岁的孙儿是后辈,那是命根子。
没办法之下,张家老妇与媳妇早就听说方家挣了一点钱,便背着张老大出门想办法这档儿,上门来卖田地了。
“张老妇跪在地上,张媳妇也跟着跪下。方奶奶,老妇真是走投无路了,无论如何,请你收回这田地,无需多少,就三两银子,当是救命钱。”
“老人家,张嫂子,快些请起!”方若晨听完,心中感慨,本以为自己算是倒霉的,没想到还有更倒霉。难道真是自家田地惹的祸?
“方奶奶,张家闺女多,年纪都还小,尚在待嫁中,就我那大儿子撑着整个家,日子真是辛苦,如今孙儿又被他们抓在手里,再不还钱,连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了,老妇怎么有脸去见孩子他爹呀!”张老妇哭得一塌糊涂,就是不肯起来。手中的地契,就那么无助地举着。
“方奶奶,求你开恩,救救我孩儿!”张媳妇不断地磕头。
“好,我买回田地,你们起来再说!”方若晨承诺,扶她们,她们才起来。
从房间里拿来三两半的银子,接过地契,放在张老妇的手中。这几个月攒的钱,合起来才五两银子,她还打算再攒点,明年开春去城里做生意。
“方奶奶,我们只需要三两银子就好!”张老妇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心中很是感激。拿出那半两银子,打算还回去。按理来说,卖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方若晨回收了,就是一个种善心。
“老人家,快过年了,这一吊钱,就给你过年用吧,大过年的,别太寒酸了。”方若晨摇头,推了回去,半两银子,对于农人来说,不算少,可以过个体面的年,但是,对于受到创伤后的张家,也没有什么用度。
张家两位女人千恩万谢,带着银子回家去了。
“明山,你跟去一趟,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方若晨叫来邱明山,让他跟去一趟。
“可是……”
“我不会有事,记得,吓唬那些人,快去快回!”给与他一个安心的笑。
张家位于张家村的村尾,与梨花坊的村尾近,一路搀扶小跑回家的婆媳很快就到家了。
“大妞,你大哥回来了吗?”张老妇进门就询问在门口等候的张大妞,她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很弱小,估计是饿坏的缘故。
“没,大哥还没回来。”大妞小声地说,刚才已经有一波村民过来要挟了,吓得她带着三个妹妹躲在床底下,才出来一会儿。
奈何家里的主意都是张老大拿的,他去城里借钱了,估计要一阵子才能回来。婆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们前脚刚进家,后脚债主就上门,一共十个人,背后扯着张家孙子。
他们是张家村略微有点钱的跋扈地主,对付欠钱的穷苦百姓,向来是心狠手辣。当初张家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向他们借钱。
“张家的,你欠我们的银子,连带利息,零头就算了,一共三两银子!”那个满脸疙瘩的霸主张天贵,嘴里还叼着竹须。
“天贵大哥,我们家当初才借你们一两银子,怎么就涨了那么多呢?”张媳妇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勇敢地上前说道。
“半年多了,利息不用算吗?我这算是少的,说好了,不还银子,就把你家小子卖到城里去,你家小子细皮嫩肉的,那些个城里的大户,看着也稀罕。”
“不,不要,我们还,我们还就是!”张老妇一时激动,卖到城里大户人家,那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长大后,也是一个废人。
“一两银子变作三两,你们也太霸道了!”邱明山就在张老妇哆嗦要拿银子的时候,及时出现,挡住别人的视线。
这些人,若是知道她一下子有钱,肯定会趁机说些什么吓唬她们。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张天贵冷哼一声,以为是张家找来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