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国神圣的祭祀活动,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祈祷月神保佑不受魔鬼扰乱,从一千年以前就开始流传,每三年一次。”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满怀虔诚的给丁小豆解释,可见这位老者是月神祭祀活动的忠实拥护者,无私地宣传着这个神圣的活动。
“那么被选为月亮女神的女孩子呢,她家里人就任凭她这样牺牲,她自己也心甘情愿这样去送死吗?”这简直难以想象,三年就要送上一个妙龄女子,这和小时候听说的故事:每年选一个孩子送个河神是那么的如出一辙,看来都是愚昧惹的祸。
说起月亮女神,老者浑浊的眼里泛起一丝奇异的光芒,虔诚的,思念的,骄傲的,“能被选为月亮女神,能为楚国安康献出鲜血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为何不甘心。上一届的月亮女神正是我的女儿。我们全家以她为傲。”句里行间很有扭转丁小豆愚昧思想的意味。
“那您女儿现在?”每个人总会有一些与生俱来的气质,高贵的,儒雅的或者霸气的,而丁小豆与生俱来的气质便是八卦的。
“月亮之神眷恋,我女儿现如今是族里最有威望的月神之妃,代替月神统辖着我们姜氏一族。”攥紧的心脏微微松了松,看来这个月亮女神倒还不错,不曾丢了性命却赢得了至高的地位。心中似乎有些宽慰,上前一步诚恳道:“老伯,那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您的女儿呢?”
被某人牵着的手猛地收紧,丁小豆抬头迎上他疑惑的目光,眉间眼角攒出一团温柔的笑意,清纯得无害:“只是想看看曾经的月亮女神有多美,是不是比今晚的还漂亮。”
跟着老者七拐八弯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座不大的宅院前停了下来。推开门就有一股子腐败的气味蹿过来,钻入鼻孔让人瞬间有种作呕的欲望。急忙忙掩了鼻,定下神往里瞧去。一座不算大的四合院,绕过影壁正对的是四门大敞开的厅,袅袅香烟供在龛前,香烟过重,迷得里面是云山雾罩的看不真切。
“您女儿呢?”丁小豆有些疑惑这除了腐败味,尿臊味以及刺鼻香烟味的地方怎会居住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更何况是月神之妃的女子。
“这边来。”老者原本颤巍巍的身子竟然一瞬间好了似的,健步如飞领着他们进到四门大敞的厅堂里面。绕过烟雾缭绕的神龛,一张四周垂着白色沙曼的床榻出现在眼前。床榻的造型极像方才见到的肩撵,不同的是这个要大一些,能容人躺下去。
老者掀起白色的帐幔,一脸自豪兼王者风范的道:“这便是我的女儿,月神之妃,姜氏一族的统领者。”
循着老者的目光,丁小豆看见的是一个形如槁枯,瘦如柴骨的病人,确切地说应该是植物人。那雪白的棉被下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形物状,实在太过单薄稍不注意就会以为被子只是平铺在了床榻上。面颊塌陷的容颜看不出曾经的花容月貌,有的不过是比纸更甚的惨白。那肆虐的腐败气味以及尿臊味正是以她为源缓缓向四周发散。
“这便是月神之妃?”丁小豆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嗡嗡地不甚真实。
在蓝凤云有力而坚强的搀扶之下她才颤巍巍走出了那个院子,趴在墙根一股脑儿将早上吃了的桂花米糕以糊状的形似喷射出来,直到腹中空无一物才扶着墙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遥遥想起从身边抬过去的那个女子,脸宛若白瓷,峨眉淡描,目若星辰,朱唇轻点慢慢儿和那床上的人脸重叠起来,堪比纸白,双目紧闭,脸颊塌陷。“悲剧不能重复二次。”目光坚定,今晚好歹做一回救美英雄,额,确切说应该是救美美女。
看着她这般坚定的表情犹如破釜沉舟,蹙着眉看着她:“你打算做什么?”
丁小豆眉眼一弯,一派迷人的模样,“若我说想弄个英雄救美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是破坏了整个祭祀,会成为举国的罪人,到时候怕是楚昊祯都保不了你。”其实我可以保你无虞,虽然期限只道千年之期,也就是两个月后。
以手摸了摸下巴,貌似深沉的模样深思,“能不能找出一个方法,既能保住那个女孩又能让我不变成众矢之的呢?”
“果真要救她?”目光灼灼询问她,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虽然离祭祀开始只有不到四个时辰,虽然她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勇气,但是不妨碍她一心想救那个女子的心意。
“好吧。”他长叹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个极大的决心,“救她可以,但是这事只能我做而不是你。”
闻言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你是少将军,你犯了事不仅耽误前程,还得拖累好多人,不象我,天涯海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我就跑路,浪迹天涯。”作为有头有脸的大将军要是犯了错误那是如同捞起一串穿好的龙虾,一只连着一只,到时候真的就罪孽深重了。自己倒也无妨,本来就是两脚抬肚子,走哪儿是哪儿,特别现如今楚昊祯也已经把窦玥漪找到了,就更了无牵挂,置于暂代身份之事,虽说有些麻烦,好歹人家四王爷能力大些总能找到法子的。
“你在担心我?”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欣喜的味道。丁小豆踮了踮脚尖才够着他的鼻尖,“我是为天下苍生谋幸福。”
“听我的,我自有办法。”语气中带着一种让她心安的踏实,“你只管好好儿玩,到了晚上只等着做你的救美英雄即可。”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她撅起嘴反抗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