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将往事娓娓道来,说的甚是动听,周围在座的诸位,个个都动容了,不料世事变化,风雨无常,一百多年之后两个家族的人还能再次相遇,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吕方拱手:“我在家里也时常听些人提起过,你们这一支。却不想今日能在这里相遇,实在是人生之大幸!”
说着吕方又将他从军,跟乡里人做生意,到这里,被矮脚虎抢劫,然后又遇到元栎,把这些事情一一讲来,讲到动容之处,他做为一个尺男儿也流下眼泪。
李典感慨道:“你虽然是不得已而投靠贼寇,但终究是投靠贼寇,你还是早早下山,免得污辱你们吕家的声誉。”
众人寒暄这一阵元栎早已着急,他急忙说道:“既然我们都是熟人那就这样算了吧,赶快去山寨派人把你儿子放出来,你也就赶快退兵,至于死伤的那些兄弟刀枪无眼,也只能道一声对不起啦!”
说完元栎解释他们准备出发要去汴京,以及要为小姻治病,李典也是明白人,当即也就道:“既然你们也不是强盗,那就这样吧!”
当下吕方就差人回山寨,放出李典的小儿子李进。待见到这小孩子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吕方早先抓到他的时候也并没有让他吃苦头,所以这小子也识趣,跟大家乐呵两句。
元栎却发现吕方时不时的,瞧他一两眼,元栎心道:吕方想是有什么心事要嘱托吧!
这边双方各自罢兵,李典命他的小喽啰回山寨,而吕方也让他的手下们回去,搬来酒菜。
一阵烟尘又起,一阵烟尘又落,兵戈罢去。吕方重新设酒,为元栎饯行,然而他的眼眸子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元栎接过吕方递上来的酒杯,抓住他手笑道:“此去汴京路途遥远,我等未必再能相见,兄弟临走前还有什么话要嘱咐吗?”元栎的声音温暖和煦。
“我???”眼泪跃吕方的眼眶,在狭窄的眼眶里面打转,翻腾两下,终究被眼眶拦住而没有流下来,吕方举起袖子抹抹眼角。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哪个男人又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呢!
元栎仍旧笑道:“莫哭莫哭,他日江湖再见。”
吕方扶住园里的双臂,又手温厚有力,感慨道:“若是我遇不到大哥,恐怕就在山寨里埋没了一辈子。”他饱含深情,泪眼婆娑。
元栎轻声道:“这就是命运,就像我遇到你们,你遇到李典。”
“哈哈哈哈!”李典放下酒杯,放声大笑。惊动矮脚虎去,他拍落酒杯,凝声道:“大叔你这笑的真不是时候,没看人家两个,一片深情吗!”
矮脚虎似笑非笑,而李典却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你准备跟着元栎去汴京吗?”
“当然!”矮脚虎点点头,浓眉微蹙,很坚定。
“哈哈哈哈。”李典再拍手笑道:“你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有缘,元栎一来,而矮脚虎并不需要落草为寇,而吕方也不需要落草为寇。”说着他指着元栎,你们两个应该多谢谢他才对,此人有勇有谋,跟着他,日后必成大器”
这边元栎跟吕方又碰一杯,元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拱手道:“李大叔过奖了。”李典倒会奉成别人!
李典摆出脸笑道:“值此良辰,你们有如此有缘,不如由我做主你们三个结为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浪里白条一愣,他却没发现三人之间有什么情谊可以结为兄弟,浪里白条朝着元栎微微摇头
元栎会心一笑,他自知浪里白条的意思,但来不及他开口。吕方、矮脚虎二人不约而同地“扑通”一声跪下,小弟拜见大哥。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不约而同的都笑。
吕方与矮脚虎不约而同,可是出忽意料,元栎本来是想推辞的,但二人已跪下,元栎不下跪就驳了他俩面子,于是元栎也跪下,拎起他的酒杯。
元栎才跪下一点,不料李典一拍桌子大叫道:“且慢,这时候怎么能少了我家儿郎”
说着他看向他儿子李进,李进当下顺势跪下举起酒杯,满脸欢喜的看着他们三人。
事发突然,跟矮脚虎吕方结为兄弟元栎倒也愿意,因彼此之间这几日相处,也有少许感情,多条朋友多条路,跟他们做兄弟也没什么不好的。但跟李进却没有一点感情!
不过事发突然,李进一脸期盼,也不能驳他面子,元栎只好举起酒杯,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
于是四人跪下,果然喊出了那一句名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元栎心道:怪不得这句话在后世那么出名,看来不是假的,这些古人真的喊这句话。
四兄弟饮完碗中酒,元栎与吕方矮脚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李进也跟着尴尬的笑了起来。
几人饮酒作乐,又已经太阳落山。几日来元栎想去汴京,仍然没有成行。他回头看浪里白条,浪里白条更是一脸焦急
元栎拍拍他肩膀:“大哥不要担心,去汴京那么远,着急一两天也赶不过去了,想小姻的病情,如果还算稳定,那我们慢慢赶路也不迟。”
浪里白条长叹一声:“唉,不想这一路以来不走官道却碰到这么多琐事。”
到这日晚,李典与李进自回山寨,吕方、浪里白条、元栎、矮脚虎也回到他们的山寨
元栎一到山寨,就叫喽啰们掌灯,喽啰们不敢怠慢,元栎正准备借着灯光瞧一瞧地图,灯才发出黄光,元栎摊开地图,吕方就推门进来。
“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汴京!”吕方很着急。
吕方才刚刚成为山寨头领,现在他的小喽啰也约莫有数百人,也算是人丁兴旺。而为何他好好的山寨大王不愿意当却要跟元栎去汴京的,元栎疑惑
“还是留在山寨这里吧?去汴京有矮脚虎跟我一起,人手已经足够!”
接着元栎问吕方为何要跟他一起走,吕方便讲出他的想法。
原来吕方实在是不愿意落草为寇,他仍然想着建功立业,留在山寨做山大王,纵然风光无线,但也终究是落草为寇。
“那你走之后这山寨如何处理!”
吕方道:“如此一来山寨托付给李世伯。”
“你真是糊涂!”元栎盯着他:“你世伯他今天故意跟你说,你是忠良之后,叫你不要落草,然而我要去汴京,矮脚虎我要带他一同去,如果你也不愿意留存此地那岂不是将这山寨白白送给他!”
“那他真是平白无故白得了一桩天大的好事情呢!”元栎酸溜溜的。
“你权且先在这里,如果我到汴京寻找到好的落脚点,倘若有比你这山寨更风光的事情,我肯定叫你过来去。”
经元栎一点拨吕方便明白事情原委:“大哥真聪明!那我就先听大哥的。”
二人商量片刻,吕方的眼睛却,钉在元栎身上,完全挪不开,就像是色狼见到了美女,胸大臀肥腰细,几乎要流出口水。元栎看到吕方奇异的目光:“你看什么看?”
“我???”吕方却走到桌子旁,坐在板凳上,扯走元栎手中的地图,在灯下仔细翻看,一点儿也没理会元栎的神情
吕方边看地图边感慨道:“真是好宝贝,真是好宝贝!”
说着他眼神发光,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他翻到某页,指着地图给元栎说:“大哥你看你看,当年我就在这个地方住住扎,这地方本就是一个小丘陵,你这地图太炒啦。”
元栎盯着地图看,这地图上描写的正是宋辽边境!元栎奇道:“你早年是在宋辽边境当差?”
“是的!是的!”吕方点头。
“那你觉得辽国现在怎么样啊?”元栎一边拨弄灯芯,边漫不经心地问。
吕方合上地图:“辽国虽然强大如今也日暮西山,战力也不比大宋。”
说着他作势要把元栎的地图揣进怀里,元栎急忙拉扯他:“这地图可是我的命根子。”
吕方急忙笑道:“我就是逗大哥的。”说着将地图双手递给他,边称赞:“大哥这地图真是人间罕有啊。!”
元栎摸摸地图的皮揣进怀里,心里说:肯定是人间罕有了,这能是这个时代所做出来的东西吗。
元栎道:“你看得懂?”
吕方道:“字却实小很多,但放在这样地图上,还是够用的。”
二人又秉烛夜谈,又聊了些宋辽两国的风土人情。半个时辰之后而矮脚虎也加入进来,矮脚虎讲起女人来一套又一套。而元栎从后世而来,见多识广,也是侃侃而谈。于是三人秉烛夜谈一直到后半夜。
灯油枯尽,三兄弟方才讲完。一番谈话,使得三人感情大增,第二日早上,元栎与浪里白条、矮脚虎护送马车离开,马车里坐的正是小姻与杏子。
吕方相送十里有余,众人依依不舍,然而元栎等人仍然北上。之后北上之路全部走的官道,只为避免再有意外,不敢抄近路。又过了约二十日有余,他们终于赶到了汴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