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帮主坐船逃跑,江南上的浮烟与明火提醒轰天雷,这局面定不是阮员外的手笔。阮员外若要筹划这事,定会跟他商量。现在要找到阮员外,想到这点轰天雷暗自提气。
乌黑的浓烟,像是从大火中逃跑跑的蝙蝠,它们争先恐后,钻进在场众人的鼻腔。火势越烧越猛,水面几乎要沸腾。
轰天雷大口咳嗽,元栎大叫道:“哇,快找湿毛巾捂住鼻子。”
轰天雷道:“如果我不是来抓你们两个,恐怕此刻我也已经葬身火海了。”
元栎道:“加上你那一几百颗水雷,水里开花,更漂亮。”不过恐怕早将这附近炸的稀巴烂,元栎心想。
轰天雷不置可否,元栎道:“那阮员外不在,我跟我大哥已经跟你没有什么瓜葛,那我二人就可以走了吧。”
轰天雷道:“你二人准备去哪里?”
元栎道:“这自然是我们二人的事情,不过我也没想好。”
轰天雷道:“阮员外要浪里白条,今晚我不能放你们走。找到大哥后,听他发落。“
元栎道:“那要找到何时,你看这大火,那阮员外可能凶多吉少了。”话出口,元栎就后悔,又说错话了。
轰天雷冷笑,并不回答。极目望去,江上没有活人,他呆呆地望着江面一声不吭。夜风裹着油烟四卷而来,漫天遍野。火势之大,船根本无法开入。温度焦灼,他们的船甚至要后退。
举目无人,轰天雷下令船只后退,只能等火小些,阮员外的船位于大火中央。轰天雷自信阮员外不至于死,但怎么找到他,却不容易。
船只退到江上,温度被夜风吹走,元栎发现自己的衣服被火烤干了。船员们都走上甲板,看着这大火连江的奇景。
元栎仔细注意他们的表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揣测阮员外的生死,以及这是否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在众人焦急等待时,江湖之中有只小船,一晃一晃地飘过来。元栎先看到,他惊叫道:“咦,她怎么在那里。”
轰天雷看去,脱口而出:“小姻。她怎么会在那里。”
元栎一颗心沉下去,她出现在这里,她最好无事。元栎拍拍脑门,“这下我们就知道是谁放火了。”
不等轰天雷说话,元栎叫两个人放小船下水。他一跃而下,划着桨冲向小姻方向。
元栎高声道:“是小姻在船上吗?”
划船之人并无应答,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两句话间,二人都能看到船上人的眉眼。元栎确定那是小姻无疑。
“你快点回答我啊,快点、快点。”
仍然没人回答,说话间两船渐渐近了,元栎惊道:“小姻你没事吧”
俩船相交,他定睛看小姻。小姻的脸上一股漠然神情。火光映照将她的脸照得通红。但她一声不吭没有说话,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
元栎再问话,她仍然没有回答,元栎跳到她那支船上。小姻从始至终都好像没看到一样。小船颠簸,元栎拉住她手。
他才感觉到小姻浑身发凉,冰凉的好像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即便四周大火也没烤热她。元栎摸过她额头之后确定她是生病了
轰天雷大叫道:“怎么回事?怎地还不过来。”
元栎道:“莫急,马上就到。”元栎划船,小姻没有什么表现,直到回到大船旁,小姻也仍没有别的动作。元栎背着小姻上船,他感到小姻浑身都没有力气,只任由元栎摆布,。
小萝莉身体倒是很轻,元栎估摸着也就八九十斤。小姻轻柔的胸部压在元栎的背上,这时也不管男女大防。
肌肤相贴,元栎心跳渐渐加速“砰、砰、砰、砰。”脸也不自觉的热了,不知道是被大火烤热的,还是别的。
元栎担心小姻的生死,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遇到小姻是在夜里,她面目纵使点火也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四周大火照耀着如同白昼,元栎看的一清二楚。小姑娘凤眼丹唇,皮肤白皙,有一种江南女人特有的秀气与玲珑,但眉宇间英气逼人。怎么看都算的上一个尤物。
元栎咬咬牙想:等她醒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一瞬间很多事都从他心中飘过,元栎将她背上船,放在甲板上,小姻就顺势靠在元栎旁边。
元栎心中小鹿乱撞,巴不得跟小萝莉有多接触。也就顺着搂着小姻坐下来。轰天雷道:“她怎么也这个样子?“
元栎就轻轻拍小姻的肩膀问道:“小姻方才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了。”
小姻这一会儿知道是元栎,却只说一句话:“瓮。”说罢她又道:“好大火烧死了好多人!”
轰天雷惊道:“你还知道什么,通通说来。”他已心急。
小萝莉语速加快,整个身体前倾,面色激动,冲着轰天雷大叫道:“好大的火,烧死好多人烧死好多人。”边说边手舞足蹈,元栎把她拉进怀里。
元栎摆手道:“不要再问了,她受到惊吓。现在问她也问不出来结果。”
这一会儿,小姻便蜷缩入元栎的怀中,元栎将她搂紧,只觉得生出无限爱怜。
轰天雷怒道:“怎会这样,直娘贼!到底是谁干的?我找出来非杀了他们不可。”轰天雷借着这声喊出满腔愤怒。
元栎清楚此时局势已经发生变化,有第三者出来干掉轰天雷的头头阮员外。这样得话自己与轰天雷就的矛盾也许就解除了,无论如何也可以站在中立方。轰天雷、阮员外他们与这第三者争斗只怕是你死我活。
按照小姻在水里面的本事,不至于如此。现在她受打击严重,只待她醒来才能说出原由。这些人与阮员外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痛下杀手,将一千多艘船全部烧掉?行事如此太心狠手辣!元栎心惊的同时,却又很好奇。
不过,江湖之事与元栎无关,元栎不想趟这趟浑水。他道:“轰天雷大哥,眼下已经没有我同浪里白条白条、小姻三人的事。我们三人就此告退,看小姻这样子我要赶快去找个大夫。”
轰天雷道:“你不能带她走,她是唯一活人,况且她不受伤也轮不到你照顾。”
元栎道:“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你还能从她的口里问出来线索吗?赶快找个大夫,如果她生了大病那什么都完了。”
轰天雷不跟元栎争执,大手一挥,招呼他的手下,让手下往下个码头。仍是不放他三人,元栎自己有心无力,两个重伤的病号,想逃也无法逃,只能看着远方满是焦急。
船加快速度,渐远离冲天火海。大火已经惊起附近的住家。有些爬出房子围观,也有三两个开着小船滑进水里,想要寻找一些漏下的宝贝。
元栎不敢怠慢,围坐在小姻旁边,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此时大船渐渐驶出了火海,火光越来越小。
天边启明星升起,夜空中泛起一丝白肚。白天马上就要来了。长夜漫漫,元栎好像经历了一整个世纪,今夜奇遇真多!而这场冲天大火注定将成为谜题,背后将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船行水面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到了下一个码头。就在渐渐靠近码头的时候,轰天雷心中却暗道不妙,元栎却浑然不觉。
只因这四周的情形越来越相似,简直犹如同白马津一般。
轰天雷惊呼:“原来如此,枉我机关算尽,现在才想出来这是为何。”
元栎奇道:“什么原因?”
轰天雷看着远方的码头出神,“原来夜里天黑,竟然有此等妙处,这可真是个好计策,做局的人真是妙。”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几句,元栎急忙道:“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轰天雷注着前面的码头说:“你看这码头你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现在的天已经大亮,朝霞洒出云霄,这码头在晨光里面,似隐似现。元栎道:“这个地方我委实未见过,不过却觉得似曾相识。”
轰天雷道:“这里才是真正的白马津。方才我们去的是假的白马津。”
“什么!”元栎惊呼:“这不太可能吧!”他几乎跳起来!
轰天雷点头道:“事情却是这样,有人在前面的码头,重新建了一个假的白马津,然后把江湖豪杰都吸引过去,然后在那里下杀手害了他们。”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叫人防不胜防。凭谁能想到豪杰们晚上去的码头是假的,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夜里不识路,被人引着就去了圈套里。
“若是这样,这些人当真心狠手辣,心思缜密,却不知他们是何方神圣。”元栎道。
轰天雷道:“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无阮员外,就知真假!”
阮员外,平时待轰天雷如兄弟一般,所以轰天雷素知阮员外性情。今日邀请的人一个人都没有到,阮员外此时恐怕已经出奇愤怒。按平日阮员外的心性,他决不会再找这些江湖豪杰,只怕现在已经计划怎么样攻打他们了。
元栎心道:看来这倒霉的时候还没有走完,阮员外此刻在这里,我岂不是自投罗网,这下真是倒霉透了。
元栎道:“不如就此放过我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