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59年起,他曾多次指挥数百人的大型乐队。1987年,在北京“交响乐之春”大型音乐会上,他指挥了800人的联合乐队,为规模最盛大的一次。从1985年开始,恢复出国演出,曾去卢森堡、西班牙、德国、葡萄牙、加拿大、美国、前苏联及香港、澳门等地演出,1995年,他去台北、台中、高雄参加了二十世纪华人音乐经典作品的演出。
李德伦曾先后指挥了贺禄汀、马思聪、罗忠容、吴祖强、陈培勋等中国作曲家数十首交响乐作品的演出,并在国外演出《黄河大和唱》、《山林之歌》等20余部中国作品,曾与国际著名演奏家奥依斯特拉赫(Oistrakh)、梅纽因(menuhin)、斯特恩(stem)、托泰里、马友友、尼古拉耶娃(Nikolayeva)、施塔克曼(stackman)及我国的傅聪、刘诗昆、沈湘、郭淑珍、胡坤、吕思清、薛伟等数十位音乐家合作演出。
李德伦曾于1985年在巴黎任国际梅纽因小提琴比赛的评委,1986年,在莫斯科任柴科夫斯基国际比赛的大提琴评委。
多年来,李德伦致力于交响乐的普及与发展,他在北京、天津、广州等20多个城市组织乐队训练演出,促进一些地方如北京市、山东、内蒙古交响乐队的建立,并凭着他的真诚说动了相关部门和人员,促成了北京音乐厅、广州音乐厅的诞生。李德伦先生先后到全国各地大学、工厂及机关团体举办“交响乐讲座”并为大家演出,致力于交响乐的普及工作。自1980年至1987年的统计,平均每年演出约50次,对交响乐的发展做了有益的工作。
1980年,李德伦先生获文化部授予的指挥荣誉奖,1986年,他又获得了匈牙利政府文化部授予的李斯特纪念奖章。
作为一代大师,李德伦先生在文艺界交友甚广,尤其是与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交情颇深。家喻户晓的相声小段《醉酒》中“顺着手电筒光柱爬上去;对着镜子贴橡皮膏等”,起源于欧洲的一则笑话,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则笑话最早是李德伦说给侯宝林听的,后来经过侯先生妙手回春,点石成金,一则小笑话,演成了中国相声的经典之作。据说,相声《扔靴子》也是出自李德伦之口。李德伦先生有一个外号叫“李大哈”,大家亲热地叫,李德伦爽快地答,不仅在邻里,既是在乐团里也是这样。怎么来的?一说是他忘事;一说是他乐观,爱说笑话,整天嘻嘻哈哈,与大家格外亲近。虽然大家这样叫,但谁都知道,李德伦背总谱的能力却是格外惊人的,对读过的书,对朋友的事,他也一样,总是放在心上。李德伦自嘲道:“自幼人称木猴,以其猴模作样而常常发木也。及长,人又称我‘李大哈’,以其生活上马马虎虎也。为‘曲高和众’而奔走半世纪,始发现尚在起跑线上。”直到60多岁时,近90岁的妈妈还要站到阳台上叫住他,“眼镜忘带了”。
李德伦老人有惊人的口才,表现了他的修养之深。他善于把极严肃的话题用诙谐的语言讲出来。他讲解如何欣赏交响乐,有时候一连三个多小时不休息,听众无一离席,大家都被他的话迷住了。20世纪80年代,他带着小型乐队做普及演出,上半场通常是乐器解说,讲到一种乐器,就请人拉一段。讲到小提琴时他说:“这是小提琴,英文名字叫violin;小提琴要这么拉……”歪着脖子比划一下,“解放区时管它叫做‘歪脖抡’。”他的幽默诙谐不仅引得听众哈哈大笑,也给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记忆。
李德伦先生于2001年10月19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4岁。(马天龙)
李默然——认真演戏,认真做人
李默然(1927年~),经名伊布拉欣,黑龙江尚志人。话剧表演艺术家,一级演员。1941年读完小学,1946年参加业余剧社。1947年参加革命,历任东北文协文工团、东北文工团、东北人民艺术剧院、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演员、队长、副院长、院长。兼任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联委员、辽宁省文联副主席、中国电影艺术学会名誉理事等职。
李默然的童年恰逢白色恐怖的年代,生活中除了家灾还有国难。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他从社会另一面获取了意外的收获。他曾卖过烟卷,这些地方少不了繁华,繁华的地方也少不了戏园子。耳濡目染,喜欢自不必说,有一些名戏,如:《狸猫换太子》、《铁公鸡》、《水浒》、《三国》、《五家坡》等戏,至今他都记忆犹新,为他以后的艺术生涯打下了基础。
当演员对小时候的李默然来说,还只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1947年10月,李默然报着好玩的心理去报考哈尔滨文艺家协会文工团。初生牛犊不怕虎,李默然先考的是自己最不擅长的音乐,考官拉的每一个音调他都唱成“5”,无奈的老师只好劝李默然去考戏剧。虽然,他对戏剧还是一无所知,但因为看过《兄妹开荒》和《白毛女》,他就唱了四句杨白劳的唱段,结果是意外的,这一次他居然考中了。
1947年,参加革命后,只有小学文化的李默然,将“效率”读成“效帅”,曾经引来了部队里战友们的一片哄堂大笑,这给年轻的李默然带来不小的打击。打击给只读过4年小学的李默然带来的不是意志的消沉,而是强烈的忧患意识,“我想我这个文化程度,在这个团体是呆不下去的,于是我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叫博览群书,这个时候读的书相当杂,文学的、戏剧理论的,乱套了,那确实读的乱套了。这样,从1947年‘效率’的‘率’念错了以后,我一直坚持到1953年”。今天,李默然在艺术道路上创造的辉煌成就,无疑都留下了一个自学成才者的勤奋印痕。
1963年,一部《甲午风云》让李默然蜚声全国,他把民族英雄邓世昌的风骨,鲜明生动地呈现到了银幕上,并永远地留在了观众的心中,成为中国银幕上别具一格的“硬汉”标本。经历给了李默然巨大的财富,“我演邓世昌的时候,我觉得我靠近他非常容易,切入到这个人物里边好像我用不着到处寻找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应该怎么表现,他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好像我跟这个人物很相通”。李默然说:“我完全被这个人物的情感和行为震慑了,用咱们北京人艺的演技学派来讲,一个演员塑造一个人物之前,这个形象就已经在心中形成了。所以我塑造的邓世昌这个形象,我一直是这么认为,如果说我没作出太多努力,但是它最终还能获得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民族气节在邓世昌身上有集中的表现。它跟中华民族不畏强暴的精神相吻合。”
当年,李默然曾在电视上做过一个广告,受到了很多非议。李默然认为,为货真价实的商品作广告不应该受到责难,而且当年的广告是为戏剧家协会的戏剧节拉赞助。自己说是一分钱没要,其实也是有所得,一个价值700元的随身听。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经是一个公众人物,“在广大观众心目当中形成了一个形象,这个形象他们不愿意破坏,做这个广告伤了他们的心,我就悟到了一个道理,我什么权利都有,我就是没有权利伤害广大观众。我就从那下定决心,今后广告一次不谈”。之后,再有人找李默然作广告,他一概拒绝。天津有一个服装商场来找,说穿上我的西装,拍一个大照片,允许我们挂在门窗上,100万。李默然说:“实在对不起,就是1000万,这件事情李默然这一生再也不谈了。”
李默然曾两次到三峡去采风。第一次是1995年,他从重庆到武汉乘船夜间路过三峡。当时夜幕沉沉,月涌长江,他伫立船头,看眼前船破激流,大江滚滚,望远处,建设中的三峡工地灯火辉煌,机器轰鸣,焊花闪烁,建设者们正挑灯夜战,这沸腾的劳动场景直令老艺术家为之激情澎湃。时隔8年,当他率队再次来到三峡采风时,当年的沸腾场面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矗立于眼前的雄伟壮观的三峡工程,这变化让他感慨万千。在与工人同志一起举办的联欢会上,他登台满怀激情地为工人们朗诵了他的即兴感怀:“伟大人民,伟大工程。造福后代,史册留名。”工人们以热烈的掌声回应了他。
李默然作为全国政协委员,从1992年到1994年,曾三次在全国政协大会上参加了关于三峡工程是否上马的大讨论,意见双方都是从国家、民族的长远利益出发各抒己见。而今,当这一伟大工程变成现实时,作为当年蓝图酝酿争论的亲历者——李默然非常激动。
李默然是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元老之一,他对辽艺对辽宁都很有感情,因此,当他担任中国文联副主席和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期间,中央领导十分关心他的工作和生活,建议他把家搬到北京,他却执意要留在辽宁,他说,他的“根”在辽宁。他对辽宁的文化艺术事业也全情投入,近年来,辽宁在全国叫得响的几台大戏如《父亲》、《二泉映月》、《苍原》等,他都给予具体的指导和支持。
李默然从事话剧表演40余年,在30多部戏剧和影视中担任主要角色,形象鲜明生动。除了在《甲午风云》中饰演邓世昌之外,还在《曙光照耀着莫斯科》中饰演了党委书记、《第二个春天》中饰演冯涛、《报春花》中饰演李健,在其他一些戏剧中塑造了尤里乌斯、季米特洛夫等一系列舞台形象,先后获得文化部、东北人民政府、辽宁省、沈阳市授予的优秀演员奖、优秀表演奖等。
如今已是八十高龄的李默然,依然能够保持旺盛的精力和健康的体魄,这与李老好的生活习惯有关。李老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清晨,他拎起菜篮子去早市逛一圈,买菜、散步、接触社会,这样可以一举三得。回来后,他再做一套自编的健身操,把全身的各环节都活动一下,这样一天就不会觉得疲惫。李老很注重早餐的营养,晚餐很少吃肉,他说这样安排对老人尤为重要。李老喜吃面食,高粱米饭和贴棒子面饼等等。他一周要吃三顿粗粮,零食却从不问津,也不喜欢吃辣味和甜食。李老对醋却情有独钟,每天两次,每次喝上一匙老陈醋。他说:“醋可以软化血管,预防血栓。粗粮则含有人体所必需的多种营养成分,常吃是有益健康的。贴棒子面饼、炸小鱼儿外加干豆腐卷大葱,吃着对口味,营养又丰富,且价钱也不高。我这样吃了几十年,习惯了。”饮茶是李老的一大雅兴,而且讲究春夏喝绿茶,秋冬饮花茶。用他的话说:“没有茶,吃饭都不香。”
生活给予人激情。如今老人对生活爱得依旧那么深沉,台下认认真真明辨是非地做人,台上认认真真富有创意地演戏,话里话外,都让人感受到一位老艺术家的深挚人生。(马雪霞)
高克恭——为官为民,能诗能画
高克恭(1248~1310年),字彦敬,是元代著名的画家和诗人。
高克恭的先人来自西域,先定居于大同,后移居燕京。其父名亨,字嘉甫,一生致力于学习研究儒家学说,不愿做官,也不肯依附权贵,晚年隐居于房山。这样,房山就成为高克恭的故乡,因此,有人称他为高房山。
高克恭从小受家庭氛围的熏陶,再加上他聪敏好学,“于经籍奥义靡不口诵心研,务极原委,识悟弘深”。就是说他在学习上,能够精思明辨,务求理解精神实质,不像迂儒那样死背章句,也不像一些人以片言只语来标榜学问。正因为这样,他才精通中华文化,成为博学多才的英杰人物。
高克恭在元代画坛上享有盛名,源自于他对绘画艺术本质的深刻理解,他曾在自画墨竹上题词说:“子昂写竹,神而不似;仲宾写竹,似而不神。其神而似者,吾之两此君也。”他在画竹时,学习发扬这二位画家的长处,既重视形似,又重视传神,力求达到形神兼备的效果。由此可以看出,他对绘画艺术的识悟也是“弘深”的,他所画的墨竹很受人们的推重,就不足为怪了。高克恭雨山图轴高克恭最擅长的是山水画,他虚心学习前代名家的经验,掌握了高超的绘画技法,他还长期在江南做官,留心观察当地的秀丽山水,他的山水画无论是春水晴雨,还是秋山暮蔼,都画有所本,自然生动。从一些人为他写的题画诗可以看出,高克恭的山水画造诣。如:
……心融造化意惨淡,笔挟风雨声箫骚。淋漓元气犹带湿,收拾万象无能逃。……
就是说,他把大自然的景色加以概括提炼,融为心中的画图,然后费尽心血设计构思。作画时仿佛笔毫挟带着风势雨声,使人能从画面上感受到空气的湿润,画面展现出一个有声有色、气象完备的客观世界。在“白云随龙飞出山,我亦攀龙蹑云路。青山笑人不早归,大笑龙为云所误”(题画诗)中,高山白云,动静互映,使人看到高克恭所画的云奔腾变幻,遮天蔽日,活脱脱地现于人们的眼前。
高克恭精湛的绘画艺术,使他成为当时与赵孟(兆页)齐名的画坛领袖,“南赵北高”同领一代画坛风骚。明代著名书画家董其昌评论高克恭说:“高彦敬兼有众长,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古今一人而已。”虽然称誉未免过高,但毕竟是行家所论,不是妄言。
高克恭的画,意境超远,富有诗意;而他的诗读起来又如观赏图画,如《过弋阳》:
雷声骤雨过山西,山腹云根似削齐。日暮牧儿归不得,料应白水涨前溪。
此诗确实像一幅风景画,雷声挟着骤雨往大山的西面滚过去了,山腰还有团团云朵,其底部齐整如削,远远望见一个牧童来往徘徊,寻找归路,一定是刚才的一场骤雨使前边小溪的水涨高了,淹没了来时的路。20多个字的小诗,勾勒出了一幅骤雨初歇图。他在《过信州》一首七言绝句中写道“春光更比路人忙”,只一个“忙”字,勾起人们丰富的想像。古时人们行路依靠车马,行走缓慢,驿站馆舍稀少,稍有延误就会落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行人都是匆匆忙忙地赶路。春光更忙,似是描绘草争绿、花斗艳、燕子筑巢、蜂蝶飞舞的热闹春景。
高克恭的诗与画,虽然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其实只是他的业余之作,而他一生的主要活动是做官从政。高克恭二十七八岁时步入仕途,由工部令史开始,当过监察御史、兵部郎中,又先后在工部、吏部、刑部任侍郎,累官至兵部尚书,此间,他还在河南、山西、浙江、河北等地担任过地方官员。作为封建时代的一位官吏,他具有不少可贵的品质。
第一,不趋炎附势,不随波逐流。1288年,大臣桑哥掌握大权,想通过提拔一些有影响的官员的职务来扩大个人势力,当时,任监察御史的高克恭也在提拔之列,但高克恭不肯媚事权贵,拒绝升迁,结果被调出京城,到地方去任职了。对于涉及国家或民众利益的大事,他敢于直抒己见,不惟命是从,不随声附和。他在浙江任职时,朝廷派人来到杭州,要增收当地的夏税数额,地方官员不敢得罪朝臣,都表示同意,惟有高克恭强调百姓的困难,提出反对意见,并且最后拒不在此项文件上签字。在皇帝面前,他也敢于和群臣争辩,坦率地说出自己的见解,而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