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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篇(1)

米喇印——甘州回族,首次反清

米喇印(?~1648年),甘肃省甘州(今甘肃张掖县)人。明末甘州军官,素有勇略,清朝统一甘肃后,任甘肃巡抚张文衡标下副将,任甘州副将,一说任甘肃副总兵,驻守甘州。清朝初期著名回民起义领袖。

清军入关以后,满族贵族大肆圈占土地,屠掠人民,实行落后、野蛮、残酷的统治政策,给广大人民带来了严重灾难,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空前尖锐。各地群众纷纷起来举起反清大旗,李自成的余部张献忠的军队坚持抗清,京畿人民进行反“圈地”斗争,江南人民也开展反“剃头”斗争。所谓“剃头”即“剃发令”,是清朝统治者强迫汉人依从满族习俗剃发的命令。清顺治元年(1644年),清政府一度颁布剃发令,后因人心不服,暂缓执行。第二年江南攻克,重新颁布,规定:凡清军所到之处,限10日之内,要剃去头上前半部分的头发,后半部分依照满族习俗,削发垂辫,并废弃明朝衣冠。实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政策。

在西北方面,陕、甘是被征服的,河西是被招抚的,清王朝在西北地区的统治依靠的是一些旧官僚。而这些人中的许多人仍然大张旗鼓地沿袭陋习,铺张浪费,买官卖官,敲骨吸髓,统治者残酷地剥削和压迫破坏了正常的工农商贸业,弄得“贫富尽倾,农商交困”,也使得回民的牧业,皮毛业遭到很大的破坏。再加上清王朝“重满轻汉”以及歧视回民的一系列政策,使得广大回民的生活无法正常维持。这也与前明王朝的政策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清王朝的不满情绪弥漫在古老的河西大地上。

顺治四年(1647年)五月,清摄政王多尔衮下令各地必须实行“剃头”,并要求各地官僚应带头执行此命令,否则将严加治罪。剃头令进一步激发了甘肃降清将士和包括回民在内的各族人民的反抗斗争。米喇印对清廷实行的民族压迫政策深为不满,他指出,清王朝“强人以难堪,与其豚(猪)尾长拖,为人窃笑,何如鸿飞远走,赋我遂初”(见《甘宁清史略》卷十七)。甘肃回民丁国栋原也是明朝将领,降清后成为驻甘州军官,他认为,明朝的天数还未完,南明还有实力与清王朝相抗衡,现在举起明朝的旗帜顺应天意,必定成功。

顺治五年(1648)初,清王朝抽调局势相对较稳的甘州之兵,前往四川镇压大西军、南明军及大顺军的猛烈反扑,而广大的官兵不愿远离开家乡为清王朝卖命,一时间人心浮动。米喇印、丁国栋遂开始谋划起义反清。三月,米喇印以召开军事会议为由,在甘州北城楼设宴,邀请甘肃巡抚张文衡、西宁道副使林维造、参议张鹏翼、总兵刘良臣、副将毛镔、潘云腾等文武官吏赴宴,席间欲说服张文衡等一同起义,张文衡恐慌而不能答,其他人则默然低头不语。米喇印见说服不成,呼早已等候的伏兵将他们全部杀死,随后宣布起义。

米喇印、丁国栋领导的起义可以分为两个阶段,起义的第一阶段主要在黄河以东的兰、洮、河、泯地区进行。起义发动后,丁国栋留守于甘州,米喇印率起义队伍南下,迅速占领了凉州(今武威)、古浪、庄浪(今永登),控制河西走廊。随后,起义军又渡过黄河,在河东地区回民的配合下相继攻下兰州、金县(今榆中)、狄道(今临洮)、渭源、河州(今临夏)、洮州(今临潭)、岷州(今岷县)、伏羌(今甘谷县),直逼巩昌(今陇西),巩昌岌岌可危。

河州、岷州、伏羌的回汉百姓纷纷响应,在进据兰州后,米喇印拥立明延长王朱识金穿为“反清复明”的旗帜,采用明崇祯年号纪年。一些明朝的遗臣、士绅也参加了起义军。赵义军人数迅速发展到10万,号称百万,西北震动。清王朝急调固山贝子兆祺为平西大将军,并调蒙古兵,协助陕甘总督孟乔芳镇压义军。孟乔芳以为,应尽快派兵镇压义军,以防其势力的进一步壮大。遂一方面派重兵扼守秦州(今天水),另一方面派副将马宁领兵前往救巩昌。清兵与起义军大战于广武坡,结果义军战败,损失3000余人,清军遂解除了巩昌之围。

虽然米喇印素有勇略,可起义军队伍主要为农民,没受过正规的训练,作战能力与清王朝的正规军队还是有差距的。再加上起义军战线拉得太长,也没有注意到前方与后方的关系。孟乔芳凭借自己在军事上的训练有素,迅速抓住米喇印在军事上的弱点,分三路攻击起义军,安定(今遂西)、狄道、岷州、洮州、河州等地均被孟乔芳所占领。米喇印、丁国栋调集甘、凉各地援兵数万人,防守兰州。孟乔芳遣张勇等分三路会攻,兰州也落到孟乔芳的手里。起义的后一阶段的战斗主要发生在甘州、肃州(今酒泉)一带。顺治五年(1648年)五月,清军渡黄河追击,米喇印率部分义军突围撤退。米喇印于五月二十七日在靖远县北面的水泉堡附近与清军遭遇,激战中壮烈牺牲。明延长王朱识金穿也被俘遇害。起义军在丁国栋的领导下,退守甘州。八月,清军继续西进,围困甘州。起义军余部夜劫清营,不料被清兵事先察觉,遭到伏击,劫营计划失败。清军在黎明时又发起攻击,与义军大战数日,大量义军士兵战死。粮食将尽,丁国栋伪降,拖延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可甘州最后还是被攻占。丁国栋和另一位起义领袖黑承印(回族)率余部突围,退保肃州(今酒泉),坚持抗战。此时,大同总兵姜瓖在山西起义,攻陷蒲州(今永济)。孟乔芳急忙移兵东下,以抗姜瓖。新疆哈密吐鲁番等地的维吾尔族、回族前来接应,丁国栋推立叶尔羌汗国哈密巴拜汗之子土伦泰为王,重整旗鼓,军威一时又盛。

顺治六年(1649年)十一月,清军合兵攻肃州,义军虽然顽强抵抗,可是,肃州还是被攻破。丁国栋及黑承印被俘就义。清军在城内大肆杀戮,被害者有5000余人。然而,起义队伍的余部一直坚持斗争,直到顺治十年(1653年),起义才最终失败。

米喇印、丁国栋领导的“反清复明”的起义,是清初由穆斯林领导的第一次回民起义,这次起义被视为清初一系列反抗清王朝残暴政策起义的一部分。这次起义虽有大量的回民加入,但也有不少的维吾尔族、汉族等人民参加,这是一次多民族的起义。这次起义不是如一些人所言是由于回民好战引起的,而是对清初残暴政策的反抗。这次起义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信息,但民族观念还是有的。所以说,这次起义有着更为广阔的积极的历史意义,它声援了各地人民的抗清斗争,沉重打击了清朝在甘肃的腐败统治,迫使清政府采取一系列抚民的措施,鼓励垦荒,豁免“八府一州积年荒粮”,废除额外加派。(金贵)

马雄——固原回民,广西提督

马雄(?~1678年),清代回族名将,陕西固原(今属宁夏)人。马雄主要活动在清顺治、康熙年间,吴三桂叛乱时附逆。伊斯兰教在广西的传播和发展与马雄有很大的关系。

马雄生年不详,关于他在青年时代的生活情况,史料中没有多少记载。唯有《清史稿》上说“马雄为广西提督马蛟麟族子,蛟麟抚为子”。康熙十五年(1676年)九月,图海奏:“原任广西提督马雄之母及族人俱在固原”。可以肯定两点:一是马雄生于固原,并且马雄任广西提督时母亲仍然健在;二是马雄早年便被马蛟麟以族子身份带到了广西,至少是青少年时代。由此,可以推断出,马雄在青少年时期受过一定的正统教育,并且很早就参军入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马蛟麟的培养提拔,在军中不断晋升。顺治八年(1651年),马雄袭一等轻车都尉。第二年五月,任定南王孔有德左翼总兵官,镇守庆远。不久,南明大将李定国攻占桂林,马雄与提督线国安等率兵力战李定国,并收复桂林。顺治十年(1653年),马雄率兵随孔有德征战湖南、广西,军功显著,升任都督同知。次年九月,他被授予二等男爵爵位,开始镇守广西。此后,马雄在广西连年率兵追击当时的南明政权桂王朱由榔。他先后在藤县和南安击败李定国,又率兵击溃李定国部阎维龙、赵延生等,收复横州。由于马雄战功卓著,被加封为右都督,不久又加封云骑尉世职。马雄追击南明政权的军事行动,对满清统一中国有积极意义。顺治十八年(1661),马雄升任广西提督,达到其仕途的巅峰。

康熙十二年(1673年),吴三桂叛乱,西南战事骤起。广西提督马雄驻防的柳州便成了军事要地,客观上进一步确立了马雄在广西军界的地位。这时,有人向康熙帝密告说马雄有“谋为不轨”的事情,而康熙帝却在康熙十三年(1674年)五月,下旨给马雄说这是奸臣逆贼的阴谋,想要离间他们君臣的关系。这说明康熙帝开始还是比较信任马雄的,否则,也不会让他长期担任广西提督之职。而此时广西已是平定三藩之乱的前线,有着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因此,康熙帝力图用政治的方式去笼络马雄。康熙十三年(1674年)十二月,抚蛮将军孙延龄叛应吴三桂,广西震动。随着战争形势的转变,马雄的态度和立场也发生了重大变化。起初,马雄率部抵抗吴三桂叛军,可到了康熙十四年(1675年)九月,马雄部投降吴三桂,把军事矛头指向了清朝政府,改变了广西全省的战局,并且对广东形成了极大的军事威胁,对全国的战争形势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马雄所率叛军的战斗力很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相继攻占了广东各州县,可以说是所向无敌。不久,广东的尚之信叛投吴三桂,广东全省沦陷。

面对南方如此局势,康熙帝万般无奈,只能下旨招抚马雄。康熙十五年(1676年)九月,朝廷封马雄的儿子马承先为游击军衔,派其拿着马雄母亲的书信到广西劝诫马雄归降朝廷。同年十二月,康熙帝又派督捕理事官麻勒吉去招抚,说:“尔世受国恩,镇守西粤,劳绩素著。自吴三桂、孙延龄相继背叛,整兵防御,力保孤城,邀执伪差,矢心报国。尔之忠贞,朕久已洞悉。后缘贼氛逼近,援绝势单,当力难拒守之时,为暂尔自全之计……以尔掳忠有素,追溯前劳,尤深轸恻。今特颁专赦宣谕,尔等果翻然悔悟,弃逆效顺,将尔已往之罪,并所属官吏,悉行赦免。若能剿寇立功,仍加恩优叙。尔其无怀疑惧,以负朕笃念旧勋至意!”在这道谕旨里,表述了康熙帝对马雄投吴三桂的宽恕原谅,并希望他归顺朝廷。可是,招抚的使臣尚未到达,马雄却于康熙十七年(1678年)初病死雒容。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马化蛟所撰《重修清真寺碑文》中说,马雄被安葬在柳州城内清真寺之左。

康熙十八年(1679年)六月,马雄之子马承荫率部归降朝廷,康熙帝授予伯爵爵位,封为将军,征剿叛军。但是,第二年马承荫率部又一次反叛,不久兵败又降,最后被押解到北京处死。至此,马蚊麟、马雄及马承荫三代在广西的军事活动结束。

马雄作为一名回族将领,十分热心伊斯兰教文化事业。在广西任提督期间,利用自己的影响,创建了规模宏大的柳州城内清真寺;经营柳州“回教坟山”;招聘各地著名伊斯兰教经师到柳州讲学、传教,进行学术交流,为广西尤其是柳州伊斯兰教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一直没有史料证明伊斯兰教传入广西的具体时间。据说伊斯兰教传入柳州始于明朝末年,有明确文献记载的是在康熙年间,“奠定这个基础的是马雄”。并且,在康熙年间柳州的伊斯兰教发展迅速,这也是因为马雄大力提倡信奉伊斯兰教的结果。柳州的清真寺有城内寺和城外寺两座,相传都始建于明朝,但是,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城内寺的碑文说:“清真寺者,系原钦爷(命)马大老爷驻镇龙城(柳州)率吾教人捐资创建,阐扬正道,朝夕礼祝之所也。”文中马大老爷就是指马雄,这说明柳州城内清真寺是由马雄倡导,穆斯林大众捐资修建的。立这块碑的时间距离马雄去世不过十七年,应该是可信的。马雄所创建的这座清真寺,规模相当宏大。这说明,当时柳州城内已经居住着相当多的回族。康熙十九年(1680年),清兵平定柳州时,城内寺毁于战火,直到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重修,然而,重修后的城内清真寺并没有达到创建时的规模。

“回教坟山”是柳州回族穆斯林公共墓地中规模最大、创建时间最久的墓地,根据史料记载,也是由马雄创建和经营的。20世纪30年代末,根据白寿彝先生考察,“回教坟山”的墓地面积很大,墓地西南角和东北角各有一座经亭,下层以青石砌成,有拱形门洞,洞内有石阶可至上层。上层原有木质建筑,久已倾塌。墓地周围有小径环绕。墓地内约葬有上万人左右,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墓碑尚存。根据墓碑文字推断,这块墓地在康熙年间已经存在。那时,马雄叛降吴三桂,经常与清军作战,他手下的回族穆斯林将士战死的不少。正是出于当时的需要,马雄开辟了这个墓地。

马雄对柳州伊斯兰教的发展所起的另一个作用,就是他在任广西提督期间,延聘了多位著名伊斯兰教经师到柳州讲学。根据马承荫记述,马雄延聘的经师有:马明龙、常志美、李延龄、马君实、马之骐、皇甫经、舍起云、马化蛟等。可以想见,当年柳州伊斯兰教学风之盛。马承荫在《清真指南》序中说,“予先大人以提督西粤,戎务之暇,辄与一二师学,咨论教典,追研精义。是时,予虽龄稚而习闻焉”。意为我父亲曾经任广西提督,军务空闲时就聘请几位经师,向他们学习伊斯兰教经典,深入探索其中精微的道理。那时,我年纪还小,就在旁边聆听。这段话说明马雄不但积极支持经师们讲学兴教,自己还经常在闲暇时向他们请教伊斯兰教经典、教义。(马志俊)

马进良——骁勇善战,官至提督

马进良(?~1717年),字栋宇,甘肃西宁(今属青海)人。清朝前期著名将领。清康熙年间,发生了吴三桂叛乱和噶尔丹之乱,马进良参加平定了这两次叛乱,并在战争中成长为一名重要的军事将领。他曾任职把总、千总、守备、游击、中军参将、副将、总兵、提督,为国家统一做出了贡献。他一生多次受到当时最高统治者的赞誉和褒奖。

马进良出生于西宁东关一个回民家庭,由于缺乏史料,他的生年已不可考,从军前的事迹极为约略。马进良少年习武,身手矫健,青年时期便投身甘肃总兵孙思克军中,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先驻防河西凉州(今甘肃武威),《西宁府新志》说他“甫弱冠从戎,技勇冠军”,意思是说马进良在20岁左右参军,他的军事技术和勇敢在当时出类拔萃的。从军期间,马进良由于作战勇敢,由普通士兵很快被提拔为把总,不久又升为千总,这时期仍然主要活动于河西走廊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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