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是定然。岳父大人请放心,娘子的桀骛晏阳早已习以为常。再者,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定会做到,只要你记得今天你所说过的话。”
“柳儿,你把若翎带回房内,尽量不要被人发现。”
“恩,相公……相公要多加小心。”柳氏缓缓扶起南宫若翎,一脸复杂地离开。
“太子要微臣做什么,还请吩咐吧,”南宫曜随意坐于木椅上,一脸倦容地看着皇甫晏阳。
“太后对我已有警戒,所以当务之急,还请岳父大人先替晏阳办了此事。”皇甫晏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与一块玉佩递给南宫曜,“你这么做,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以太子才智,臣实在不懂太子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把臣牵扯进来。”南宫曜把纸条收入怀中,平静地看着皇甫晏阳。
“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夺位,而是登位……”皇甫晏阳冷冷地看着南宫曜,“你可明白了?”
“太子的思虑果然滴水不漏,可那为何是我?”
南宫曜在心中暗暗赞叹皇甫晏阳的睿智,虽他生性残忍冷漠,但他的才智谋虑确是十分之高。若皇甫晏阳登上帝位,必将是一代明君。
“因为我需要自己的心腹,而他必须位极人臣,能在我登基后替我平定朝纲。萧向天自是不用多说,而宁翔云虽掌握军权,但正因如此,以他愚忠的性情定会调动兵马对付我。晏阳又怎会让自己处于如此危险的地方?”皇甫晏阳顿了顿,冷冷笑道:“而且据我所知,左丞相与晏阳有共同的敌人。而且你可是我的岳父大人,所以能担此重任者非左丞相莫属了。”
“其实太子不用急于一时,皇上近来的身子不太好……”
“正是如此才更要抓紧时间,你知晓父皇身体不好,可你认为李娉婷会不知道么?”皇甫晏阳大掌一甩,“你无需再多费唇舌,从今开始你只需按吩咐做事即可。左丞相应该明白,我其余的兄弟都是一些什么人。若让他们当上太子,成为下任皇甫国的皇上,这才是天下苍生的劫难。我想左丞相应不愿做这罪魁祸首吧?”
“微臣自然明白个中道理。还请太子放心,不出十日,我定会替太子把事情办好。”
南宫曜止住心中的话,他知道无论如何劝说,皇甫晏阳也不可能回头。而且正如皇甫晏阳所说,他比他的兄弟更适合当皇甫国的君主。
“十日太久了。”皇甫晏阳顿了顿,正色说道:“五日后,晏阳于城西密林尽头,静待左丞相的好消息。”说罢,皇甫晏阳便扬长而去。
“唉……为何苍天要如此造化弄人呢……”
南宫曜摇了摇头,远目窗外的枯树,心中百感交集。
夜半,太子府内,“不要伤害我爹……皇甫晏阳……你这个卑鄙小人……不要……”
南宫若翎紧闭双眼,神情极为不安,双手举在空中不停乱舞,额上满是汗珠。
皇甫晏阳从椅上起来,放下手中的书卷,缓步行至于床边。用衣袖轻轻擦干南宫若翎额上的汗珠。
“你这个冷血狂魔……无耻之徒……”南宫若翎口中念念有词,而皇甫晏阳却是一脸平静,并无不悦。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冷血无情……父皇待你那么好,为何你要如此待他——!”
皇甫晏阳听着南宫若翎的声声质问,不禁冷然一笑。究竟从何时起,他的心中已充满仇恨,已容不下那个世人眼中的慈父?自己又是从何时起,摒弃了那颗赤子之心,只剩下冷血与无情?
“不要……不要伤害我娘——!”南宫若翎突然睁开双眼,惊恐地看着皇甫晏阳,“你、你想做什么?!”
“看你死了没有。”皇甫晏阳把手收回,冷声说道:“看来你还死不了。”
“让太子失望了,实在是对不住!”南宫若翎支起身子,狠狠地盯着皇甫晏阳,怒声说道:“如果你敢伤害我爹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说过,不愿放过我的鬼太多了,你以为我会介意再多一个?”皇甫晏阳冷冷地看着南宫若翎,“其实,这也怪不得我,还得怪你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若翎不屑地看着皇甫晏阳,“莫非太子的意思是因为若翎的缘故,太子才会如此对待若翎的爹娘?”
“正是。”皇甫晏阳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若不是你自己自作聪明,在露雪节当晚让李娉婷难堪,她不会重新怀疑我,派人跟踪我。”皇甫晏阳托起南宫若翎的下巴,嘴角的邪笑更添几分,“如果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将你双眼挖出!”
“我……不可能!就算皇后怀疑你,你也不必威胁我爹!”南宫若翎用力地推开皇甫晏阳,“皇甫晏阳,你不用再为你自己的行为狡辩了,我南宫若翎是不会信你的!”
“无论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皇甫晏阳收敛了笑意,冷冷地看着南宫若翎,“只有弱者才会逃避事实,你是弱者么?”说罢,皇甫晏阳起身把烛火熄灭,那高大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自作聪明……真的是这样的么,真的是我害了爹娘么……不可能……不会的——!”
南宫若翎瘫坐在床上,脑海里萦绕着皇甫晏阳刚才的那番话。南宫若翎虽有千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不用理会他所说的一切,但她的心却无法止住那烦躁不安。
“没错,肯定是皇甫晏阳为了扰乱我思绪才这么说的,肯定……肯定是这样的!”南宫若翎躺下床,紧紧地闭上眼睛。
南宫若翎仿佛为了说服自己,又加重语气了,重复说道:“肯定是这样的!”
五日后,德阳殿内,“众卿家今日可有要是禀告?”皇甫彻端坐在龙椅上,脸上的气息并不太好。
“微臣有事奏请。”南宫曜出了臣列,弯腰俯身,正色说道:“臣收得一封密函,信上内容乃朝中重臣以权谋私,公然强占良宅,强抢民女。”
“哦,竟有此事?!左丞相,那人究竟是谁?!”皇甫彻龙颜大怒,怒声充斥着整个德阳殿。
“臣不敢说。”南宫曜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而殿内的大臣则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的脸上都浮现着一些惊色,唯独站在右列的萧向天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为何不敢?”皇甫彻收敛了怒气,“南宫爱卿,你尽管说,究竟这以权谋私的重臣是谁?!”
“是当今右丞相,萧向天。”话音刚落,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萧向天,而萧向天只轻挑剑眉,依旧镇定自若。
“萧卿家,你有何解释?”皇甫彻平和地看着萧向天,只见萧向天不紧不慢地出了臣列,下跪道:“微臣一直为皇甫国鞠躬尽瘁,从未做过愧对皇上、百姓的事情。”萧向天一脸镇定地看向南宫曜,略带讽刺说道:“不知左丞相的密函,究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