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生命……那这是它的花瓣?”
“不,”公孙摇了摇头,“这是它的茎,花还未开。”
“好神奇的花!”南宫若翎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激动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何它被称为石头花了!它的茎与石头如此相像,开花的时候,就像是在石头上开的一样!这花好奇特,我从未见过此花!”
“它是从身毒国传来的。”公孙燚把手中的石观扔下,面露愠色,“让你静心休养,你怎么出来了?”
“我在里面好几天了,好闷。”南宫若翎眨着水灵的双眼,故作可怜地看着公孙燚,“那个身毒国,不是在离皇甫很遥远的东面么,怎么那里的花会在这里生长?”
公孙燚眯着眼,嘴角微扬,“你以为你这招数对我还有用?”
南宫若翎眨巴着眼睛,傻傻笑道:“若翎哪有什么招数啊,若翎不懂子燚在说什么。子燚啊,快告诉我这生石花为什么会长在这里?”
近几天,她发现装傻对他很管用,而她也不厌其烦地用着这招,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公孙燚剑眉微蹙,无奈地别过头,“算了,你出来散心,对你的病也有好处。”
他想,还是拗不过她。
“恩!若翎也是这么认为的!”南宫若翎狠狠地点了点头,嘴角挂起胜利的笑容。
公孙燚轻挑剑眉,“这下你可满意,不再追问这生石花的来由了?”
“哈哈……哪里。”南宫若翎面带尴尬,过了一会又换做一脸的认真,“子燚,把这里的奇花异草都给我说说?”
“你对它们有兴趣?”公孙燚饶有兴味地看着南宫若翎,他没想到她竟会对这些花草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恩。”南宫若翎顿了顿,突然抬头说道:“对了,这里可有翎草?”
“当然。”
说罢,公孙燚便领着南宫若翎来到幽兰谷的西面。
他抬起左手,食指指向前方的青山,朗声说道:“那座山上长有翎草,若是夏中,则能看到翎草花。”
“翎草花?”南宫若翎期待地看向眼前的青山,“我只在小时候见过真正的翎草。离开杏山村后,我就只能在娘绣给我的翎草丝巾上看到翎草了。至于翎草花,我还没见过翎草开花呢!”
“因为欲要翎草开花,比铁树开花还要来得困难。”公孙燚侧头看向南宫若翎,“若你在谷中待到焦月,我就带你到那座山上,看那满地的翎草花。”
公孙燚脸上略过一丝忧伤,他想告诉她那片翎草是他为了她而种下。可是他不能说,因为他不想再次伤害她。
“焦月啊,”南宫若翎低头沉思,脸上露出黯然之色,“现在才蚕月呢,还有好些时候呢。”
“若翎。”突然公孙燚双眼凝视着南宫若翎,神情极为认真,“你可有想过就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啊?!”南宫若翎惊讶地看着公孙燚,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可有想过就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公孙燚把适才的话又重复一次,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只见南宫若翎垂下蝶睫,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若翎怎么可能就此隐居山林呢?”
“是你不愿,还是另有原因?”
“我……”南宫若翎被公孙燚这么一问,心里有些心虚,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公孙燚的这个疑问,是南宫若翎从未想过的,或许也是她从不敢正视的问题。
“两者兼有,是吧?”公孙燚侧过头,负手而立,远目前方,“既然你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的夫君、姐妹以及你的救命恩人,何不留在谷中,远离这些烦恼?”
“这么做,不就是逃避么……”南宫若翎眼神游离,心中百味杂陈。
她想起她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曾经也想找一个可以避世的地方。她想在这地方静待一段时日,直到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直到她想到一个能解决所有事情的万全之策。
曾经,她是如此渴望的。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上苍真的给了她这么一个绝世隐地,她可以在这里逃避一切,她可以在这里待很长时间,甚至是待到生命的尽头。可如今,她待在这天赐之地,非但不能解决原有的问题,而且,还有出现了新的问题。
究竟她该选择逃避,还是面对?
“你可以认为这是逃避,但你不能否认,这可能也是解决你问题的最好方法。”公孙燚闭上双目,眼里敛有一丝惆怅。他回想起自己避世的初衷,回想起自己双手染血的情景。对于公孙燚来说,这是一场噩梦,一场他不愿承认的噩梦。
“我不可能在谷中待一辈子,我舍不得爹娘……”南宫若翎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因为她看到公孙燚的眼里闪烁着寂寞。
“子燚,就算若翎出了谷,只要一有机会,也定会来看望你的!”南宫若翎不知道自己许的这个承诺是否能实现,因为她不知道当她回宫后,是否还有那个“机会”再次来到幽兰谷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重回此地,赏谷中遍地的奇花异草,观日出日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重回此地,与公孙燚同看那翎草花开,听那花开之音。
“不必,”公孙燚摇了摇头,坚定说道:“只要你出了幽兰谷,就不要再回来了。”
“为什么?”南宫若翎抬眼看向公孙燚,心下充满疑惑,“莫非你担心此处会被别人发现?”
公孙燚没有回答南宫若翎的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远方,半晌后才缓声答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有这个所谓的机会。”
“子燚,我……”南宫若翎咬着下唇,无奈地别过头,她竟觉得对不起他!
“而且,我也不想你有这个机会。”
公孙燚知道南宫若翎的“夫君”定非等闲之辈。他隐隐觉得,她的夫君是不会让她踏出家门半步,所以她也不会有重返幽兰谷的机会。
但若真有那么一天,她真的重返此地,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公孙燚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他宁可此生与南宫若翎不再相见,也不愿在这个柔弱如柳的女子上,再发生什么灾难。
“为什么?”南宫若翎不解地看向公孙燚,过了半晌才缓声说道:“莫非……你讨厌我?”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公孙燚没有理会南宫若翎的错愕,只是轻柔地牵起她的玉手,领她回到石室。
次日辰时,花满楼内,“公子要调查的东西,白月只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前几天,皇甫晏阳夜里突然造访花满楼。目的无他,为的便是让歌白月替他查南宫若翎的下落,而且须得暗查。
歌白月已许久没有见到皇甫晏阳的身影,前些天见到他,心中本是满心欢喜,更以为皇甫晏阳会留宿花满楼。谁知皇甫晏阳仅是把事情交代后便匆匆离去,甚至连茶也未喝上一口。皇甫晏阳的态度,让歌白月越发觉得他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
“说。”
皇甫晏阳今日匆匆把奏折批改后,便立刻赶来花满楼。他心里清楚,若要靠朝中大臣查找南宫若翎的下落,那是遥遥无期。所以,皇甫晏阳让歌白月运用一切手段暗中调查南宫若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