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睛说,“任袁,你,可不可以听我说一些难受的事啊,听我发发牢骚好不好?生日会顾名思义是生日会,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不知怎么搞得,那个晚上他看着红着眼睛的姚喜娆,顿时有点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跟她走到了一处人较少的地方。
她说了很多话,任袁也听了很多,并且安慰她,给她一些意见或者建议,那个晚上的姚喜娆是他所见过最不同的一面。
后来她不知道去哪里端来了一杯酒,两人就碰杯而饮,喝下去不到一会,他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全身还特别燥热,衣服脱了还热的那种,那时已经临近宴会结束,之后发生的事他就迷迷糊糊的,直到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光裸着身体躺在床上。
更要命的是,旁边还躺着一个女的,同样光裸着身体,露出两只洁白修长的手臂在外面,一只手臂还搭在他的肚子上。
任袁当时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并且揪着床单滚下来。
于是未着寸缕的姚喜娆暴露在空气中,伴随着任袁的那一声大叫,她悠悠地睁开双眼,带着丝丝痛苦和心满意足的表情看着地上的任袁,丝毫没有顾忌自己裸着身体。
她趴在床沿边上,发丝垂下,带着迷糊的声音说道,“任袁,你醒了啊。”
任袁捂住眼睛不敢看她的身体,在凌乱漫天飞舞着衣裤的地板上找到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上,然后把被单覆到姚喜娆的身上,做完这些,他总算又松了一口气,也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着她。
“姚喜娆,你告诉我,昨天晚上,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紧了紧被单,坐起来,“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只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和你上了床。”
任袁欲哭无泪,“这该不会是你开玩笑吧?”
姚喜娆无辜地耸耸肩,“我没有开玩笑啊,本来就是事实。”
空气开始静默下来,双双沉默无语,任袁揉着眉心坐在了沙发上,昨晚的事他不知道,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空气中只传出两人的呼吸声,和有人心跳加速的砰砰声,许久许久,久到姚喜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才开口。
“昨天晚上,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残忍而又决绝。
把姚喜娆脆弱的心刺的千疮百孔,一个个小小细致的针孔,在冰冷的胸腔内一点一点扎着她。虽然没人看的见,但她可以感受出来这种疼痛,只有她一个人明白的疼痛。
她心寒了,却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再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任袁稍稍提高了分贝。
姚喜娆把身边的枕头全部扔到他的身上,像一头疯狂的狮子一样,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我不能,我爱你,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又怎么会抹掉我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呢?”
任袁已经没办法和她沟通,摔了手边的一只茶杯,气愤地夺门而出。
姚喜娆一点点地滑落到地上,这就是她的结局吗?付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所得的收获还是所得的报应,难道上天是在惩罚她吗?
她霎时泣不成声。
付瑾白和陆瑶是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离开的,她们离开之前姚喜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把任袁找来。
这句话在她们在病房里的时候就听了好几百遍了,最后只是挥挥手就离开了。
顾时尽早就吩咐司机在中山医院门口外等,她们两人出门之后,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宾利显得尤为出众。
“陆瑶,你和我一起走吧,让司机送你回家。”
陆瑶装着娇羞了一下,“哪里好意思啊!”
最后还是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司机听了反倒不觉得耐烦,反而觉得舒心得很,但是司机左听右听,听到的都是围绕着自杀啊,死掉啊,人死之后会去哪里啊,割腕的时候会有多痛啊,之类的话题,让他觉得阴郁而奇怪。
先送了陆瑶回家,付瑾白到家的时候顾时尽还没下班,她梳洗了一下就到花园里去看园丁们修剪枝枝叶叶,甚是无聊。
而园丁们很细心地告诉她什么花什么品种,应该在哪里培育,怎么样修剪好看,付瑾白就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他们旁边细心地讨教,她打算自己采摘一些花送给姚喜娆,园丁偶尔会给她说一些关于花草的笑话,逗的她笑的左右摇晃,孩子气的笑声不绝。
顾时尽在处理顾氏和阮氏的合作案,他上次已经告诉过阮在唯,取消合作案,没想到他还是一直缠着他一定一定要合作,阮娇苒最近烦的他透不过气来,这两对奇怪的父母真是让他头疼,再纠缠下去,恐怕他会直接一枪崩了他们。
他自己开车回家,看到的就是付瑾白坐在花的旁边哈哈大笑的场面,红花映衬着她,她真美好,只怕他会污染了她。
顾时尽朝她慢慢踱步而去,她有时会抬起头来看看四周,她是在找寻他吗?
果然是,她一看见他眼睛就亮了起来,朝他小步奔跑而去。
拉住他的手腕去看那簇绽放的十分娇艳的花,“叔叔,你快来看,好好看的花啊。”
他就任由她拖了过去,不就是一朵月季吗,开的可真漂亮。
“叔叔,你觉得好看吗?”付瑾白昂着小脸问他。
“好看。”
顾时尽也觉得她整天待在别墅里没有什么乐趣,他平时还限制她做很多事,而他又很忙,没空陪她四处游玩。
“你那个同学怎么样了?”他问。
“姚喜娆啊,她还算乐观的。”顿了顿,又问,“叔叔,如果我像她一样的话你会怎么办?”
他露出好看的笑,眼角轻轻上挑,“那我就不要你了呗,让你去当别人家的侄女。”
付瑾白听了之后,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自顾自地玩起旁边的那株月季花来。
顾时尽拉她起来,觉得好笑,她这是怎么,得到不是她满意的答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吗?
“别玩了,看你整个裤子都脏了。”
他拍拍她的裤子,园丁已经跑远了,他回头偷偷看两人,时而捂嘴偷笑。
付瑾白率先跑了进去,不让他拍她的裤腿,顾时尽看着手里的泥土,愣了几秒钟。
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跑的没影了。
这样的转变竟然比他预期还要来的快,他的等待没有白等。
去学校的时候,她们听到还有人在说姚喜娆的事情,并不是窃窃私语,而是很狂妄地在教学楼的一个角落里,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谈论甚至故意把声音抬的很高。
从她们的嘴里冒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直戳人心的,陆瑶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出去给她们每个人一巴掌。
然后她也真的这样做了,付瑾白眼疾手快地想去拦住她,可是她的急躁性子让她变的更有力度,“啪”的一声,带头在这里高谈阔论的女生就此被她打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后退了几步,气的整个人直发抖,指着陆瑶说,“你是谁,竟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