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是闭着眼任由顾时尽拖去的。
“真有这么困?”顾时尽好笑地刮刮她的鼻子。
她已经睁不开眼睛来回答他了,胡乱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顾时尽加快步伐走到车子前面,把付瑾白放进去,她歪着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下子就睡着了。
由于她的熟睡,顾时尽没有开很快,怕颠簸到她,回到家整整迟了二十分钟。
那些保全们全都神采奕奕站在门口等着顾时尽回来,为他开了铁门之后才回去睡觉。
“小瑾。”他凑到她的身边轻声叫她,她白皙的脸庞近在咫尺,红润的嘴唇,长而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无论是哪个地方都是吸引他的致命点,沉住气,他下了车,打开车门,亲自把付瑾白抱进房间。
真像个疼爱侄女的叔叔。
可是他不想只做个叔叔。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轻柔地覆上她的身体。
看了她很久很久才停下内心的风起云涌。
周末的时候,付瑾白和陆瑶赶了个大早去医院看姚喜娆,提着她爱吃的水果和她喜欢的鲜花,出门之前,付瑾白还记得顾时尽的嘱咐: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这八个字像枷锁一样锁着她。
陆瑶一路上都在八卦,完全停止不了她内心那颗火热的心,就算手里抱着水果还是要推一推付瑾白,花痴地说道,“瑾白,你的叔叔真的好帅好有型哦,你知道吗,我的堂哥都对他十分敬重啊。”
“嗯。”付瑾白点点头,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她有的时候都会沉浸在顾时尽的外貌里。
“瑾白,你叔叔对你那么好,你怕不怕他娶了老婆就把你给丢在一边了。”
付瑾白又想起顾时尽说的话,一辈子不要离开他,他不会娶老婆,不知道是不是骗她的呢,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来骗。
她思索了一下,“我叔叔他说过他不会结婚的,哎呀,你操这份心干嘛呀。”
她率先往前面走去,陆瑶屁颠屁颠地追上来,“付瑾白我和你说真的呢,要不然你叔叔不理你了你可哭天喊地的,像我一样自从我爸娶了后爸,我的生活简直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啊。”
付瑾白瞪她一眼,“就你还天堂地狱,你的后母恐怕被你欺负地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了吧。”
陆瑶撇撇嘴,她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欺负一下她后母而已明明年纪只比她大了十岁,还要让她叫她妈妈,陆瑶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讽刺。
她赶紧搓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别说了别说了,一提起她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那种只爱钱的女人真恶心。”
两人都不再说话,迎面吹来浅浅的风,吹散了付瑾白头发,在空中左右飞扬。
她现在也缓和不下来,脑海里总是在顾时尽和她未来的老婆两个身影里转,她想,如果顾时尽娶了老婆,那她一定会离开。
来到姚喜娆病房的时候,她的妈妈在照顾她,两人的情绪都不也么样,一个歪着脑袋靠在病床的枕头上眼睛红红的,另一个站在窗户边独自唉声叹气。
“姚喜娆。”陆瑶一进门就喊她。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陆瑶,付瑾白,你们来看我了,真好。”
周文月从窗户边上回过头,吸吸鼻子,“喜娆,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
三人齐目看着她提着包包从房间里走出去,然后姚喜娆的脸色渐渐变的柔和。
“我妈最近真的很烦。”她扯扯自己的头发,十分痛苦,“不就是自个杀吗?人的一生谁还没有自杀过啊只是我是自杀未遂的那个而已。”
周文月自从姚喜娆醒来之后就开始对她进行思想道德教育,从古到今的名人事例是全部举了一遍,姚喜娆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就算是让语文老师写一篇议论文也没有她妈妈这么多例子啊。
付瑾白把她喜欢的玫瑰花插到瓶子上,一边说道,“你昨天晚上简直要把我和陆瑶吓死了,今天竟然还会笑。”
姚喜娆摊摊手,“不笑我能怎么样,连自杀这么极端的方法都想出来了,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看我一眼,难道还要让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求他喜欢我。”
她举起手晃晃手腕上裹着的白纱布,这里面新生的疤会在她未来的某一天提醒着她,她到底做了多么极端的事,又获得了什么,连最基本的同情都得不到。
“你们要不要来拍个照?”
陆瑶有些哀伤地看着她,看着她手腕上的白纱布,“喜娆,如果你想哭想大叫,我们都会陪着你,这没有什么大不了。”
一语道破心头事。
仿佛苍天明月在这一刻都要缩回云层里去。
可姚喜娆还是笑嘻嘻的,她的眼睛里明明是再也愈合不了的伤口。
“陆瑶,瑾白,你们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帮我把他找来,我只想和他说说话。”
陆瑶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找谁来?”
姚喜娆顿了一顿,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连绵不绝,“任袁啊,你们去帮我找他来好不好啊?”
孱弱声色的呼喊比什么都更具有破碎力,穿透万里之外,云层空旷寂寥的无边天际,大地深深的泥土万丈之下,任何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她那绝望的呼喊。
只有平静才能让她更加平静,所有人沉默了,只有姚喜娆哭的在颤抖的声音,脆弱的抽泣声,她依旧在说,“你们帮我找他来好不好。”
也许这真的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付瑾白上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给她,一点点温暖她冰凉的指尖,“我们会帮你的,任袁他一定回来看你的。”
声音坚定而有力。
陆瑶同时也坚定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C中的流言蜚语汹涌而至,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耳廓。
每个人都在谈论姚喜娆的事,有的人知道的只是一点点的皮毛,却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地误导了,以至于每个人听到的版本都不一样。
有的人说:姚喜娆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被家里知道,赶到医院去流产了。
有的人说:她年纪轻轻就出去乱搞,现在被家里人赶出家门,不知道在哪里躲着生孩子呢!
还有人的版本传的根本离了普,事实完全被扭曲,连老师也忍不住叹惋,一个好端端的女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然后回家教训他们的孩子,说以后不许变坏不许早恋。
姚喜娆的一生就毁在这里了。
姚家的人想尽办法封锁了学校的消息,让校方出动,要是谁敢再四处乱讲姚喜娆的事情就立马退学。
没有人敢做出头鸟,挑战权威,于是这场唇舌之战,就此收敛了一点,硝烟虽然还在弥漫,但是大炮已经被毁,没有什么再可以制造硝烟了。
任袁也在自己的深深自责当中,也是他的绅士风度害了他,做什么翩翩公子,都怪自己的母亲,非要给他灌输什么西方思想。
姚喜娆生日会的那天,他和她跳完一只舞之后,正打算逃开,刚刚走出了姚喜娆的视线,正送一口气,没想到她就在他的身后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