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心里乱得像一团打了死结的麻线,却怎么解也解不开。刚才的事情来得十分突然,而且又是十分的迅速,自此,我还认为刚才所经历的一番都是在梦里面,也许当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睡在自己家的沙发上。
看我半天下来没有吭个声,孙金元说道:“云山,你发什么呆呢?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脱身。”说着下巴朝一旁的王仙瑶努了努,继续说道:“再这么下去,仙瑶可就要下去报到了!”
我没有回答孙金元的话,只是嘴里喃喃地说这是做梦,这不是真的,所以用不着担心,等梦醒了之后,一切也就结束了。但我越这样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孙金元此刻正好奇地盯着我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切,一旁的王仙瑶显得十分虚弱,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在为她担心。
我仍不死心,不由得把心一横,紧紧地咬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一阵刺痛即刻传遍全身,一丝鲜血顺着我的嘴角边流了下来,这一切都表明着此刻我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的。
我的此举引起了孙金元的恐慌,他着急地走到我跟前,因为双手被反绑着,他使劲地用肩膀撞了一下我。说道:“云山你这是怎么了?要保持冷静啊!”
孙金元不愧是经常下墓的老手,与死亡经常打交道的他,此刻却显得十分的冷静。我对他失声道:“金元,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关在这里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我说得很急促,显得十分紧张。孙金元示意我先不要慌,然后思索了一番说道:“云山,你相信穿越这样的事情吗?我觉得那些古代模样打扮的人,有可能是真实的,说不好我们在进入古墓的那一刻,就已经穿越了!”
孙金元的这番话就像一盆凉水泼在我的身上,恐惧的念头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心头。穿越?怎么可能?那是电影里面才有的事情,按照科学来解释,那是不存在的可能。可是我们所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古代装扮,而且言语上也透露着一些不同寻常,如果我们没穿越,这些事情又如何解释呢?
之前我们三个都认为是碰到了拍戏的剧组,可是事情发展下来,却偏离了正常的轨道。那些士兵,那些奴隶,那个高官模样的人,他们的行为完全不像做作出来的,还有他们使用的皮鞭,那可是真材实料的牛筋鞭啊!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我脑袋乱得“嗡嗡”直响,难道真如孙金元说的那样,我们三个穿越了?那还有可能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吗?这一切的问题始终在我脑海不断地徘徊着,使我变得更加焦虑起来。
孙金元看我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忙安慰我:“云山,先别激动,咱们先别管是穿越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先把绳子解开,离开这里,迟了仙瑶真就没得救了。”
我想想也是,现在猜测那么多有个屁用?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还不是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古墓中。我大呼了一口气,使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对孙金元问道:“现在我们三个都被反绑着双手,该怎么脱身?”
孙金元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还不简单,我两个背靠着背,反手解对方的绳子不就行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却没想到,遇到重大事情就产生激动,这是我最大的缺点,以至于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没想到。不过还好,我们三个是关在一起的,要是每个人都分开关着,那就糟了。
在地牢的出口处站着两个士兵,他们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脸上一副十分冷漠的表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和孙金元不敢把动静弄得太大,虽然那两个士兵离我们这有二十几米远。
孙金元慢慢地把身体转过去,然后我们两个故作很累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孙金元示意我看好门口那两个士兵,不要被发现了,然后自己挪着屁股,一点一点地向我靠拢。我点了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一动也不动的士兵,以防他们突然之间发现我们两个人的举动。
绑在我们手上的绳子是麻绳,约莫筷子般粗细,虽然打着死结,但是很容易找到绳头。花了好一阵工夫之后,我手上的绳子终于松动起来,我心里大喜,赶紧双手用力一分,把麻绳的空隙又弄大了些,孙金元用手指头一带,就把我手腕上松动的麻绳给取了下来。
我收回双手,使劲地握了握拳头,将手指头的关节活动好了之后,立马不动声色地替孙金元解开了绳子,完成这些之后,我们两个已是满头大汗。
我大嘘了一口气,就那么背对着孙金元小声问道:“绳子解开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孙金元想了下也感觉十分头痛,他有点担心地说道:“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仙瑶了,她身上中了剧毒,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们的时间不多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仙瑶,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一边的角落里,脸上那黑色的毒气,已经越来越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昏迷了过去,但仍保持着痛苦的神色。
我回过头来,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孙金元似乎也被我感染了,一个劲地叹着气,估计他是在恨自己,不该把我们两个也拉到这件事情当中。
王仙瑶已经昏迷了过去,事情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而我们三个是什么样的交情,那是绝对不会自顾自地丢下某人不管,所以这表示着我和孙金元要逃,还得背上王仙瑶,而且我们速度还得要快,否则王仙瑶有可能还没被我们带出这古墓,就在途中牺牲了。
我是个走极端的人,既然对方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只能跟他们拼命了。我淡笑道:“大孙子,别叹气了,待会儿我故意引起那两个士兵的注意,然后等他们接近牢笼的时候,我们就用匕首刺他们的要害,速度一定要快,而且要准头高,不然会惊动地牢外的其他人。”
孙金元没想到一向胆小的我,会突然说出这种狠话来,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只犹豫了下,孙金元冷笑道:“看来只能这么办了,不然仙瑶的命就不保了。”
我们两个动作十分迅速,立马将背上的背包给取了下来,这里面可有着我们的救命武器--军用匕首。幸好对方没有将我们的背包给收缴,否则逃出地牢的希望又要渺茫许多。
我不敢犹豫,因为我们的举动太过冒险,一定要趁对方发现之前,把一切准备都做好。取出军用匕首后,我回头一看,孙金元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对我笑着眨了一下眼,意思是开始行动。
我试探着慢慢弓起身子,犹如一只即将发猛的猎豹,眼睛死死地盯着地牢门口的那两个士兵,想看他们有什么反应,不过对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趁着这个机会,孙金元又赶紧把王仙瑶手上的麻绳解开,接着走到了我身后。
虽然我们手腕上的绳子均已解开,但是仍旧是双手负在背后,我们这样隐藏,只不过是想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见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一步步走近牢门的边缘处,然后冲着右边的那两个士兵大喊了起来,“哎呦!老子快饿死了,两位兵哥哥,能不能拿点东西给我们吃啊?”
我演戏的功底不高,喊出那些话时,舌头都在抽筋,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就连背后紧握着军用匕首的右手,也在不由自主地微颤着。我想,如果对方待会儿过来,我和孙金元就要一人搞定一个,而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去杀人,心里的紧张已经到了极点。
孙金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慌,立马附和着我,也跟着大喊了起来,我知道他是在给我壮胆以及掩饰。我喊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两个士兵,可是很奇怪,跟之前一样,无论我们喊得多大声、多凄惨,对方始终就没有一点儿反应,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
我心里有些纳闷,心说这些人怎么回事?老子在这里大喊大闹,连喉咙都喊破了,这些家伙居然根本无视我们?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最起码也要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啊!
孙金元也感到很奇怪,见这招不灵,于是不再大喊大叫,他看着地牢门口的那两个士兵,思索了好一阵之后,就下定了决心,开始用身子撞起铁栏来,那铁栏立马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撞了好一阵后,孙金元有些疲惫地停了下来,边大口地喘着气边开始大笑了起来。
我不明白孙金元在笑些什么,难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这个思维冷静的人也变疯了?我更不明白那两个士兵见到有人试图撞开铁栏,却怎么也不过来看看究竟,难道他们确信凭人力是无法撞开这铁笼?否则就解释不过去了。我们的计划是将对方引过来,一举杀死他们,然后从他们身上拿到开启铁牢的钥匙,如果办不到这一点,我们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所以我不甘心,再次大喊大闹起来,连脚踢铁栏,以及大骂对方爹娘的办法都给用上了,可是对方就是无动于衷,他们就像雕像一般,始终保持着那副姿势和那副表情,这下该怎么办呢?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再做无用功。
孙金元走到我身边,悄声附耳说道:“云山,你有没有发现,那两个士兵好像有点古怪?”
被孙金元这么一问,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问道:“什么古怪?”
“那两个士兵似乎不是人。”孙金元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对我说道。
虽然我们之前也遇到过许多离奇的事情,而一般的古怪事情,我们也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是当孙金元说那两个士兵不是人时,却还是让我后背感到一阵发毛。那两个士兵明明是人,孙金元却说不是人,如果那两个士兵不是人,岂不是我们也不是人了?
孙金元看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当我第一眼见到地宫里的那些人时,我心里就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哪里不对劲,我一时间又说不出来,直到刚才我用身体撞过铁栏之后,那两个士兵还没有反应,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现在我可以肯定下来,除了之前那个手持令牌的阴冷人之外,这些士兵和那些奴隶以及监工,十有八九不是人。”
“你的意思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些人,只有那个手持令牌的大官是人,而其他人却不是‘人’?”我在第一眼看到那些人时,也有过孙金元的那种感觉,这些人总有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古怪感,但是哪里古怪我也说不上来,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不是人!
孙金元不慌不忙地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支说道:“先来一支,我给说一个秘闻。”
我看他越来越得意,都快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于是赶紧说道:“你嫌命长啊!在这里抽烟?难道你忘记自己的双手是被绑着的吗?这样会暴露自己的!”
孙金元看我那样紧张,觉得十分好笑,脸上都乐开了花,他大模大样地看了一下那两个正站着一动不动的士兵,对我十分不屑地说道:“告诉你吧,其实那些人只是行尸走肉而已,我们根本就不用害怕他们。”说完不顾我的阻挡,将香烟给点了起来。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孙金元,见他把烟点着后,还带着挑逗性质地向那两个士兵打着招呼,我知道他是想证实给我看,说明他说的是对的。不过那两个士兵还真没把孙金元当回事,根本没朝我们这里瞄一眼,既然是这样,我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因为假装手被绑着,一直放在背后,时间一长,有些发麻,我挥了挥手,活动了几下筋骨,说不出的舒适。我好奇地盯着孙金元笑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孙金元示意我坐下,然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吸了一口烟后,对我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跟一个秘闻有关吗?我给你讲了这个秘闻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说这些人是行尸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