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元嘴一张,一个大烟圈从里面冒了出来,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拜师之后,曾经在师傅书房中看过一本书籍,这本书是用线订起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清朝时期的版本,书的名字叫《蛊》。你知道蛊术的由来吗?”说着,孙金元突然向我问道。
我这人平时很懒,很少看书,工作之外的时间,基本用于上网,但是从来没有在网上查这么一些古怪的资料。不过我看过一些关于蛊术方面的电影,蛊术好像来自于苗疆。
孙金元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蛊术是来自于苗疆一带,而苗疆一带,指的是中国西南部的地方,包括云南、贵州、四川、重庆、湖南等各省市部分。知道蛊术为什么称之为‘蛊’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孙金元把手中燃尽的烟头丢掉,继续说道:“‘蛊’字,上虫下皿,说明它与虫和器皿脱不开关系。其实蛊的最初意思是指一种养在器皿中的毒虫。那什么样的毒虫才算蛊呢?《本草纲目》上说得很清楚,就是把许多种毒虫,放在同一个器皿之中,然后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是蛊了,可以想象得到,蛊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东西。”
“是啊!蛊的形成的确不简单,但是这跟那些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内心的疑问,紧接着追问道。
孙金元笑道:“当然有关系,懂得养蛊的人,自然懂得操蛊,而这种操蛊之人,被称之为‘草鬼婆’,其实在古代,操蛊之人必定是女人,她们代代相传,从不传男丁,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但是发展到后来,蛊术又分成了许多种,有虫蛊、草蛊、花蛊、兽蛊等,而操蛊之人也未必就是女子,男丁照样有人养蛊,相反地,女子养蛊的人还越来越少,在苗族里,养蛊的男人就叫巫师。
“像十五年前,仙瑶中的那种蛊,就是典型的虫蛊,那些蠼螋可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那种,而是一种经过特别饲养的虫蛊,它们被操蛊之人,下了一些药,竟能通得人意,任凭操蛊之人使唤,但是那种蠼螋蛊虫,却是蛊虫中最低等的一个级别,往往是控制中蛊之人些许时间后,就必须吃掉中蛊之人的心还有血,所以效果不是十分显着,只要中蛊时间不长,倒是容易对付。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如今我们看到的那些监工、奴隶以及这些士兵,其实都是中了蛊毒的,而这种蛊毒却是十分厉害的,叫做鬼母蛊,我相信那些中蛊之人的身体里面,必定有着一种叫做‘鬼母’的虫子,而这种虫子早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多年,是一种明朝之前的产物,凡是中了鬼母蛊之人,便会目光呆滞,神情冷漠,只听命于操蛊之人,直至身体里面的鬼母虫死去,蛊毒才能解除。但是鬼母虫寿命极长,如果没有意外,至少百年之上,如果是受到精心培养的鬼母蛊,那寿命就更加漫长了,甚至在千年之上。”
虽然孙金元解释得头头是道,中鬼母蛊者的症状,也与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些人的神情十分接近,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我不由对孙金元问道:“可是,要想一条虫子活那么长寿命,最起码要有绝对的能量补充,虽然一个人的躯体对于虫子而言,是顿十分巨大的美餐,可是也不能供给它活上千年啊!”
“其实不然,鬼母虫它并不吃自己的宿主,操蛊之人会每天定时给中蛊者喂一些自己调配的药剂,其实这种药剂不是给中蛊之人吃的,而是给蛊虫吃的,只要蛊虫每天吃到那种药剂,活上千年时间并不是问题。还有就是中蛊之人不能活上千年,所以中蛊之人死后,鬼母虫就会离开宿主的身体,重新回到施蛊之人那里,施蛊之人会继续用特殊的药剂喂养它,直到它自己自然死去。”
听完孙金元讲的这些蛊毒方面的东西,我感觉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知识,只局限于书本上叙述,对于古老中国的一些秘术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同时也感觉到蛊术的可怕,像这种秘术还是早些失传得好,流传在世上必然祸害不小。
“既然知道了这些人是中了蛊,那又要如何才能解蛊呢?”我继续问道。
孙金元诡异地笑了一下,他启齿幽幽地说道:“解蛊的方法只有三种,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这三种解蛊之法无疑是个大难题,既然施蛊,施蛊人又岂会轻易去解蛊?要杀死施蛊人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中蛊之后已经神志不清听命于他。不过我们两个的运气很好,至少还没有中蛊,否则就和那些奴隶们一样,没日没夜地在这地下世界帮他们干活。我突然想到那个高官模样的人,他长得阴森也就罢了,行事作风也是如此,况且孙金元说只有他是“人”,难不成他就是巫师?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孙金元。
孙金元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不过我们讨论这么多也没有用,还是想办法离开比较好。”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还有个脱身的法子。”
“什么法子?”孙金元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两眼惊奇地盯着我。
我说:“既然我们被他们关在这里,对方迟早要过来对我们下蛊,届时他们打开牢门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
孙金元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说得太对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给我们施蛊,希望时间不要太长才好,我担心仙瑶她……”
“他们不会给我们下蛊的!”孙金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背后传来。
我和孙金元几乎同时一愣,马上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太恐怖了,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偷听。孙金元像头发怒的狮子,转过身去大声吼道:“是谁?少给老子装神弄鬼,还不现身?”
我们两个虽然表现得十分气愤,但是心底还是有点发虚,主要这偷听者突然冷不丁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答的又是我们所讨论的问题,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偷听好一会儿了,如果他去向那个高官模样的人告密,我们两个的逃生计划还不得泡汤!
我们本以为会从外面的某个角落里出来一个人,但没想到的是,却从我们所处的这个地牢的最里边,爬出来一个人,因为我们这间地牢是靠在最里边的一间,而里面的右下角那里,有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死角,那里黑漆漆的,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有人藏在那。时间很短,我和孙金元进来后一直在想着逃生的事情,所以一时间没注意到那个地方。
对!那人是爬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双腿已经残废掉了,他披头散发的,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待他快爬到我们跟前的时候,孙金元急忙向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双手立马护在胸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我们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正慢慢靠近的散发人。
那个人看我们俩有点防着他的意思,也很识趣地不再靠近,他抬起头朝我们微微一笑。那模样竟是那样的可怖,他的年纪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整张脸上都是蜡黄蜡黄的,干瘪的双颊上颧骨高高地隆起,两个深深的眼眶内一双眼球显得格外大,看得我头皮都是麻的。这人瘦成这样!还能算是人吗?
孙金元警戒性地朝那人问道:“你是谁?怎么……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面前的人实在有些吓人,就算是孙金元这样胆大的人,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那人伸出只剩下皮包骨的双手,使劲地在地面上按着,然后很是艰难地坐了起来。因为长期趴在地上的缘故,他一坐起来,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就好像使不上力气似的。他一脸释然地对我们两个说道:“我和你们一样,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听他这样一说,我和孙金元大感意外,没想到这瘦子不是这个古墓中的人,而是和我们有着相同的命运的人,这一刻,我们对他的戒备心已消失了大半,但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地问道:“你是怎么被抓到这儿来的?”
那人把一头散发往背后捋去,有气无力似的吊着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来这里盗墓的吧?”他不答反问。
这人也真是的,就算你看出来我们是盗墓的,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当面揭穿呢?要是我们是穷凶极恶之徒,说不好就杀你灭口。
看我们没有回话,那人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是来这里盗墓的。我们一行五个人,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寻找梁王墓,只因为那个九十九桶金和九百九十九桶银的传说。但是梁王墓藏得很深,而且还立了许多的疑冢,我们几乎闯遍了所有的疑冢,在二十年后,才有幸找到这个真正的梁王墓。虽然下墓之前,我们就料到了这个真墓中会有莫大的危险存在,不过以我们五个人的身手,我们自信可以克服地下世界的一切困难。”
他身子微微一震,继续说道:“我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在墓顶上的封土堆上打了个直下的盗洞,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下去,才发现下面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甬道。我们继续前进,可是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迷路了,我们的前面永远有走不完的甬道,我们几个走累了,坐下来仔细探讨,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应该是陷入了一个大阵之中,于是我们利用破解之法,找到了密道口,刚想进去一探究竟,就被几十个古代装扮的人给牢牢围住了,我们当时就傻眼了,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那些士兵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接着和你们的命运一样,双手被反绑着送到这里,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