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石门被完全开启。本来以为会走进来一些官方的人,比如考古队之类的相关人员,所以我们三个人迅速地退回到甬道里,毕竟盗墓贼的罪名在当今的这个年代,还是相当严重的,但是我们的猜测却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我们三个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那道被打开的石门,紧接着就听到很多杂乱的脚步声,看来人还不少。其中还伴随着一些金属摩擦声音。之前王仙瑶在甬道里听到不属于我们三个的脚步声,难道就是这些杂乱的脚步声?
王仙瑶却摇了摇头,自己也感觉很是迷惑,她小声地对我们说道:“这不像是我听到的脚步声,这声音这么杂乱,而我听到的脚步声却要比这轻细得多,有种蹑手蹑脚的感觉。”
一边的孙金元忙叫我们俩先别急着讨论,说考古队马上就进来了,是不是要退回去,免得被发现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说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既然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怎么着也要顺几件东西回去,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王仙瑶点了点头,非常赞成我这一观点,还说正所谓贼不走空,咱们是做第一单盗墓的勾当,要是空手回去,岂不是坏了运气。
孙金元想了想,觉得我和王仙瑶这话还蛮有道理,他对我们两个贼笑道:“看不出来啊!十多年不见,你们两个的先进思想觉悟得比我还快,那就听你们的,再等等。”
这也奇怪了,石门被启开有一会儿了,脚步声也听见了,怎么就是不见人出现呢?三个人挤在这甬道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正当我们三个的性子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石门内走出两个光着膀子的肌肉男,手里还拿着一条很粗的皮鞭子,看他俩那造型就感觉挺奇怪的,但是哪里奇怪,我一时间竟说不上来。
这时候,那两个肌肉男面朝着石门内,面无表情地大声吼着“快点,快点”。正说着一鞭子就抽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哎呦”一声惨叫,两个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的人,从石门后一脚轻一脚重地挪了出来,他们身上扛着一块很大的石板,脚上还戴着一条手腕粗的大铁链,看上去很像囚犯,其中一个脸上还有一条寸长的紫红色伤痕,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鞭子抽的。
事实证明,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因为紧接着,在偌大的石门内一步一歇地走出了两百多个戴着脚镣的囚犯,拿皮鞭的监工约莫有五十多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们三个都傻眼了,难道有人选在这个地宫里面拍戏?这是我们三个此刻共同的想法。怪不得蜡烛是燃着的,地宫内这么干净,现在全部得到解释了。
孙金元嘀咕了几声,说这是哪个吃屎的导演,你说在哪拍电影不好,非要选中这个死人墓做拍戏的地点,这不是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说既然国家允许剧组进来拍戏,说明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仿制品,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这只能说明我们没有那个发横财的命,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得了,免得发不了财还被人发现那就太不划算了,更何况天下又不只这一处有古墓,改天咱们再寻一处大墓得了。
孙金元长叹了一口气,说煮熟的鸭子还飞了,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看他那样子别提有多失望了。说着我们三个就准备转身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在最前头的王仙瑶却突然“啊”了一声,就看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右膝盖说:“我的膝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好痛。”
能蜇人的动物有很多,比如蝎子和土蜂之类的,这些都是含有剧毒的,但是我们来之前并没有碰到啊?我正奇怪着,我后面的孙金元大声抱怨道:“不管什么东西蛰了你都好,现在不是叫疼的时候,地宫里面有那么多的人在,你这样大叫,难道不知道被人发现的后果吗?”
“什么人?”一声粗暴的吼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心说糟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被孙金元那乌鸦嘴说中了,我们居然被人发现了!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出于本能的我,扶起前方受了伤的王仙瑶快速向前奔去。
可是王仙瑶伤得不轻,基本上是我拖着她在前进,所以速度上慢下来一大拍,后面的孙金元跑得老快,奈何我和王仙瑶挡在了他前面,阻住了他的去路。他急得大喊火烧屁股了,叫我们再快点。
孙金元的话刚落音,我背后就传来几声破空的声音,然后是孙金元的惨叫声响起。“我说老白你们能不能再快点,我屁股被后面那家伙用皮鞭快抽开花了,没想到这年代拍电影都用真玩意。”
我也想快,但却有心无力,我这里可有个病号呢。不多时,只感觉王仙瑶的身子越来越软,几乎直接靠在了我身上,转头一看,她居然连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看那架势就快睡着了,我赶紧将她的胳膊搭在肩上,扛着她继续前进。
王仙瑶的状况对我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们的速度更加慢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把王仙瑶的状况告诉孙金元,就感觉脖子上一紧,被一条大皮鞭给勒住了,然后一股巨力使劲往后一扯,我和王仙瑶直接栽倒在地,只觉得背后一紧,就两眼直冒金星。
我刚大骂了一声,然后几只大手紧紧地按住了我的身子,我使劲地反抗,却没有半点效果,因为对方一下子上来了四五个大汉,我们两个像只小鸡一样,被他们拧了起来。
几分钟后,我和王仙瑶就被人用绳子反绑着双手,押往地宫内。而王仙瑶就在这个时候,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接着瘫倒在地,看她呼吸十分急促的样子,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因为有了烛光的照耀,这会儿我才看明白,原来王仙瑶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一丝丝的黑色之气,虽然颜色很淡,但这是典型的中毒迹象,我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想必蛰了她的那玩意儿是个剧毒之物,若不及时送往医院,估计撑不了多久。
看着我和王仙瑶被押了过来,比我们两个先到的孙金元冲我们打趣地说道:“哎!真是没劲,亏我没命地给你们两个争取时间,这下倒好,全军覆没,谁也没落下。”孙金元的脸上以及胸口处都是皮鞭抽打后所留下来的伤痕,没想到他这副惨相还有闲情开玩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古代士兵从石门内走出,他们的腰间都挎着佩刀,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脸上毫无表情。而在他们的中间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人,此人四十岁左右,头戴方帽,一副刀削的面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他穿戴得十分高贵,手中还拿着一个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我想他应该在扮演一个大官。
走到我们跟前之后,那个大官模样的人就仔细地打量起我们三个人来,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颌首,显得十分满意的样子。只见他“嘿嘿”地怪笑了起来,那声音十分的阴冷,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时候一旁的孙金元可沉不住气了,冲那高官模样的人大声嚷道:“我说同志,你笑够了没有?你是导演吧!你们这的演员都怎么回事,你看把我抽成什么样了?我们三个不过是对这古墓好奇,过来看看罢了,你们又不是公安,凭什么动用私刑,小心我告你们去。”
那个高官并没有回答孙金元的话,而是阴冷地扫视了我们三个一眼,接着将手中的令牌举起,冲着身后的几个士兵大声吼道:“梁王令在此,你们几个听令。”
“是。”那几个士兵恭敬地回答。
“将这三个人给我押进地牢好好看管,以后他们就是奴隶了。”那高官说完就转身离开,连头也不回。
那几个士兵领命后,马上行动起来。“怎么回事?把话给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这有个伤员啊!”孙金元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大声地呼喊着。
看苗头不对,我也跟着吼了起来,可是不管我和孙金元说些什么,那个高官模样的人始终都没有回头瞧上我们一眼。就连那些士兵也一样,我和孙金元大呼小叫地嚷嚷着,他们就像没听见似的,只是一个劲地把我们几个往石门那边拽,却一丝表情一句话也没有,始终保持着他们那冷漠的神情。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如此古怪,现在我可以大胆地确定,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拍戏的剧组,也不是什么警察之类的,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一路上我和孙金元不停地向那些士兵提出这个问题,希望得到答案。
但对方不仅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我感觉我们三个在他们的眼中,完全被当做了空气。
到了石门前,孙金元突然发现了那上面的两个古代文字。他好像十分惊讶的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之前出来的那条甬道,两眼中尽显迷茫。看他那样子,应该是从石门上的那两个古字上发现了什么。
石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梯,大概在二十米距离左右的样子,就有一个拐角。走过拐角,就是一间巨大的石室,但被许多铁栅栏分成了四个牢房,里面十分的潮湿,不时有一股恶心的酸臭味扑进我们的鼻中。
士兵中的一个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走到最里面的那间牢笼处停了下来,他将铁牢打开,然后其他几个士兵就将我们三个带到那里,最后被一一推了进去。
我们还想说些什么,牢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那几个士兵转身离去,一点也不多做停留。
因为这间地牢里只点了几盏油灯,所以显得有点阴暗,加上潮气很重,地面上似乎透着水汽,合着那些怪臭味四散开来,简直让人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