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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比近来的镜子,时刻把人演变得奇形怪状,失去了镜子起码的忠诚。人老了,对镜子产生兴趣,是自我欣赏,还是顾影自怜,他自己也说不上。也许,是叹服镜子的忠诚吧。如今,他慨叹这种忠诚不可多得了。--是这种心理么?反正,镜子回报给他的,只是这么一个形象:几乎全白了的头发,有那么几根还耸起,闪着银晃晃的光--嗨,你有什么可炫耀的?值得这么出风头?眼睛呢?似乎还保留当年那种坚毅、执著和专注的神彩,可分明已经显得疲倦,还有一种比疲倦更严重的感情在内;它,也许更多地表现在松弛、疲塌的面部上,密密的皱纹并没与皮肤合作,把肌肉拉紧,只是不相干地这里一排,那里一道。只有鼻梁骨还那么笔直,还有点发光,当日不曾被木棒打歪……肩膀却不再有军人的风度,软软地塌了下来,可风纪扣还是一丝不苟的扣着。

“不管怎样,你总是一个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没有任何歹意的……好人吧!”对着镜子里的影子,他这么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人老了,也许是不甘于寂寞的,独自一人,也得对镜子说说话,寻个伴。“可是,你毕竟老了,老了……”镜中的影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消失了。说不清什么理由,近来,郑明丰总爱往家跑,而这个家于他本就可有可无,老伴早亡故,儿子与媳妇都很忙,无暇来睬他这个老头子。他脑子里早就该没家庭观念了--老伴在世,就给他下过这么个结论。可现在……是因为人变老了么?俗话说;老马恋栈,人老思乡,也思家。可对于他这个早没有家的人,又如何思家呢……大凡人老了,都是想寻个归宿,那他的归宿又是什么呢--是他莫名其妙想起的家么?但他回到这个家里,走进自己的卧室,心里头总有一个抑制不住的欲望,似乎想遇到谁就好。后来,他自己明白过来了,这欲望,就是想见一见小女儿玲玲……自从上次与玲玲吵了那么一架之后,他总感到有点对不起她,可能是自己错了,可她却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她……

我应当去了解她,了解一下生活在人民大众中的她……是呀,这又是另一代人了,而未来是属于她们的,并不属于自己,为何非要用自己的意志,去创造一个对于她们是陌生的未来,她们并不需要的未来,未来,应当由她们自己去创造,按照她们的模式……可这么想,心里总有着莫名的悲哀,一种淡淡的惆怅……作为父辈的努力、奋斗及牺牲,不再为儿女们所理解,这太叫人心寒了!什么时候,案台上竟放上了一封信,一封写得工工整整的信?是秘书拿来的还是保姆拿来的呢?一看笔迹,就认出是小石写的。咦,这小家伙的来信,能解答我心中说不出的疑难么?郑明丰不觉想到。只是这信上的地址,分明写的是家里的门牌号码,而不是机关名称。这小伙子,莫非对“家”的观念还比对机关强呢?嗨,干嘛想岔了。

郑明丰缓缓地拆开了信。

郑明丰同志:

你好!奉命下到金属公司的苍海山矿区,一晃就有十天了。时间真比在机关里过得快。本来,是该及时赶回来作个汇报的,可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什么事都得穷追到底,不明不白地回来,我是不干的,所以特来封信,要求延长点时间,你一定会批准的--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不批也得批。坦率说,是这里人和山把我迷住了。群山起伏,有如墨绿色的波涛,把你的心带到远方,带到未来!(他可真写到未来了,郑明丰这么想)带到那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未来!(他指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未来”,又是谁心目中的未来呢?郑明丰心中微微有点吃惊)而苍海山的人,包括你的玲玲,尤其是你交代我调查了解的厉大夫,以及他们周围的工人、病号,我觉得,他们正是属于那个真正的未来的人!但我还得从现实讲起。耶枚为什么自杀,她是想到了什么?我以为,她是太执著于今天了!今天,对于明天来说,当然是有其黑暗的一面,就如昨天对于今天而言。她看到的是,厉大夫,她过去的丈夫,一个学术上颇有成就的人才,在政策得到广度与深度上进一步落实之际,却被排除在外,默默无闻地忍受着冷遇、打击与毁谤;她看到的是,作为她这么一个败坏了名声,亦不可能给自己“平反”的女人,尚能忏悔,望可赎罪,而你们却冷酷得不给她这么一个机会!这叫她有何面目见人?自然,促成她自杀还有众多的原因,但这两点是最主要的……郑书记,你不会认为自己是逼她走上这条路的罪人之一吧?有人说,某些干部一平反,重新复职,就忘了过去,忘了民间的疾苦。

可你不是这一种人,用这些话来指责你、埋怨你并没有意义!因为我始终记得,你常常给我们追忆那些血与泪浸透了、人与鬼颠倒了的岁月,而且,你又是那么呕心沥血为受害者平反、昭雪……生活中的人物,是不可能规定特定的类型的,我也不可能把你归纳于目前人们爱评论的几种类型的干部之中……但你是什么样的领导干部呢?项尚梁的无动于衷,也是一种类型。他的眼里与耶枚眼里看到的不一样。他看到的是,厉大夫出了狱,也给了“出路”并不少衣穿,也不缺饭吃,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什么可平反的?如今又没剥夺他的公民权,还该落实什么呢?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对耶枚,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据说他有个“耶枚”发疯的结论,而且讲得头头是道,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愿用那冷酷的语句复述了。两种人,两种不同的目光。但生活是在前进着,变化着……现在,当你起劲地为剩余的冤假错案卖力奔走时,人们已经把你当作历史人物了……我这不说“向前看”,这个词什么人都能用,什么时候也能用,任何一个国家亦可用。当初,人们那么热衷于推崇清官,叫这个青天,那位老黑,可现在,清官又能出几个,出了又有什么用呢?也许你对“清官”这个词还津津乐道,可人民已经在认识到不靠清官靠自己的真理了。

我们的今天、明天需要新的道德观念,但若不能否定了文革中的“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就又要搞奴隶主义、唯命是从了。平反者的专著塞满了书柜,除开公家的图书馆买几本外,还有什么人买呢?年轻人中,更没几位热心于搜集这一“历史”了!否定之否定,不会是历史重演,要重演的话,只能是闹剧、笑剧、讽刺剧!你听了不会心寒吧。正是在这个角度上,我认识了厉大夫,真正的厉大夫。而不是你和项书记心中的走了样的厉大夫。厉大夫对于自己的处境,我想,正是从这个角度上去理解的。他并不愿意跻身于平反者的行列,他需要比平反更为重要、更为深刻的东西!他也自我解嘲:如今,有饭吃,有衣穿,对于个人,我并无奢望,更无什么可落实的……对生活,他确实并没什么要求,因为平反对生活而言,对一切均能糊口的人而言并没什么意义。

他说,对于未来,今天和昨天落到他头上的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如果明天还计较他是个“劳改释放犯”,而不愿意了解他为什么而劳改,“罪”的根源是什么的话,那就不叫明天了!所以,他并不追求平反,人民不曾在他名声上泼过污水,人民是了解他的!同样,如果还存在平反这个过程与必要的话,那么,时间本身会做这一个工作!如果将来还有随人走的档案的话,谁把他这一页翻出来,那么,档案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笑料!如今,他一心在搞他的职业病研究,还开了个非法的疗养院--完完全全是非法的,理应属取缔之列,因为我们国家目前并不允许这种作法。但我知道人民是允许的,也是同情的。我不想探究这个“非法疗养院”存在的政治、经济、社会意义。我没学过社会学与政治经济学,但它的产生决非偶然。而现在,流言已经起来了,说我到了这个疗养院,是违反市委意图,是无形中承认了这个疗养院的“合法性”,是……反正,还有很多,很多,甚至说你又成了这个疗养所的后台。殊不知你对厉咏时还有很大的成见,甚至……使耶枚自杀……确实,我不明白。

厉大夫一提到你,总是说,对你又认识又不认识,又陌生又不陌生,而且说,如今风向未定,还是不认识的好……所谓风向未定是指什么,你是不难领会的,这几年,总有点反复,或大或小,也难怪,刚康复的人,走起路来免不了有点东倒西歪。但可惜这不是人,而是整个国家,我们的政策,所以,一度轻松的空气,又似乎无法变得轻松了。显然,他不找你,是对你有好感,怕牵累你--这与“后台”一说联系起来想,倒发人深省。但是,你对他,却不是由于这么个原因而很冷淡、冷漠,乃至于冷酷--原谅我用这么个尖锐的词!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相信,这个劳改释放犯、这个不为你和许多领导同志所理解、直至厌恶、憎恨的“造反派”“野心家”,正走着一条自己的、而且是走向未来的路……这是我第一封调查研究的信,虽没写半点具体调查事例--但我却深信厉大夫对你是无辜的。关键在于观念的改变:原始部落以杀戮为英雄行为,但文明时代却视之为残暴,并得绳之以法!同样,在原始部落中,谁要放走了敌对分子,不是吃掉他而是给他包扎,则是罪莫大焉,连这个人也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厉大夫是差点被吃掉了的。对么?此致敬礼小石灯下太放肆了,这小家伙,也许不该让他去,净胡说八道……不对,有些话,似乎玲玲也说过,如今年轻人也都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能这么轻易下断语呢?郑明丰看完信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愤懑?难受?是又不是。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第一次感到过去明晰的思路变得模糊了、紊乱了,没法按过去的思维逻辑去想问题。是的,小家伙有他的观念,有他的逻辑,但未免太离经叛道了,叫人受不了--莫非我郑明丰还得吃了厉咏时不成?他仰倒在藤椅上,似得了软骨病,全身恹恹的,不想动弹一下,仿佛气压增高了--是大气的压力么?不,这是来自今天与未来的……他内心在叩问--面对着后一代的审问--这是一种非常严酷的、无形的审问,我应当怎么“交代”?人在痛苦中常常想起已经走过的道路。在过去挨整、挨斗时,我是这样靠回忆过日子的。而今天,没有痛苦,是的,严格地说,今天不曾有人外加予我痛苦,但我却不能不回想一下自己的一生,以及这两年的工作……我这一生,应当是无愧的了!过去,我是一个青年学生,三十年代,受了当时普罗文艺的影响,自觉地不自觉靠拢了革命 。

三十年代中叶,同一群同学,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出生入死,投奔了延安。在一同出发的十三位同学中,到达目的地的只有一个尾数,我是幸存者,为了那十位同学,我感到该十倍努力地工作,百倍奋勇地杀敌!四十年代,党组织让我以民主人士的身份,参与了统战工作。国共合作决裂之后,我奉命留在国民党内,打入了国民党的高级军事机关,为解放几个中型城市提供了相当多的可靠情报。临解放前大半年,不慎让叛徒出卖,被捕入狱,就关在西南一个大城镇的监狱里。但在狱中,我仍坚持为党工作,狱中支部还发展了几名新党员,提高了一些人的思想觉悟。在刀光剑影下,枪林弹雨里,我不曾眨一眨眼,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在敌人搞假枪毙时,我大步走向刑场,也不曾回一下头,视死如归。假枪毙后,我转到另一所监狱,为郊外的游击队救出。而后,回了部队,历任营教导员、团参谋长、师政治部主任,参加了解放大西南和剿匪战斗。后作为军代表进驻了苍海山矿区。进矿后,由于广大矿工的努力,不到三年,就恢复了历史上最高的生产水平。而后,年年以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的速度递增,矿山的规模如今比当时大了好几倍。矿里的肃反、三反五反,都是我一手领导下进行的。光挖出的反革命、特务就廿多名,西南边境上的匪徒,把我列入了黑名单,而我也遭到一次暗刺,托马克思上天之灵,子弹只打穿了我的左肩,离动脉还差几毫米,亏得那小铁子儿出去了,不然,还动不了手术取子弹。反右斗争中,我以为自己还是掌握政策的,但仍有扩大化。大跃进里,我也一度头脑发热,可一冷静下来后,却差一点给拔了白旗。

所以,我才一直停留在矿党委书记这个职务上,没升没降,当年的战友,不是升到省委,就是一捋到底,只我还默默地守候着原来的岗位。也许,与我这位青年知识分子的出身与特点有关。我的革命经历,与那些同时代的革命者的经历,可以说都是大同小异的,与“文化大革命”前过来的领导干部,也可以说是没什么区别。我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也不曾有过腐化堕落的丑闻。“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也同样没有什么差别。凡是打进过敌人内部工作的,一律当作“内奸”,(不知这内外是如何分的),我自然没例外;凡是在敌人手上坐过牢的,一律成为了“叛徒”,(反正,你没死就肯定叛变了),我也不曾漏网。我给遣送回农村,不收;押回,上了干校;升级,又一次蹲了牢房,不过,这次是在“自己人”的牢房里。直到三中全会以后,我才获得与大家一样的“第二解放”。我不能承认自己是思想僵化的干部。光凭平反冤狱,我较之前任,是截然两个人。十年的底层与牢狱生活,把我与受害者紧紧捆在一起,我完全听得懂他们每一声呻吟,完全能体会他们心里的任何痛苦,哪怕是无言的痛苦。在我重新工作之后,这个城市面貌,特别是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起色。我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比别的干部不同的特点、气质……以至于小石,这天天在一起的保健医生,并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领导干部”,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理解我这个当父亲的……我甚至以为,正直,在他们看来是平庸;忠诚,在他们看来是蒙昧;大公无私,在他们以为是迂腐,而我们这一代革命者所能描绘出来的未来社会,还可以一言以蔽之:本本主义或者教条……女儿的话,也许可以解释出为什么如今不少人对平反一事的冷淡、失望……确实,我也看到,有的领导干部,一平反,就闹待遇、闹级别、闹补助,哪怕少一点也不行,而不是焕发精神努力工作;自己平了反,对过去自己一手做的冤案,却死死顶住……仅仅是他们,伤人民的心;

四人帮时代,群众中说,去了老爷来了少爷,少爷比老爷还要厉害三分,故得了“新贵”的名声。如今,群众又怎么说呢?是老爷又回来了么?但是,需要给整个人民“平反”么?--这可是我的玲玲的话引出的结论!这种“平反”,意味着该做什么?我略为抬起了头,无意中发现镜子里出现了那位我一直在等待的影子,是幻觉么?这分明是玲玲,两条短辫,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显得特别宽、高的额头,上面连几绺流海也不留,利索、干净,甚至有点凌人的味道。鼻棱跟我一样,笔直,发亮,两片薄薄的小嘴唇,一身工作服。真怪,想她她就到了。

但我仍抑制住内心强烈的欲望,没说:“你终于回来了。”而是淡淡地、漠不关心地说:“你回来了?”“明明回来了,还问回来了?真是!”玲玲却没好气,大概是成心回来找我麻烦的吧!她把提包往桌子上一扔,说:“你还好意思问!人家在矿里等得你心里都上了火!”“吃点牛黄解毒丸吧!”我打趣道。“该解解热毒的是你,不是我!”玲玲针锋对麦芒,不甘示弱,可随即把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扔了过来,“这水果也是给你解热毒的。”每次回来,她都忘不了这个!我咬着苹果,自然明白“热毒”指的什么,也不起身,问道:“回来有何贵干?”“请你的,请你这个大老爷!苍海山,只怕不只一个厉咏时在背时,你就让所有的人都看破红尘得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看来,我只能服从女儿的意思。”“我算什么?神经病人!”玲玲更生气了。转身便又出了我的卧室,大概是不屑于同我这位老爷说话了,倏忽便消失了……我没起身,还是没起身,心想,她还是会进来的,她是来找我的嘛!我顺手从桌上抽过一本书,装作悠然自得的样子,一页一页地翻起来。身后伸过了一只手,把我的书抽去了。我得意了:“怎么,你还得来求我。”“求你?你是救世主?呸!”玲玲又“蹬蹬蹬”地走了出去。这回可真走了?我又拿起了第二本书,一页,一页,又翻了起来,可是,翻到第十页了,没动静,第一百页了,也没见身后伸过一只手来,我心中又老大不忍,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看,噫,连玲玲的背影也没看到。于是,我坐了起来,调节着镜子的角度,好通过镜子的折射,察看我通过门所不能看到的方位。可是,仍旧没见玲玲的影子。玲玲从没这么任性,真正走了么?气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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