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呢?滕曼依稀记得,那会儿是自己第一次跟这温行昀那小子出去打架,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结果,对方竟是比他们大得多的高中生,苦逼的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可巧了,温景之就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祗一般,逆光而来,当他在滕曼身边蹲下,向她伸出手的刹那,事后想想,她总觉着他的浑身上下都是耀眼的,灼亮的,她都睁不开眼来细看他!
那时候的温景之才刚刚踏入军校,理了个小平头,小身板儿那叫一个挺啊!他迅速的拉起滕曼和温行昀,转身,身手利落的将那几个和他差不多高大的高中生给撂倒,动作帅气干净,一点没拖泥带水!
事后,温景之在一旁数落温行昀,滕曼依稀听到他说:“自个儿闯闯祸也就算了,还愣来着滕家的丫头来垫背,万一弄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跟人父母交代!”
其实滕曼是想上去跟小叔说,是她自己央着温老三带来的,不怪他!
可温景之一个转身,便掏出手绢替她擦脸,边擦边说:“曼曼,以后要出来打架,不要畏畏缩缩的,你是女孩子,泼辣一点没关系,只要不让自己吃亏,打不过,咬一口也行!咱不怕,你若是闯了祸,小叔替你扛着!”
后来的后来,她滕曼,还果真在那一带成了一名女霸王,闯的祸事也不少,可总有人帮她摆平,大不了就是回家挨顿训,习惯了。
所以,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多少,是被温景之给惯出来的,说惯还是轻的,听听他讲的那话,不说是被他教唆出来的就很给他面子了!
有人给当靠山,谁不爱肆无忌惮呀!不过,小叔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少出现的,偶尔出现一次,也是被一大群人簇拥着,仿佛他就是一太阳,那般的耀眼光彩!
以至于年少时候的滕曼,见着他回温家就远远的躲起来,也不知是仇恨他能吸引得人人都喜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直到后来,关于这个男人,她在心里也描绘不出一个真实的影像来……
温景之喘息着从滕曼的颈间探出脸来,“你不专心——”浓重的委屈含着出口时的湿意,恣意散落滕曼的耳侧,引得她一阵阵的悸动!
她哪有不专心了?不专心不还是在想他么?滕曼抬起有些迷乱的双眸,轻声哼哼:“你管的,可真宽。”
温景之正欲训斥,却被滕曼一把搂住腰身,“小叔,我们以后,会幸福吧!”她问出这句话时,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
她自小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父亲对她的冷淡,还有父母之间那淡到让人看不出来关系的感情。幸福是什么,在她的内心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笼统的概念。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她最最害怕的不是枯燥的数学,而是写作,因为老师经常在一些她不擅长的领域出题,什么我的爸爸啦,我的一家啦等等诸如此类的,每每这个时候,她就很迷惘,完全找不到句子来写,绞尽了脑汁也是白搭!
她印象中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一篇名叫《我的愿望》的作文。事后,老师将她叫到办公室,对着她的作文本,很是不解的问她:“滕曼,你看,其他小同学最想做的事,不是去环游世界就是快快长大,你的——老师这样问你吧,为什么你只希望你的爸爸抱你一次?”
老师从口气到眼神,无一不透着疑惑,可只有小小的滕曼清楚,这才是她最大的愿望!每次和妈妈走在街上,看到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左边牵着爸爸,右边牵着妈妈,有时候,别人的爸爸还会蹲下来将他的孩子背在肩头。滕曼就会嫉妒的发疯,那样的亲情,她一次都没有享受过!她想,有爸爸疼爱的孩子,是最最幸福的孩子!可惜,她不是……
就是这样一句短短的问话,温景之却从中读懂了她多少的憧憬!他自然是怜她惜她,要给她幸福的,可她自己竟一直都不敢确定。
“小叔,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很乖很听话的,可我总是不讨爸爸的喜欢,后来,我闯了那么多的祸,也不指望他能对我刮目相看了。”滕曼秀气的眉皱的死死的,一脸的纠结。跟他说这个,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也许是想说:我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好女孩来着!
“其实,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以后要在一起生活,我,我就接受你了,会恪守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不会主动出去招惹是非。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可以做好的!”
滕曼的眼眸柔亮,尽是一片的真诚,说到底,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可以自己经营的窝罢了,也许,在滕家没有经历过的,她可以自己来创造呢!
要心高气傲的滕曼放下身段的言辞恳切,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嗯,觉悟的还不算晚,本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着!”温景之自然是知道她的童年不快乐,可那也不能完全怪到滕远山的头上去,只好岔开话题……
可就在滕曼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后不久,温景之竟彻彻底底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吃醋!
这天,柳如仪拉着两个人去试婚纱。今天的皇家爱情,为了接待温二少,是谢绝了所有的预定,全店都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就单单只为他们服务。
温景之不是没有想象过滕曼为他披上嫁衣,会是何等的美丽动人,可亲眼看到和想还真就不是一个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