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飞月握紧手中的钥匙,不等温景之回话,自顾的走在前面,不肯妥协。温景之这时候也无意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也就随她去了。
两人一道上了军用越野,闵飞月是一名女飞行员,不仅战斗机开得一流,汽车也是飞速疾驰却依旧稳稳当当!她瞥了眼坐在后座阖上双眼的温景之,原本英气上扬的眉毛,有那么一瞬间的低垂软化。
静谧的空间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温景之几度欲开口问点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下。闵飞月心里是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的,可他不问,自己也不好主动说出来,毕竟,那是他的私事。
电话的震动声打破僵持的局面,温景之一看显示屏,浓浓的眉毛似要绞成麻花状了,“我就快到了,别急……妈!您就不能冷静点么,一切有我!”
兀自挂断了电话,他干脆整个身体都后仰,躺在了座椅上,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滕曼,这几天忙的都没空给她电话,这回,出了这样的事,她必定是最不好受的一个,可打过去,又要怎么说呢?还是先摆平母亲这边再说?
刚这样想着,滕冀的电话又挂了进来!
“谢天谢地!姐夫,你终于开机了,不行,出大事了!我姐她,她……”滕冀说了句半吊子的话,其实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温景之说实情。
不想,这头的温景之却实实在在被他的半截话给吓到,“曼曼她怎么了?你TM说话留一半当宵夜呐!个混小子,有屁放!”他就已经够烦了,还要遮遮掩掩的要干什么?
“不见了!我中午去她的工作室还在呢,可现在又找不着她的人,连手机都打不通!”
温景之听出滕冀的慌乱,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肃然的面容,越发显得凛冽,阴沉的堪比车窗外的天色。
“飞月,停车,先不回我家,去你们的测控中心!快!”越是在这样的时刻,他越是要冷静,滕曼的车子自从那次撞车后就报废了,他已经把那辆兰博基尼送给了她,人不见,如果是开车出去的,那必然是会找得到!
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仔细的询问她今天在工作室的一些细枝末节,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或者举动,还有出去的时间等,慌乱的心底总算有了一些眉目,在某些人或者事上面,是该早做决断的,否则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这样自责过,如果这一次曼曼有个什么,他以后要怎么去面对她?想到这儿,温景之的胸口一阵紧缩,难受的差点痉挛。
这破旧的老房子里,倒还整洁干净,只是那年代久远的白炽灯,孤单单的吊在一根电线的下面,风一吹,毫无章法的乱晃一通!将老屋内的景象照的摇曳而晃荡,阴森的可怖!
滕曼一一查看小桌上的一大叠照片,本就惨白的脸,如今更是颓丧到了极点,突然,她被身后一阵巨大的关门声给惊扰,像只受了惊的小兔,猛然转过身,用手按住胸口,重重的高低起伏!
“不过就是起风了,怕成这样子做什么?还是说,你做的亏心事太多,一有风吹草动的,就惶惶不安?”钱丰礼悠游的端着茶杯喝着茶,看着滕曼怪异的发笑。
一直没有仔细的看过他的脸,滕曼这下才注意到,这钱丰礼实在是瘦弱!身材不是太高,也就一七五左右,非常瘦,细长细长的,颧骨高凸的脸上挂着一幅金丝边框的眼睛,白衬衫,黑色休闲裤,一幅文弱书生的模样。
只是那脸上总是挂着莫名其妙的笑,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叫人捉摸不透!
“你开个价吧!”滕曼索性在一张藤椅上坐下,将手中的照片往桌上一掼!他自己说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如果能用钱来摆平,那是最好不过了!
天际划过一道雪白的闪亮,紧接着,轰隆而来的雷声响彻云霄,震得整个屋子的窗棂都在抖动!
滕曼的耳膜长时间的听到嗡嗡的响声,只见对面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那一脸莫测高深的样子,加上摇头嗤笑动作,让她的心在急速的往下沉……
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洋槐树,如此雷电交加、风大雨大的夜晚,唯有它在外面独立着,树枝婆娑扭动,恨不能挺直不动的与狂风相对抗!
又是一条橘黄色的闪电,张牙舞爪的将夜空撕裂成两半,那光亮透过各个缝隙和窗户钻进来的时候,滕曼看见它们洒在钱丰礼的脸上,折射起一种令人惊骇的暴戾光芒!
滕曼吓得两只手紧紧交叉抱在胸前,周身顿时被绝望包围!他,到底是想要怎样?
“滕曼,你也不小了,是真天真还是假无知?你倒说说看,我们之间的恩怨,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吗!”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是的,是自己幼稚愚蠢,才会信了他的话,滕曼也不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种状况,可她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刚才看了下手机,确实半点的信号都没有,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怕是,非得要在今天来个了断了!
“钱丰礼,我应该是欠你一个道歉的,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晚了,或许你也不再需要了,不过,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那时候你被,我其实并不知道,我当你是放弃了的!”滕曼知道这时候说这些是没有用的,可她总得要做些什么,哪怕是拖延拖延时间也是好的,滕冀打不通自己的电话,总会出来找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