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地方谈吧?这里,好像人太多了。”
这男人又在耍什么鬼心思?滕曼在心里咯噔了下,突然后悔为什么没有事先跟滕冀商量一下。这家伙明显是在一步一步的诱她入圈套,料想自己定然不肯在一开始就到偏僻的地方,特意选了一个公共场所,来混淆视线。她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见滕曼似有疑虑,钱丰礼掐准她的七寸,又丢下一枚重量级炸弹!
“滕曼,为了你,毁了整个滕家,连带着你的温景之,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天空有些阴霾,隐隐从远处传来闷闷的声响,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暴雨,是的,最近的北京已经干旱够久了!
滕曼不知道他话里所指的是什么,整个滕家,必然和父亲有关了,父亲,那个下午的一幅场景又钻入她的脑海,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难道,钱丰礼说的是这件事?不,不可能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然而,钱丰礼接下来的话,彻底击碎了滕曼的侥幸想法!
“政坛上的混的,最害怕的是什么?生活作风出问题,是吧?它能带动多少后遗症,嗯,我想想看,会牵涉到廉腐对吧,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当官的,有哪个是干干净净的?出了事,那些个暗地里伺机而动的,立刻会跳出来在你身上踩上一脚,呵,也许踩上一脚还是轻的……”
钱丰礼不再隐于滕曼的身后,而是起身转到她的桌边,瘦削细长的一双手,撑在她的面前,无节奏的缓慢敲击着。
他说的这些,滕曼比他懂,官场上的微妙关系,是风云诡谲的,若他果真拍到了父亲的什么把柄,后果,简直不敢去想,单单是那后院失火,也够滕家折腾的!
那天滕曼如果没有撞见父亲的秘密,说不定今天的钱丰礼还威胁不了她,估计她还会认为他是在讹诈,可偏偏她就知道了!想让她袖手旁观,怎么可能?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开门见山的直说,不要拐弯抹角!”若是其他人,或许是为了钱财,可这个男人,显然是为了报复,滕曼这才意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下,她算是轻易的把自己搁在了危险的境地!
“好,爽快!我就是喜欢你这抵死硬撑的性子。放心跟我走吧,我如今只是个生意人,凡是跟利益搭上边的事情,都有兴趣,相反,损人不利己,我也不会去花那闲心思!”
滕曼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这话不能轻信,可他手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自己不得而知,既然来了,定然是要弄个清楚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长岛,滕曼坚持要开自己的车子过去,钱丰礼想了下,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倒也没有异议。
滕曼在驾驶座开车,钱丰礼在副驾上指路,七绕八绕的,绕的她头都晕了,还是没到地儿。
强压住心头的火气,滕曼冷着一张脸,默默的开着车,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绪。
“前面左拐,驶进小巷子,里面有地方可以停车。”钱丰礼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起伏,机械的如同是电脑发出来的一般。
滕曼依言开过去,确实是一条极狭窄的小巷,路面坑洼不平,巷道两边是一溜儿的老式四合院,这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荒无人烟的,是要拆了么?
停好车,滕曼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是最最里面的一间院子,青瓦红砖,十足的古朴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很久没人住的缘故,总有种荒凉的感觉。
“请进吧,我的女王!”钱丰礼跳下车,趁着引擎盖,笑的贼精,“我忘了告诉你,这片地儿,可没有任何卫星讯号!”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钱丰礼之所以同意滕曼将自己的车子开过来,是因为他一早便识破了滕曼心里打的小算盘,可这地方根本没有追踪的信号!即使她车上有定位系统,那也是白瞎!
这下,滕曼可真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着刚才钱丰礼的一句话,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可不是完全没了指望么?这种地方,就是被弄死了烂掉,怕也没人能找到!
军用机场内,温景之神色凝重的从机舱大踏步的跨向地面,他刚刚还在广州那边的总结报告会上,一个电话,什么心情都给搅没了。
出了机场,迎面而来的女子,似乎是专程等了很久了,一身蓝色的空军常服,白手套,利落的短发,尤其是一双眼睛,炯亮异常!
非常帅气的一个军礼,“温师长好!辛苦了,我们政委让我过来接您!”
其实温景之这一次上演习之前,已经官复原职,经过这一战,升级嘉奖令估计不久就会颁下来。
“飞月,把车钥匙给我,忙你的去吧。”他的人,都还在广州没回,所以,空军部派个人过来给他开车。
闵飞月沉吟着,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疲累,“还是我来开吧,疲劳驾驶可不行。”相继两场演习,就是铁人,也该累倒了!这些,她比谁都清楚。
只要是当兵的,没有一个不想来38师,这支全中国最威武的部队,头顶着耀眼的光环,脚踏着皇城的土地,那是何等的荣耀?可背后的艰辛又有谁看得见?谁说和平年代就能高枕无忧的?每一回重要军演,永远都是冲锋陷阵的第一个上。战场,即便不是真的,枪林弹雨,炮火纷飞,那可都是不长眼的真家伙!受伤、不分昼夜,那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令人瞩目的成绩,是通过大家伙儿过硬的训练得来的!那面鲜红的38师旗帜,是多少战士用鲜血赋予它生命,将她染得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