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唐炎,带上莫轻衣并没有立即送她回去,半道俩人又去了诱情,唐炎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进了包间,点上各种各样的烈酒,是摆满了整整一桌,洋酒,国酒,甚至还有二锅头老白干,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猛灌!
莫轻衣看得惊心动魄,伸手欲去夺,却被他一把甩开,穿着高跟鞋的她,没站稳,狠狠的被抛向沙发。
一颗一颗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他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是不明白。她对他的心思,他想必也是非常清楚。可何苦要拉上她呢?他这样借酒浇愁,何苦要拉上她呢?
“唐炎,你不好过,非得让我也不好过是不是?你不敢拿她怎样,就吃定我不会置你不顾是不是?”莫轻衣的声音不高,细细的,还夹杂着隐约的抽泣声,哀怨之意,何其明显?
唐炎半眯起眸子,仰头又是一大口,辛辣的感觉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向他的喉间,一路往五脏六腑而去!可他如今管不了这些,只想醉死了才痛快!
莫轻衣颤巍巍的从沙发上起身,到底是见不得喜欢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自虐,只得拼尽全力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猛烈的往地上一甩!
很沉闷的一个声响,那是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酒杯在上面滚了两下就停止不动,没破,只是洒了的酒在暗红色地毯上留下了几滩湿漉漉的痕迹,犹如绽放的花儿般妖冶!
“唐炎,你要作死,请别在我面前,找个我看不见的地儿,你醉死,看我会不会去瞧你一眼!”
该是有多失望,才能让平日里一句重话都不肯说的莫轻衣,如此的狠心表态?
唐炎猛的转过头,喉间发出不能自抑的怪笑,直笑得莫轻衣心头发憷。
“你都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滕曼,你知道她跟温景之登记结婚了,对不对!”最后一个对不对,几乎是用暴吼的,唐炎颓然的倒向沙发内,眼内的哀伤四处流窜。
开始不断的喃喃自语:“无论站在她身边的是谁,反正不会是我。一句话能有多伤人,莫轻衣你是没有经历过吧?她真正狠起来的样子,你也从来没有见过吧?哦,不,我差点忘了,你见过,当时,你在,你在……”
那是没法言说的痛,不是鲜血淋漓,是针尖一下一下扎在心上的那种痛,不会流血却致命!连想都不能想。
莫轻衣不知怎样去安慰他,他只管自己的痛,有谁来管她的痛?罢了,大家各扫门前雪,谁也不要逾越!
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再去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那你慢慢喝,我先走。”
哪知还没到门口,便被身后乒乒乓乓的声音给震住,莫轻衣急切的转过身,唐炎赫然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刚被他扫落在地的酒瓶子上,有几个酒瓶禁不住磕碰,已经碎成一片,可他还不知死活的躺在上面!
身上的那件米色衬衫,惊悚的晕开一片红。
莫轻衣回头的一刹那,脸色血色尽失,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唐炎,毫无生气的躺在一片残破不堪中!
那样的场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俊美如斯的唐炎,宛如一株失去生命力的,被残忍截取后丢弃的桃花枝,绝望的眯着眼,却仍是一脸含笑的看着滕曼,一只苍白的跟鬼一样的手,紧紧捉住她的衣角,死也不放!
慌乱中,莫轻衣只知道自己拨了个号码,报了一个地址,接气不顺的叫了一声“快来!”至于是打给谁的,她根本没有细细考虑。
“唐炎,唐炎,你撑住,我,我已经叫了人,你流了好多血,个傻瓜!你个疯子!不要命了吗?”莫轻衣哭喊着,将他半抱起,仔细的拖到沙发脚下,拿了个软垫给靠住,颤抖的双手,试图揭开他的衣服,想要看看他背后的伤,过程漫长而惊心,手指完全不听话,却见他整个后背都被鲜红给覆盖!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房间飘散开来,恐惧攫住了莫轻衣的每一根神经,泪眼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唐炎,唐炎,你不要睡,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求你了,唐炎,你跟我说说话,啊?”带着哭腔和哽咽,莫轻衣慌里慌张的拍打着唐炎的脸,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可任凭她怎么呼唤,拍打,怀中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嘴角竟含着一丝诡异的笑,仿佛在享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滕曼接到电话,莫轻衣的哭腔和慌乱,让本就毫无睡意的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赶紧收拾了下,驱车赶往诱情!
一路超速,闯红灯,心急如焚,不断在心头默念着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然而当她赶到时,却见出事的人是唐炎!
一室惨状!滕曼两步并作一步,跨到跟前,摇醒几近呆滞的莫轻衣,“衣衣,赶紧扶他起来,怎么不叫人先送他去医院呢?天,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怎么弄得,这是?”
她一刻都不敢耽搁,扶起唐炎,让他修长的身子依靠在自己肩膀,冲门口惊呆了的服务员大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出了事你担得了这个责任么?”
那人一听,如醍醐灌顶,赶紧的上前搭手,三个人总算是将唐炎架了起来。
人群开始骚动,滕曼随意的抓住一个男人,问他要了件衣服,给唐炎披好,“等不了救护车了,我送他去医院吧,你们扶好他,我过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