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仪边抚着额角,边指着滕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温景之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温行昀把这件事都揽在他自个儿的身上。
“这个时间回来,我是不是正赶得上挨骂?”
他迈着闲适的步子,不紧不慢,优雅而自制,仿若那屋子里的争吵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聚集而来,温景之扯着唇角淡淡的笑,“妈,我家曼曼又怎么你了,瞧瞧,您把她给骂得!”他的眼尾轻轻从滕曼苍白的脸上扫过,停在了柳如仪的身上。
而后者,则是重重的从鼻孔哼出一口气,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满脸寒霜的望向自个儿的宝贝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定然也是有份的,这么荒唐的一件事情,他们不懂事儿的跟着瞎闹腾也就罢了,偏生他也来起哄凑热闹,耍着老人好玩儿还是怎么的?
温景之从容的在柳如仪身边坐下,抛了个安抚的眼神给温行昀,又伸出长臂揽过母亲的肩膀,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妈,我们这不是主动承认错误来了么?你这大家长,还能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不成,象征性的责难两句过过场,也就行了,我保证,明年让您抱上孙子,成不?”
主动承认?若不是唐炎今天搞这样一出,他们还要瞒着多久?柳如仪想到这一层,心中的愤恨难平,气咻咻的瞪了他一眼!
“爸,这事儿得怨我,当初衣衣的精神状态不好,孩子一直是曼曼在带着,曼曼一回来,暖暖就生病,孩子要带回北京,一时之间改不了口,也说不清楚,主意是我出的。我承认当时是欠缺考虑,以后再慢慢改过来就是了。”
温景之一番动情的游说,安慰完柳如仪,又是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
温耀祈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动,“你当我有这闲空来数落你呐,多大的人了,一个一个的,尽做些不让人省心的事儿,我是担心暖暖那孩子,你们以后叫她怎么面对?一夕之间,爹妈变成了爷爷奶奶,哥哥成了爸爸,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跟她解释?”
众人凝思,不得不说,温耀祈的顾虑,是所有人担心的,大人么,怎么样都能调适过来,小孩子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暖暖这样,生就敏感的孩子。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无语。
温景之双手扶着方向盘,一对浓眉就没有松开过,原本安排好的两个人的夜晚,彻底泡汤。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过零点,脚下踩着油门的脚缓缓的松了开来,车子滑向路边,停下。
滕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人正在靠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温景之那张俊脸,已经抵住她的侧边额头。
男人叹息着,蹭了蹭她的鬓角,“你们真是会挑时候,曼曼,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他伸手抚着滕曼的粉嫩的耳珠,又凑近了一些,整个人温暖的气息在她颈间流窜。
滕曼的身子僵了僵,唐炎的那番话一刻不停的在她脑中翻江倒海,她快要被逼入绝境,往外侧退开了些,谜样的眸子忽闪不定。
她的气息不稳,语气阴晴不定:“什么叫我们会挑日子?”谁没事爱去找事儿啊?
温景之默然,考虑一番,还是有些不确定,“最近,你和行昀,走的很近?”
他小心翼翼的问,眉间却是有了答案一般的了然,就是多增添了一番愁绪。
滕曼突地轻笑,“是呀,我们一向走的都挺近的,你到今天才知道啊!”她的眸光晶亮,无畏的迎上他的探究,讽刺的勾起唇瓣,表情放肆到不行。
她是故意的,恶劣的故意!
温景之盯着她巧笑倩兮的脸,神色暗了暗。
“曼曼,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不论你和哪个男人走的近,我的心里都会不舒服,即便那个人是行昀也不可以,你明白么?”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就对温行昀的态度,这样摊开来说。
滕曼一怔,专注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困惑和挣扎,忽然有些明白,也许,这男人根本一直就知道温行昀对她是不一样的,他该不会,一直都在忍吧?
她忽然就想看看他失控的样子,口不对心的开始胡言乱语:“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马吧?若要论感情,比你更深厚!若要论时间,比你可长的多……”
接下来的话自然是被某人给悉数封住,一并堵回了肚里。
温景之的动作迫切中带着恼火,力道控制的不好,把滕曼的肩胛骨给掐的生疼!
可滕曼也倔强的不吭气,默默的受着,咬紧牙关愣是不放行。
男人就这样在她的嘴唇上不停的蹂躏,来回噬咬的同时又使足了力气的往里顶,两个人的牙齿相磕,发出类似于宝石碰撞的声响。一个不屈服,一个不放弃,不多时,两人的唇边便同时有鲜红在蔓延,分不清是谁的,也顾不得伤哪儿了。
温景之原本就委屈的心情,被她这样一番折腾,更是怒火攻心,说什么她和行昀的感情比和他的好,说什么她和行昀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要长!
可该死的,细想之下,他发现,她说的,竟都是事实!
原本在心里就有忌惮,这下,经她一提,那陈酿了多年的情绪,一下化作滔天的醋意,偏他还要忍着,爆发不得,谁叫那一边的那个人是他的侄子呢?
温景之继续着嘴上的动作,手下也开始不规矩的加入到攻城掠地的行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