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曼,我也痛恨这样的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从小,你们就把什么都给我安排好,家里有父母,外面有你们,可有没有人为我想一想,这些是不是我要的呢?有没有哪怕一次,我为自己做过主?”莫轻衣小脸惨白,拼命忍住要往下掉的眼泪。
听着莫轻衣的控诉,滕曼激动起来,“那你何不就听到底呢?我们为你选的,有哪一次是错的呢?你父母也是要给你最好的,我们难道会害你吗?”
“可我想要自己选择一次!就这一次!”莫轻衣倾身向前,两只小拳头攥的死紧,一脸决绝。
一向都娇弱的衣衣,要下定这样的决心,得花多大的力气呀!滕曼不禁在心头感慨,她和自己不一样,虽然母亲一直都很疼自己,可父亲对自己却是异常的严厉,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自己的叛逆之心自小就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到头来,却还是只能如此罢了。
而莫轻衣呢,在蜜罐儿里长大的孩子,在家有父母,外出有他们这些大哥大姐,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可他们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她也有自己的意愿,有些事情外人并不能替她做选择,尤其,是感情。
哎……“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
“不后悔?”
“不,不后悔!”
那就让她放纵一次吧!也许,不自己去经历一些事情,是永远都长不大的,莫轻衣,有长大的权利!
“我陪你去,衣衣,不怕你恨我,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唐家的成分很复杂,他们虽然明面儿上只是普通的商人,可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轻易还是不要去惹的好。而唐炎这个人……”滕曼说到这儿,便顿住,头疼的揉着眉心,“我们自然是不怕他来报复的,可是有你在中间,我们就会有所顾忌。我这样说,你懂么?”
莫轻衣一双清澈的大眼内,闪动着不安,她知道,自己这一决定,伤害了多少人。
“我稍微查了下,唐炎当年,确实伤的不轻,甚至有一个阶段一直在做心理治疗,如今你决意如此,我想,我也许该去跟他道声歉。”
滕曼扯开一个薄弱的笑意,阻止莫轻衣想要道谢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了,衣衣,我希望你比我好,我没有得到的,我希望你能得到。”即使要顶着跟温行昀翻脸的危险。
如果有一天,滕曼发现,她今天的决定不仅仅让莫轻衣身陷险境,还差点毁了温行昀,她还会做这样的决定吗?
对于滕曼和莫轻衣的突然到访,唐炎很是稀奇,他没去招惹她们,她们倒好,送上门来了!
滕曼一直冷着一张脸,她把莫轻衣带到,自己则离他们远远的,能看到他们的人,却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想多参和。心里面,本就充满了对温行昀的歉疚了,若叫她再对唐炎和颜悦色,即便是装装样子,她也不想。
俩人好像谈得挺不错,莫轻衣一直垂着小脸在笑,愉悦之情,滕曼就是相隔老远,也能感觉得到。
她还伸出手去触碰他的左侧眼角,那里是被滕曼用酒瓶砸破的,现在,纹了一朵怒放的桃花儿,估计是用来遮掩伤疤的。一个大男人,纹什么不好?纹朵桃花儿?变态!许是唐炎感觉到有人在骂他,突地抬头向滕曼看过来,神色晦暗。滕曼不怕死的瞪过去,却换来他一脸灿烂的笑!
唐炎,到底是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去的?滕曼阖上双眸,使不上一点力气去阻止自己的回忆如潮……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飞扬的时候,彼时的滕曼,除了肆意挥霍时光,就是惹腾远山生气。她永远有数不清的方法能让她的父亲气得跳脚。一对父女,生生让她处成了一对仇人。
要说到滕曼的叛逆,其实还真不能怪她一个人,她自小就极为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小小的人儿一副心思就八面玲珑,讨得了所有人的好,却不受腾远山的待见。无论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久而久之,滕曼也累了,她既得不到父亲的认可,那她又为何要给他争气?从十二岁过后,她就放弃了用一系列奖状证书来博取父亲欢喜的愚蠢想法了。
日子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着,喝酒抽烟打架,无论温行昀他们犯什么事儿,总有她一份儿。
那天,她和温老三两个人,瞒着大家第一次去酒吧玩儿,因为两人长得都比较高,穿的又好,所以,没人当他们是未成年人。那家酒吧就是唐家的,唐炎,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有一种相识,叫做不打不相识。那次,唐炎被他们打得很惨,一张漂亮的脸,左一块青,右一块紫。可自从那次开始,唐炎就时不时的出现在滕曼的身边。
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她的学校,转校过来,还跟她同一个班,对谁都爱搭不理,却偏偏爱缠着她。滕曼一开始很反感,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不过,温行昀和他总是不对盘,大家在一起玩儿的时候,他们俩也总是离得远远的,相互不搭理。滕曼不明所以,只是当两个人有了矛盾的时候,她却不论对错,都坚决站在温行昀的一边。滕曼想,她和温行昀的革命友谊大概是从小就已经奠定结实了。
要说这唐炎吧,有时也确实挺招人烦的,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好看的不像话,女人缘是旺的不得了,这里面就包括莫轻衣。
这回,实实在在把温行昀给惹毛了,谁不知道莫轻衣她属温行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