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不要抽烟吗?改明儿,伤口发了炎,你自己上药去,以为我闲的呀,整天没事儿的围着你转?”滕曼将手中燃着的烟狠狠的丢到地上,抬脚使劲的踩两下,口气很不善。
“我知道你不闲,我也忙,明天开始,你就不必去我家帮我换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这么久没回来,好好出去转转。”
滕曼先是一愣,而后看到他一脸的认真,似乎没有说笑的意思。
“不去就不去,以为我爱管你呐!”不在乎的一甩手,迅速的转身,回到她的副驾上。
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在她转身的一瞬从发间飘散出来,其中有几丝长发轻轻的打到温景之的侧脸,勾起一丝刺痛和麻痒,想要伸手抓住,却捞了个空……
其实,滕曼也就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这不,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大清早便收拾妥当要往温家跑。
“哪儿去?早饭不吃?”腾远山从书房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见自己的女儿急匆匆的似要出门。回来这么些天了,总也见不着个人,见着了,也是说不上一句话,她有这么忙吗?
滕曼顿住脚步,转身面对自己的父亲,一脸的恭敬,“爸,您早。”
“要出去?”
“嗯,我去找小叔,有点事情。”滕曼老实回答,垂首,不敢去看父亲审视的脸。
昨晚不是出去玩到很晚才回的家么?一大早的就又要过去,就这么一刻都分不开吗?腾远山不着痕迹的皱着眉,看到她身后似乎藏着什么,略微思索了下,“去吧!”
“等等,你那称呼,是不是得改改了?”哪有女孩叫自己男朋友小叔的?也不闲别扭的慌。
滕曼嘿嘿干笑两声,“习惯了,慢慢改吧!”
安玉素端着一碟蒸饺走出来,瞧见已经到了大门外的滕曼,立即叫道:“小曼,吃早饭呀!”
“我不饿,你们吃吧!”
“哎,这孩子,风风火火的,这是干嘛去呢?”
腾远山接过妻子给他盛的粥,瞧了她一眼,“家里不是有佣人吗,犯不着每天都自己起来弄早餐,也不嫌麻烦。”
安玉素落寞的笑,他怎么可能知道,为自己最爱的家人做早餐,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呢?
滕曼手中握着去疤痕的药膏,徘徊在温家门前,想进,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出门来的张管家,立即迎了上去,“滕小姐,来了怎么站门口啊?”最近她和二少爷一直都挺要好的,这会儿,定又是找他来了。
既已如此,滕曼也就不再犹豫,反正,他要是敢笑话她,她就,她就把药膏全挤他脸上去!
“温,伯伯,伯母,早上好,吃早饭哪?”滕曼有些别扭,差点又要把温耀祈叫做温爷爷。
“早啊,丫头,一道过来吃吧。”温家老爷子倒是适应的挺快,看着滕曼的眼神,慈爱的,就像是她已经是自家儿媳妇儿了。
柳如仪则完全没了先前的客气,对于滕曼在温家的出现,来了不欢迎,走也不挽留。疏离的很。
“呃,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上楼去一下,一会儿就走。”
才上了两节楼梯,滕曼便被温行昀拦住去路,滕曼仰头,只见他满脸寒霜,似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才肯罢休似的。
滕曼有些不明所以,这温老三,又发什么疯?
“来找小叔?”
“嗯,让让!”滕曼饶过他,噔噔噔的往上跑,有些狼狈。
“他昨晚回部队了!你,不知道?”
其实吧,滕曼觉着,温景之这男人,实在难以捉摸,比如昨晚的事,招呼不打一个,就回部队去。他若是对自己有意见,尽可以说出来啊。不声不响的走了,那她要怎办?那个误会,还要不要跟老人们解释了?
莫轻衣敲敲桌面,试图唤醒神游的滕曼,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也不知她在发个什么呆。
“曼,我刚跟你说的事儿,给我个意见呀,你觉得怎样?”
滕曼白了她一眼,啜了口卡布奇诺,“一句话,送羊入虎口!”真搞不懂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温老三多好一个男人呀,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让老三知道你有这想法儿,他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看你丫的还敢乱跑!”
莫轻衣小嘴一扁,可怜兮兮的睇着她,央道:“所以,我来找你呀,除了小叔,他就对你没辙,所以,你要帮我。我只是去看他一眼,跟他说说话儿,保证没什么,真的!”
看着莫轻衣一脸的渴望和期待,她着实为难。答应吧,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温行昀?不答应吧,这丫头打小就跟自己亲的像一个娘生的,也不忍心呀!
滕曼左右为难,伸手轻抚她的脸,正色道:“衣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不许有一点点欺瞒,知道吗?”因为这个答案,影响到她做决定。
莫轻衣思忖了一番,重重的点头。
“你是不是喜欢唐炎?”
滕曼明显看到莫轻衣的神色在僵硬,肩膀在一寸寸的垮塌,被她握在掌心的一只手,也在慢慢抽离,最后,整个人都跌坐在椅背上。
滕曼内心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整个破灭,不是为别人,正是为温行昀。
“衣衣,你可知,我这七年的流放,为的是什么?”滕曼的眼神开始变冷,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冷。莫轻衣如果喜欢唐炎,那么就不可能是从昨天才开始的,不从昨天,必定是从七年前了?那她和温行昀对唐炎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