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打着圈儿,告诉我,为什么?”
滕曼惊觉他听觉的敏锐,顿时觉着自己在他跟前无所遁形似的难堪。
“我,我,这几天有事儿,能不能出去一趟……”她索性毫不遮掩的就这样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虽鼓足了勇气,可还是不住的打量着对面男人的神色。
男人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却是一闪即逝,握着她小手的力道松了松,“曼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一晚上的不安稳,就是为这事儿?”
他不问为什么,只说让她去做她的事,这态度,无疑给滕曼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心里蒙上一层数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她黯然,还是都到了不屑问的地步?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隐忍着,不让自己往坏的那方面想,可是这男人的态度,对她跟对寻常的人的区别根本就不大,这个发现,让她倍感挫败。
“曼曼,你能告诉我,这一次你是为什么回来吗?”
经过了不长时间的沉默,男人突然又问了这样一句。
滕曼撇了撇嘴角,缓缓的抬起双手将脸埋入其中,“我们之间就非得这样么?是,如果不是你受伤,我是,不会回来的,可你为什么就只看这样的表面呢?我若不是担心你,想着你,即便是你我也不会回来看一眼!”
那个‘死’字,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突然惊心的想起,有一次,两个人吵架,她好像是说了一句,你便是死在了外头,我也不会去看一眼!现在想想,真是混账到极点,当下就决定,以后就是两个人吵得再凶,这样的话也是不能说的。
罢了,只是服个软,低个头,给他一颗定心丸,她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滕曼转了身,面对着温景之,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的摩挲,喉间轻滚,“小叔,你还爱我吗?”
没有了么?若没有,那么“小叔,我能预支你下一世的爱么?”滕曼笑得宛如盛的最欢的向日葵,紧张的几欲卑微。
温景之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沉闷的有些不耐,“下一世的爱给了你,那我下一世的妻子怎么办?”
“那,这一次,你就不要爱,让我来爱你,可好?”这本不在她的预计范围之内,说出来,难免有些慌乱。
他终于是拾起眼皮,依旧深邃的眼眸,不带半点温度。
她即便是在他敞开心跟她说了那么多之后,也不曾这样低声下气过,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就是那一番电话?
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字的扣准她的心门,“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一颗心不求回报的等在原地,况且,我的这儿,除了跳动,怕早已失去了其余的功能……”
滕曼摇头,将脑袋嵌进他的颈窝,不停的磨蹭,“你骗人,我一个字也不要信,你不可能不爱我了,你都爱死我了,你怎么可能就不爱我了呢……”
她像是说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串儿,无非就是厚着脸皮黏牢他。
温景之无奈,这女人明明什么都懂,连他的口不对心都懂了,偏还这样来试探。
伸手将她从自个儿身上扒了下来,与她额头相抵,气息相对。
“曼曼,你稀罕么?稀罕我的爱么?你如今不觉得我太过狂热吓到你了么?你如今都相信我了么?”
滕曼点头,拼命的点头,忍不住的凑过小嘴去,在他的唇角轻点。
“所有的过去都不要再提,从今往后,我只一心一意的对着你,我们两个走了那么多的弯路,我好不容易清楚了自己的心,我也不准你退缩,你只要站在原地等着我,我会赶上你的脚步,好不好嘛,小叔……”
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脸皮厚薄,只想着要将这男人给牢牢抓住。
温景之愣着老半天,眉头是越锁越紧,他为什么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没有说出这次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温景之大约是有些疑惑的,怕是跟唐炎脱不了干系,可滕曼不说,他也愿意相信,她会自己处理好。
可柳如仪就不同了,儿子刚刚才出院,她就要走,走就走吧,还死活不说是为了什么事情?能让人不怀疑么?可偏自个儿那不争气的儿子,是一路都护到底,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妈,我现在,真的不能说,以后,你就都会明白了,总之,我不做对不起温家的事儿……”
柳如仪就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你做的丢人的事儿还少么?”自从滕曼这一次的出走,她已经完全把之前对这个媳妇儿的态度和想法儿调了个个儿。
托她的福,这两年来,温景之几乎是不怎么着家,就是偶尔回来一趟,也是三句话不到,便走人。
你说,任由是哪个做母亲的,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被折腾,心里头那个苦自然是不用说。
滕曼对婆婆这样的态度,倒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即便是挨了说,也没有怨言。
可温景之就不干了,他的媳妇儿,自己都舍不得说句重话的,他的母亲当然也是不能够的!
当即就撂下话:“你们若是看不惯她,便是看不惯我,既是看不惯,那我们搬回御墅去。”
这让柳如仪心里头更加发恨,也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到底儿子的身体要紧,她还没有浑到那个地步,儿子在自己身边,起码她也照顾起来方便。指着滕曼?人儿可不一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