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淡漠,又不全是;说他亲切,更加称不上。
滕曼那颗小心肝呀,就像是被挠着了一样,又痒又不淡定,难受的不行。
她想说,温景之你别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难受!可话到嘴边,她又自虐的咽下,什么也不说。
这男人怎么就能看不见呢?他看不见,也就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委屈;他看不见,就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有多难受;他若是能看见,必定会心疼的不再跟她闹别扭,他一向最疼她了,他舍不得他受半点的委屈!
想到这些,滕曼自个儿就震惊了,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分明就是知道这男人对她狠不下心来,可她还是肆无忌惮的做些伤害他的事情,总以为,只要她肯回头,他便一定会站在原地等着她。可是,凭什么呀?
滕曼就是这样一个矫情的人,她想,她就是活到老,也改不了了。
中午的时候,安玉素煲了一锅的鸽子汤,给温景之送了过来。
滕曼舀了一小碗,将汤匙放到嘴边吹凉,送到他的唇畔。
安玉素看着小两口安静平和的画面,心里很是欣慰。
“景之啊,你想吃什么跟妈说,我天天给你送来。”
温景之侧着脸,微笑,“妈,不用麻烦的,我让张嫂送过来也是一样的,你这样受累,我怎么能安心?”
“哎呀你客气什么,想吃什么跟妈说不就好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是吧妈!”滕曼笑着打趣。
一时间,气氛倒是活跃不少。
“你还好意思说,脸皮这样厚,这原本都该是你做的,被宠坏的丫头。”
滕曼不乐意了,“妈你怎么这样说我。”好歹给她留点面子嘛!
温景之倒似乐了,轻声的笑了起来。
窗外有暖风吹进来,融融的将房内扫了个遍。
午后,滕曼看着男人那一头软趴趴的头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非得嚷着要给他洗头。
一个电话到家居店,不出半个小时,一张真皮的贵妃榻便送到了医院的某间高干病房。
男人很是享受的躺在上面,滕曼没做过这样伺候人的事,难免有些放不开手脚。
“这个力道行么?”
“嗯,挺好……”
“有没有觉着累?”
“嗯,还行……”
“要不,我给你免费再理个头吧!”
“不要!”
虽然她很小心很小心,可是还是将他的上衣给洗湿了,还不是一点点湿,胸口,背后,大片大片的。也不知她什么技术,洗个头,都能赶上洗澡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男人很不理解,苦笑的问。
“如果你想看,尽可以大大方方的看,我如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滕曼一张俏脸爆红,跟猪肝似的,脱去他衬衫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滑过他的胸膛,两个人皆一怔,又很有默契的匆匆撇开脸。
“你别朝脸上贴金了,谁爱看谁看去!当我是没看过还是怎的?”看不起谁呀?
“你可真会挑我不爱听的讲……”这话,可真委屈。
“噗!小叔,我说你还敢再萌一点吗?哈哈……”
滕曼手一抖,才给温景之套了一只胳膊的动作顿住,机械的回头,妈呀,一二三四……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丢人!
温行昀、滕冀、覃昱带着他媳妇儿和儿子,连久不在京露面的杜西文也赫然在列。
滕曼窘迫的揪紧了温景之的衬衣,尴尬出声:“你,你们来啦!”
温景之撇撇唇,耳后也升腾起一股子热气来,连耳朵尖儿都泛着粉色。这帮家伙可没一个有人性的,逮到你出糗,恨不能笑你一辈子的主儿!
“小叔公,你真是个大懒鬼,还要姨姨帮你穿衣服呢!”每当他不愿自己穿衣服,赖着妈妈时,妈妈都叫他小懒鬼。
众人齐默!这都什么辈分?小叔公?姨姨?
汗就一个字啊!
一个小正太探着脑袋从覃昱和初锦中间挤出身子来,蹬蹬的跑到温景之跟前,骨碌碌的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眸,目光好奇的在温景之和滕曼之间穿梭,对两个人的不自然视而不见,眼看那小身子就要往温景之身上扑,便被自家的爸爸叫住:“昊昊,不许没大没小的!”
覃昱抚着额角来到小家伙跟前,优雅的蹲下,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小叔公他生病了,你可不能吵他,要乖乖的,知道吗?”
小家伙不知跟谁学的,白眼一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爹地,你在家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了,妈咪说没错,你最近变啰嗦了!”
滕曼见覃昱的嘴角狠狠抽动,心里莫名就平衡了,手上的动作也麻利起来,细心的给温景之扣好纽扣,便招呼起来。
“你们坐啊,都杵着干什么?来,告诉姨姨,你叫什么名字呀?”滕曼也蹲下身子,一把就将小正太抱了起来。
“我叫覃玄昊,今年三岁!我爹地叫覃昱,妈咪叫初锦!”小家伙很是自来熟的搂紧了滕曼的脖子,一头扎进她的颈子里,“姨姨你好香啊,比我妈咪还香,姨姨你漂亮啊,比二叔带回来的姨姨漂亮……”
初锦在一边满头掉黑线,天啦,这孩子到底像谁啊像谁?简直小色胚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那种。
滕冀更是笑得那叫一个没形象,“看来,我后继有人!这娃儿随我,随我!哈哈……”
还没得瑟完,后脑勺便被覃昱一个巴掌甩过去,“你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往我家跑,把我儿子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