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连自由动作都不太熟练,怎么就不见了?
滕曼一时间有些懵,脚下却先一步循着直觉去了护士站。
“没有,病人一直在房间来着……”
滕曼闻言,立刻撒腿就往回跑,她差点忘了,最近他都坚持在她的掺扶下上卫生间的,真是太大意了!
一溜小跑的又重新回到病房,果然,在卫生间的门口见到弯腰撑在面池边上大口喘气的温景之。
显然,温景之也感觉到对面不属于他自己的呼吸声了,抬头,便是一阵迷茫和窘迫,额角的汗滴还在无声的滑落,腰间的着力点又传来一阵刺痛,惹得他更浓重的蹙紧了眉。
滕曼总算是回过神来,赶紧挤身到他身边,“是我疏忽了,我不该在外面呆太长时间的,怎么样,有没有碰到哪儿?你,好了么?”
她拉着温景之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承载他半个身体的重量。
“好了,走吧。”男人的声音有一些隐忍,怕已经是被他不知淡化了多少倍的了。
滕曼很是自责,又心疼,又心酸,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如今却连最最基本的自理都要假借他人的力量。
两人费了好些劲才又回到床上去,将温景之安顿好,滕曼跌坐在床沿,手掌贴住自己的心口,克制的喘着粗气。
“累着你了吧。”
滕曼倏然抬首,瞪大了双眼,望向床间的男人,摇头,随后又想起他看不见,便急急开口:“没有!”
男人轻笑,也不反驳,只是将头转向另一侧,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气氛有些尴尬,滕曼清了清嗓子,“他们呐,怎么都不见了?”
“回去了。”
不多话,没表情,零沟通。
这便是他们这些天来的真实情况写照。
滕曼眼色微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男人额前的刘海已经长及眼睫,恰恰好,不长不短,也许是被刺的难受,他索性阖上双眸假寐起来。
滕曼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想给他把头发拨开,却在半道生生顿住,因为男人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将头撇开。
这男人不是一般的别扭,滕曼几天来就跟个小受似的,不敢怒也不敢言,可今天她受刺激了,受了苏晓的刺激,所以,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唇上的娇软,带着怒意和委屈,让温景之整个愣住。
大约是太久没有亲吻的缘故,滕曼有些生疏了,加上多少带了点怨念,牙齿便不可避免的磕在他的唇瓣,丝丝缕缕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温景之回过神,双眸眯起,只留着一道缝儿,炯炯的对准跟他贴在一块的人,虽然捕捉不到一丝的影像,却还是异常努力的‘凝望’。
滕曼渐渐沉迷,依着他的唇线,浅浅的描绘,停在他的唇角轻轻吸允,学着他之前那样小心的噬咬。
一股麻麻的感觉在温景之唇边传导开来,痒痒的一直挠到他心深处,整个身子也跟着放柔,双臂缓缓的环上滕曼的腰身,让两个人更加的贴近。
这女人一般是不主动的,她要一主动,保准没好事儿。
滕曼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有小半个嵌进床铺和他的胸膛之间,他的一只大掌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
有两簇耳边的碎发垂落,落在温景之的脸颊,随着俩人的动作和气息,调皮的到处乱窜。
男人的气息已经相当不稳,他有些狼狈的将滕曼推开,垂下颤抖的眼睑,喉间发出轻咳,控制了许久之后,终于憋得满脸通红。
滕曼心疼的为他顺着气,想起之前看到他的病例上有一个是说他有中度的哮喘。问了医生,说是烟酒过量引起的。
在她看来,这男人的身体素质一向都很好,可如今……
又是一阵压抑的猛烈剧咳,男人单手握拳,紧紧的撑住胸口,大口的喘息!
这样一番的折腾,温景之额前的头发又开始湿腻,不断有渗出的汗水在侵蚀浸淫。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自己的呼吸给调整过来,时间长久到连撑着床沿的手臂都在发抖。
“唔,我都,不知道,原来接吻,也是高危动作,曼曼,你以后,不要这样热情好不好,你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不好过,我更难受。”
男人说这话一点也不矫情,隐约还能看见他颊畔的酒窝,浅浅的一颗,若隐若现。
滕曼看得心跳加速,说实话,她并不是那种看见好看的男人就移不开眼的人,可是,这温景之她就是看不够。
人前的沉静内敛,她爱看。人后的痞气霸道她也爱看。
“我哪里有不好过了,你自己心术不正就拉我做垫背。”如今她敢明目张胆的看着他说这样的话,目光停留在他那对眼睛上。
他的眼睛有着很深的轮廓,有点内双,眼梢悠长且拉的很开,只要他肯放柔目光,能让任何的女人都深陷其中。尤其是上眼角处的睫毛,密集而纤长,偏还万千芳华的往上卷起,扑棱扑棱的,将多少莹润光泽掩映其中。
“这会儿,又是我心术不正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这青天白日的,你胆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他口气中有着明显的揶揄,却也只是这样。
这男人说话老是不正经,滕曼是见识过的,不过,如今,总觉着少了点什么,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