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曼就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唐婉婉见面。
如今的小三都怎么了?堂而皇之到了这地步了?
唐婉婉一套得体的职业装,保养良好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最起码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岁,往那一坐,优雅得体,说风韵犹存其实还把她说老了。
原来,父亲就是喜欢这样的!
滕曼在心里冷哼,这女人,她见过,那天和温景之在金店选戒指时见到过。当时她还说自己跟她长得像,可现在看看,正如温景之所说:哪里像了?
唐婉婉心里是紧张又难过,她实在克制不住对女儿的想念,在跟踪了她几次后,这是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手中的糖包被她揉揉捏捏皱的不像话,想着要如何开口跟她说话。
滕曼等得不耐烦,索性将话挑明了,“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那张脸的,那皮得有多厚呀!戳的穿么?”她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向来都是讲话不留情面的。
说完,她冷眼看着唐婉婉的脸在一点点的垮下去,心头顿觉痛快,连带着几天以来的郁闷都有消散的迹象。
“请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我是——”你妈妈!这三个字,唐婉婉这辈子,也许都不能再说出口,只能在晚上一遍遍的想着,想到心脏麻木。
“哈,那你想要我怎样跟你说话?觉得受侮辱了吗?觉得委屈吗?觉得不甘心吗?你——自找的!”送上门来给她骂,不是自找是什么?
“你想说你是我什么?姑姑吗?你还真是——有脸想……”
滕曼怒极反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牙齿贴着唇吐出来,眉眼间泄露出来的嘲讽,带着不经任何掩饰的浓烈!搁在腿上的一只手,紧紧扣住牛仔裤,她怕她一个冲动,会冲过去给她几个耳光!
两人之间的气场很是诡异,一个怨恨,一个黯然。
“听你爸爸说,你要结婚了是吗?”唐婉婉死撑着,让自己扯出一抹还勉强称得上笑的笑意,她想,自己此时肯定狼狈极了。
滕曼像只刺猬似的竖起周身的防卫,一双瞳眸不见半点其他色彩,只有肆意泛滥的鄙夷和嘲弄!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冷冷的注视着她,她想要看看,那女人的承受能力能有多强大!
“能不能,再缓缓?我是说,你还小,以后的选择还很多——”唐婉婉挑拣着字句,知道她这样说会惹滕曼不快,可是。
接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盒子,是檀香木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推到了滕曼的咖啡杯前,“这个,是以前滕家的东西,你帮我还给你父亲!”
如果说,在前一刻,滕曼还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面对这个女人,那么,这一刻,她觉着是自己做了那女人的笑料了!
她要凭什么身份跟自己说这种话?怒意前所未有的高涨,‘啪——’!那盒子被扫落在地,里面的一串红珊瑚砸出盒子来,散落在地,开始向周边滚去!
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可见,她是有多痛恨!
唐婉婉完全呆住,愣愣的看着滕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里浓重的哀伤似乎要夺眶而出,咖啡桌因刚刚的动作还在晃动着,杯中那满满的咖啡直接从口沿溢出,将雪白的杯体染成了棕色。
“小曼,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她的养母,也就是腾远山的母亲留给她的,它守着一个秘密,在时时刻刻的警醒着她和他。
滕曼不语,脸上的阴云,厚厚的像是裹上了好几层!
打开皮夹,掏出一张50的,往桌上一压,随手捞起包包,起身便要走。
唐婉婉已经不敢再说其他的,怕会更加惹怒了她,待她走远后,才缓缓的蹲下身子,摇晃了几下,扶住边上的沙发,这才没有跌坐到地上。
开始一颗一颗的捡拾珊瑚。如今,腾远山暂时联系不上,可是事关重要,她不得不让滕曼把这个交给腾远山,他见到后,定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对自己,她深恶痛绝!
这一切能怪谁呢?怪她么?还是怪天意?
滚烫的泪珠,落在手心那红色的珊瑚上,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鲜红似血,深深的刺伤了人眼……
在外兜了一圈,渐渐的平息了腹中的怒火,滕曼这才慢悠悠的开着车子往家去。从成都回来,她就又搬回了滕家,不为别的,只为每天回去看看安玉素,陪她说说话。
走近客厅,一阵欢笑声传出来,这是安玉素的,滕曼不会听错,脚下紧赶了两步,进了门,才发现,沙发上不止安玉素和滕冀两个人。
温景之抬头,眯眼望着向他走来的滕曼。
一到北京,他便去了S,结果没在,又回到家,还是不见她的身影,听张妈说,她这两天住回滕家去了。连坐都没坐一下,即刻便赶了过来。
直到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这女人就是有这个魔力。
“本来是要去接你的,妈不让,怕我把你给宠坏!”
温景之已经起身,上前揽过滕曼的肩头,神情略显讨好。
滕曼自然是不会在家人面前跟他一般见识,随着他的意,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臂,笑,“这是在我家呢,规矩点儿!”
“妈,晚饭吃什么呀,我好饿——”面对安玉素,她就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随时随地就是撒娇。
安玉素满脸的慈爱,经过上次的事情,比以前看得更开。佛曰:世人都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